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泾后面又拿着药材去敲了知县家的一次门,可惜人没让他进门,也拒绝了他的药材。
尤泾又陆陆续续去了山上几次,每次从山上下来,他都背着箩筐去敲他家隔壁知县的大门,等人来开门之际把灵芝等药材放在门口,做完这一切也不杵在门口,转身离开。
下人开门取药的时候刚好能看到踩着一双裹满泥土的鞋、背着箩筐开门回家的尤泾的背影。
下人将灵芝带回去交给随益:“大人,隔壁的尤小公子又来送药了。”
随益望着下人手里的灵芝:“这是他第几次送了?”
“回大人话,是第四次了。”
随益让人将灵芝拿下去熬煮,回屋去看女儿,离开前留下一句:“下次他再来就让他进来吧。”
尤泾的确是再去了,他在山上逗留了几天,好不容易挖到一株人参,趁着泥土还新鲜之际,赶下山,送去随府。
这次再敲门,尤泾刚走到家门口,随府的下人就喊住了他:“尤小公子请留步!”
尤泾唇角微微向上扬了一秒,他转回头:“怎么了?”
“我家大人有请。”
尤泾面上犹豫,片刻,跟着小厮进了府。
见到随益,尤泾恭敬问候:“知县大人。”
随益:“坐吧。”
尤泾顺从的坐下。
这时,一个下人走到尤泾身前,双手奉上一个钱袋子。
尤泾不解的望向随益:“知县大人,这是......”
随益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是给你的谢礼,钱不多,但算是我作为长辈的一点心意。”
尤泾面色通红,推着小厮的手将钱袋子推开:“知县大人,这我不能收。”
随益口吻温和:“好孩子收下吧,你爷爷如今不在恭县,作为长辈,我也理应要照拂你的。”
尤泾将小厮的手推的远远的:“知县大人,这我真的不能收。”
随益也不强塞,抬手示意小厮离开。
尤泾一张唇抿的紧紧的,双眼倔强的不行。
随益笑着指了指尤泾手边的糕点:“钱不能收,糕点总归能吃的吧。”
尤泾眼神软了下来,抿着唇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随益笑眯眯问他:“好吃吗?”
尤泾由衷称赞:“很好吃。”
尤泾吃着糕点,随益就在一旁陪着他吃。
尤泾吃完糕点,便起身告辞离开,随益没留他,吩咐下人送他出府。
快到随府大门口时,尤泾脚步一顿,柱子转角处有道绿色身影迅速晃过。
尤泾回头望了望,什么都没瞧见。
小厮见他停下,问道:“怎么了尤小公子?”
尤泾回过头:“没什么。”
等人离开,绿色身影才从转角处走出来。
随琅素来苍白的脸上此时飘着两抹红晕:“安寿,你说他刚刚看到我们了吗?”
“我会不会很失礼,不仅没出去迎客,还偷偷躲在暗处观察客人。”
安寿:“应该没有。”
随琅眨了下大眼睛:“是没有看到我们还是我没有失礼?”
安寿:“没有看到我们。”
回家后,尤泾拿了包花生米躺在躺椅上吃起来。
刚刚那抹绿色的身影应该是知县的女儿。
那又白又柴、手上却没有一点老茧的手想来不会是婢女的。
白平回来时给尤泾带了一堆东西,吃的、玩的、用的,反正能买的他都买了。
尤泾一一拆开那些包袱,都没啥新意,就是些衣服肉干之类的。
白平让他试试衣服,尤泾拿着衣服回屋换上,别说,这新衣服一穿,整个人都跟小白杨树似的,挺拔而精神。
白平让他把另外几套也换上试试,尤泾臭着脸照做。
......
无聊时,尤泾拉着白平问隔壁院的事:“随知县的女儿长什么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出门?”
白平搓着尤泾的脏衣服:“瘦瘦小小的,一双眼睛大大的,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想到什么,白平叹了一声:“小琅今年都十二岁了,都还没有出过一次门。”
尤泾睁大双眼:“一次门都没出过?”
白平:“嗯,”顿了下,解释道,“随知县夫妇就小琅一个女儿,小琅身体又不好,所以对小琅难免就有些过度保护。”
尤泾突然觉得无父无母也挺好的。
白平下巴往左边隔墙一抬:“小琅就住在那个院子,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去隔墙那里陪她聊聊天,你和小琅年纪相仿,应该会聊得来。”
尤泾张嘴就要拒绝,但想到随知县对女儿的宝贝程度,便换了口风:“行。”
尤泾说做就做,揣着钱上街挑了许多小玩意带回来。
第一天,他将买的布老虎丢到隔壁,隔壁没反应。
第二天,他将买的拨浪鼓丢到隔壁,隔壁依旧没反应。
第三天,他将买的桂花糕丢到隔壁,隔壁还是没反应。
这天,他丢了一块小石头过去,终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闷哼。
尤泾耳朵趴在墙上:“隔壁的?”
没听到回应。
尤泾又叫:“小琅?”
“嗯?”像猫一样的声音。
尤泾咧了咧嘴:“你身体好些了吗?”
