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好,她特意嘱咐安寿做了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
尤泾昏昏沉沉根本无法吃菜,随琅只能喂他些粥。
一碗粥见底,碗放在一旁,随琅坐在床边安静的等着药熬好。
听到床上的人难受的“哼”了声,她红着的眼眶立马从药罐移到尤泾脸上。
看到尤泾脸、脖子、手背上的伤,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弯下腰轻轻吹他裸露在外的伤。
吹了许久,再抬头去看尤泾,见他皱着的眉松了些,又继续低头去吹。
直到药熬好,她才起身去拿药。
喂好药后,随琅把尤泾的衣服解开,将带来的药粉轻轻的抹在他身上。
随琅赶在晚膳前回去,但很快就拿着食盒再次回来。
到了晚上,随琅也不敢点蜡烛,就摸黑着给尤泾喂药喂饭。
夜里她也没回自己的院子,就趴在尤泾的床边半睡半醒的睡过去,中途醒过来一次,去查看尤泾的伤势,发现他身上滚烫一片。
随琅慌了神,连忙去院子打水进来给他降温。
她曾经听大夫提过,若是人在重伤时高烧不退,那这人是死是活就得看天意了。
随琅一遍一遍的扭干帕子,放到尤泾额头上。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烧没退下半点,随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难受,尤泾好看的眉眼,全皱在一起。
随琅凑到他耳边,轻声细语:“其实那天晚上和你隔着一堵墙一起过端午节不是第一次了,是你的第一次,但不是我的第一次。”
“以前我都是偷偷摸摸跟你一起过节的。偷偷摸摸在院子里支起桌子,和你一起过节。”
她抹着眼泪,又哭又笑:“我那时那么坏......我不敢唤你,不敢跟你说话,但我又想唤你,想跟你说话。”
“所以我就每天在院子里偷听你说话,偷偷在心里喊你。”
望着尤泾皱起的眉毛,她哭着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恐怖,是不是也觉得连阴沟里的老鼠都比我光明正大许多。”
随琅越哭越难受:“我也不想的,可、可我就是忍不住。”
“书上一直教导我们要行君子之事,可我成天都在做蝇营狗苟的事,我这样的,下辈子可能会投生在牲畜道,被人宰杀吧。”
“可我一点也不想投生为牲畜,我还想做爹娘的女儿,还想、还想见到你。”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人很贪心,或者你跟我一起投生到牲畜道?还是算了,你投生为人,我投生成你养的鸭子,你饿了还可以把我宰了吃。”
“但你宰我的时候能不能轻点,我有点怕疼。”
随琅哭累了,就将头轻轻靠在他头边:“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迟钝,你就没发现,不论你多晚回来,我房间里的蜡烛都是亮着的吗。”
“我原本睡得很早,但我发现你回来的很晚,所以我也变得睡得晚了,我觉得,你回到家时,比起漆黑一片的屋子还是更乐意看到有亮光的屋子的。至少亮光能让你产生有人等你回家的错觉。”
随琅给他换帕子:“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你不是喜欢瑕娘吗,只要你醒来,我就去给瑕娘赎身,虽然我听说给花院的姑娘赎身要花很多很多银子,但你不用担心,我会跟爹娘借钱的,到时候就能给你的瑕娘赎身了。”
“但我爹娘也不容易,我借我爹娘的钱,你还是要代还的,当然不是一次性还清,你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还,每次还一点都是行的。”
“但你和瑕娘成亲后不能搬家,要一直住在这里,和我...我爹我娘一直当邻居,要不然你跑了不还钱这么办,你当我家的邻居,我们才能放心。”
“但你别多想,我这不是要催你还债的意思,钱你慢慢还,利息我们也不要你的,毕竟你一个人养家也不容易。”
“等你和瑕娘生了孩子,我就给孩子包一个大大的红包,这红包里的钱就抵你的债。”
“如果我给你孩子包了一百两的红包,那你欠的债就少还一百两,咦?好像有哪里不对,不管了,反正两厢互抵总归是没错的。”
随琅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尤泾成亲、生娃、娃读书。最后她俯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要是再不好,我就只能把你搬回我家了,但是,你就娶不了你的瑕娘了,因为我爹娘肯定不会再让我跟你来往,说不定还会急急把我嫁出去,所以我也就没办法跟我爹娘借钱帮你赎瑕娘了。”
“但柳暗花明又一村,你还是有娶瑕娘的机会的,到时候我试着跟我夫君借钱,帮你赎瑕娘。”
......