尤泾拉近两人的关系:“小琅你还记得我吗?那天我来给你送药,你还躲在转角处偷看我来着。”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非假,他直接甩上证据:“你那天穿了绿色的裙子。”
对面的随琅一张脸通红,很久,她才软声回:“那天偷看你是我不对。”
尤泾摆摆手,摆完后才发觉对方看不见,说道:“那不重要。”
随琅仰头望着有她两个人高的隔墙,迷惑的睁着大眼,既然不重要,那为什么要提?
尤泾邀功:“我丢给你的东西收着了吗?”
望着躺在原地一次都没动过的布老虎、拨浪鼓、桂花糕还有刚刚丢过来的小石子,随琅诚恳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给我的。”
尤泾紧追不舍的问:“你没收?”
随琅再次道歉:“我等下就收。”
尤泾不在意这些:“小琅你身体好点没?”
隔壁突然没了动静。
“小琅?小琅?”
一阵小跑声传来,紧接着尤泾被什么东西砸中“哎呦”!
随琅紧张的声音响起:“砸到你了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尤泾呲牙咧嘴的揉着被砸疼的脸:“没事,不疼。”
随琅有些不信:“真的吗?”
尤泾觉得不止脸疼,连带着牙也疼:“真的,没骗你。”
尤泾捡起砸他的东西:“你拿什么东西砸我?”
随琅实话实说:“玉佩,我爹娘给我的玉佩,还去寺庙里开过光。”
尤泾吓了一跳,既然去寺庙里开过光,那想来是保平安的。
尤泾连忙解开布袋,见里面的玉佩没坏瞬间松了口气。
尤泾把布袋的丝带重重一系,语气有些不好:“你丢这个给我干嘛!”
随琅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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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了,别人送你东西,你也应当回礼,我在给你回礼。”
随琅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你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却只有一个玉佩给你。”
尤泾可不敢要她的玉佩,他缓了语气:“你接着,我把玉佩还给你。”
随琅:“这是我送你的,你不用还给我。”
尤泾急着把烫手山芋扔出去,随便扯了个理由:“我不喜欢这个玉佩,你要给我回礼的话,就给我扔些吃的之类的就行。”
随琅听话的点点头:“好。”
尤泾有些不放心就这么把玉佩丢过去,他去屋里找了件衣裳裹在玉佩外:“我扔了啊,你接着点。”
“好。”
“接到没?”尤泾追问。
随琅点头:“嗯嗯,接到了。”
“那你把衣服扔给我。”
“好。”
尤泾抖了抖衣服:“小琅你身体好点了吗?”
随琅点头:“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等你病了,我再去山上给你采人参。”
说完后,他觉得这句话有点歧义,开口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生病了,我会去山上给你采人参作药。”
随琅点点头:“谢谢。”
“对了,我叫尤泾。”
“嗯。”
这天跟随琅胡扯完后,他发现之后的每天他家院子里都会出现一包糕点,只要看见糕点,他就会去隔墙边陪随琅说话。
一开始,要尤泾叫随琅,随琅才会到墙边跟他说话,但时间长了,随琅会主动到墙边等尤泾跟她说话。
......
随琅吃完饭,挑了些她觉得好吃的糕点去院子里。
糕点扔到墙对面,对面却没人说话。
尤泾回来时吓了一跳,一开门,隔墙那边躺了一排的糕点纸包。
他先将糕点全拢到桌上,然后再到墙边试探开口:“小琅?”
蹲在墙角的随琅眼睛一亮:“尤泾?”
“你怎么丢那么多糕点过来?”
“我以为你没看到我扔的糕点,所以就多扔了几个。”
尤泾嘱咐她:“你以后不要扔那么多了。”吃都吃不完。
尤泾想到今天在街上看到的蜜饯,开口道:“你下次可以扔点别的东西过来,比如说蜜饯肉干之类的。”
随琅认真记下:“好。”
随琅的确是个病包,没有几天人就又病倒了,尤泾听到隔壁慌乱的动静,背上箩筐去了山上。
他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拿着还沾有泥土的人参敲开了随益家的大门。
这次他没见到随益,小厮说随琅病的比较重,随益抽不开时间过来。
尤泾将人参转交给小厮,人离开了随府。
尤泾坐在床上,白平给他后背上药。
尤泾呲牙咧嘴的叫他轻点。
尤泾的背被树枝划出了一道血痕,白平上药其实已经很轻了:“我说了小琅很可爱吧。”
尤泾没在意:“还行。”
尤泾想着那根人参,下意识嘟哝了句:“也不知那小厮有没有跟知县说那根人参是我拿来的?”
白平动作一顿:“小琅没有朋友,你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很高兴。”
尤泾打起瞌睡:“是吗?”
“你为什么对小琅那么好?”
尤泾头一点一点:“你不是说我是她朋友吗,对朋友好不是应该的吗。”
药上完,尤泾也困的睡了过去,白平给他弄趴着睡,被子盖好,去院子里洗碗。
随琅病好已经是过年那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