天微微亮的时候,随琅再次摸尤泾的额头,惊喜的发现,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随琅高兴的去煎药,喂完药后急急爬墙回自己的院子。
几天后,尤泾家门口的两个大汉离开了尤泾的家。
这天,随琅像往常一样爬墙,拎着食盒进屋。
一进屋,人就怔在了当场。
随后,她若无其事的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拿出来:“醒啦?饿不饿?渴不渴?想吃点什么?先喝点粥,等中午的时候,我带米饭和菜过来。”
尤泾定定望着她,一开口,声音沙哑难听:“你怎么瘦了?”
随琅低头往粥里夹菜:“是吗?我怎么觉得自己胖了。”
她端着粥到床边喂尤泾。
尤泾没管递到嘴边的勺子,一个劲的盯着随琅:“眼睛怎么这么肿?”
随琅用勺子搅了搅粥:“被蜜蜂叮的。”
尤泾皱眉:“两只眼睛都被叮了?”
“嗯,那蜜蜂许是觉得叮我一只眼睛不够解气,所以,干脆两只一起叮了?”
尤泾一动不动望着她半垂的眼睑:“你怎么惹它了?”
随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笨!”尤泾吐出一个字。
“哦。”
“疼不疼?”
随琅摇头:“不疼了。”
“我看看?”尤泾支起身。
尤泾拇指轻抚在随琅的眼角,下一秒,随琅感受到一股暖风佛在她眼皮上。
她眼睫轻颤。
只片刻,随琅就推开了他的手。
尤泾一怔。
随琅往后缩了缩,重新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粥要凉了。”
尤泾皱了下眉随即松开,嗓音温柔:“累了?”
随琅摇摇头:“我先喂你喝粥,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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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再去给你熬药。”
尤泾只当她是累了,顺从的低头喝粥。
随琅全程沉默喂尤泾喝粥,根本不理对方时不时打量自己的视线。
喂完粥后,随琅再沉默的去煎药。
等药的途中就默默的望着药罐发呆,也不说话。
直到身后的声音提醒她:“药好了。”
随琅回过神,倒好药过去喂他。
尤泾来来回回望着随琅的脸,半天吐出句:“没以前好看了。”
随琅喂药的动作一顿,也不反驳他的话,继续沉默不语的喂药。
随琅收拾着桌上的饭菜,走前留下一句:“我中午带米饭过来。”
尤泾盯着她的背影皱眉。
......
尤泾光着上半身由随琅帮他敷药,随琅敷好后背后转到尤泾身前。
两人离的很近,随琅就差凑到尤泾身上了。
尤泾低头望着趴在他胸前一脸认真的人,笑了。
“现在不守礼了?”
随琅动作一顿,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你身子的。”
随琅擦好最后一处伤,站起来转过身。
尤泾拿过衣服穿上:“现在才守礼是不是有点晚了。”
随琅:“......对不起,这次是事出有因,下次不会了。”
尤泾逮她错处:“还有下次?”
随琅不说话了,沉默的走到桌边收拾桌上的狼藉。
随琅转过身:“你......”
尤泾直起身:“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一愣。
尤泾舒服的靠在床上:“你先说。”
随琅过了会儿才开口:“你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已经能下地了,我明天就不过来了。”
尤泾脸上的闲适瞬间荡然无存:“你什么意思?”
随琅指着桌上的药包:“这些药够你后续吃了,”想了想,又道,“你身体刚好些,别喝酒。”
尤泾皱眉:“你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尤泾细细打量她,从脸扫到脚,她的确是瘦了一圈,衣裙松了些许,眼下的乌青也很明显。
尤泾缓了语气:“也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见随琅要出去,尤泾又道:“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随琅提着食盒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尤泾穿着外衣:“等着!”
尤泾跟着她去到院子里,见随琅拎着食盒就要往梯子上爬,眉一皱,从她手上拿过食盒。
随琅愣了下,然后开口道:“食盒我要拿回去。”
尤泾点头:“我知道,你先上去,我等会儿把食盒递给你。”
尤泾手搭上她的后腰,催她:“上啊。”
“哦。”
随琅慢慢往上爬,等坐上墙头,够下身子去拿食盒。
然后就看到尤泾提着食盒上了梯子。
等尤泾坐到她身边,她急忙道:“你上来干嘛?”
尤泾把梯子拖上来放到随琅院子里,提着食盒下梯子。
站在梯子下面,扶着梯子,望向瞠目结舌的随琅:“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