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啧啧几声,“姑姑,你莫不是伤着脑袋了?”
马车外驾车的人听到动静:“姑姑伤了脑袋?!”那绿衣女子勒马钻进来,上下打量重芸,“还伤了哪里?”
重芸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两人,但是又怀疑原身与这些人有牵扯,她只好继续尬演:“确实,确实伤过脑袋。”
女子一脸震惊,又道:“我就说姑姑怎么跟那个博远候亲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原来是脑子坏了!”
亲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社死。重芸老脸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搁。好在失忆梗是个永恒的不易出错的烂梗,她立马捡起来用,“你们是??”
“天呐!!!姑姑竟然不认识我们了?”绿衣女子挽起袖口,感觉立马就要打人。
重芸骇了一跳,眼下这两人情绪都有点激动,她必须做那个冷静一点的人,才能稳住局面。
“外星人”指着自己说:“我,阿渠。”他又指了指绿衣女子,“她,她才是阿醉啊!”
“是啊,姑姑,你快让我好好看看,你这样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交差?这俩人要把自己交给谁?
那叫做阿醉的女子不由分说去掰重芸的脑袋,想要一探究竟。
重芸分析,这两人能在宁让的暗卫包围之下将自己悄然掳走,必然功夫过人,再者,今日自己为了穿搭好看,并没有戴上之前那些暗器成品,全是些北临时兴的款式,手上没有一件能用的暗器和毒药,现在就算是想要逃,都有些无力。
只是眼前这两人看起来并无恶意,她暂时稳住他们道:“我的确受过伤,很多事情不记得了。还请你们告知一二,不然我很难不把你们认作劫匪。”
“我们?劫匪?”女子“嗤”了一声,“一定是那个狗东西博远候,他对你一定用了什么伤脑子的药!放心,姑姑,回去教主一定能医好你的。”
教主?重芸有种不好的预感。原身搞不好真的有些不简单,果然,回到中原来,就不得不面对这些充满未知的炸裂关系。
她从前打听过原身的身世,不过是早年生活在西南地区的孤儿,她本以为这样简单的身世,说不准很好蒙混过关,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能。
绿衣女子见她实在迷茫,于是说书一般道:“姑姑,你可是我们云隐教的三圣姑啊,自幼养在教主膝下,得众教徒敬仰。两年前,教主秘密将你派到西域,随良国博远候一同前往乌提,为的就是打探他的消息,验明他的忠心啊。这些,你都忘了吗?”
这些配角,倒是言简意赅。只是,这个教派为什么要去打探宁让的消息,验明他的忠心?宁让难道和这个教派还有什么牵扯?
她胡乱想着,丝毫记不起书里关于这个部分的剧情。哎,柳明决也不在,自己像个瞎子一般走剧情,越走越邪门。
她暗暗想着,还是得找机会逃走才行,或者给宁让留些线索。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重芸在这蛛丝马迹中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起源。
原来原身真的带着目的去的送亲使团,她的目的还真的就是宁让。只是误打误撞,自己魂穿了这个角色,原身才没有施展开来。
如果这个原身的身份被宁让得知,她有些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无力感。
沿途休整,重芸谎称要小便,并以不喜人围观为由,支开了那叫阿醉的女子。
趁着四周无人,她拔腿就跑,半人高的草丛将她隐在其间,她躬着背半蹲在地上行走,活像个竞走的长臂猿。
虽不雅观,但好在没人看到。
她在这迷宫一般的草丛里走着,却半天走不出去。
她有些心慌,躺在草里休息,止不住气喘。
休息够了正想起来继续走,却对上了两对阴沉沉的目光。
“姑姑,你要到哪里去?”那大眼睛阿渠弯着腰打量她。
见鬼啊!
她不好意思地说:“尿尿都能迷路,我这是怎么了?哈哈,哈哈。”
绿衣女子将她架在手臂中带走,“姑姑,你就不要到处乱走了,我们找不到你会担心的。你现在脑子不好。”
被定位为脑子不好的重芸怎么也没想通,自己怎么就会被他们发现呢?
翌日住客栈,趁着两人去拴马订房间,重芸脱下自己手上的首饰交给店里伙计,冲他频频使眼色。
伙计眼见这客人冷不丁就开始给自己送昂贵的小费,心中得意:心道我难道长得这么招蜂引蝶?
他将擦汗的帕子搭在肩上,摸了摸有些油腻的发型,“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别这么大声啊,哥。
我还有话要跟你交代呢?你拿了钱得替我消灾啊!
她将手握成扇,凑到伙计近处小声道:“将这个交给博远候……”
“啥?将这个交给哪只猴儿?”
重芸绝望了,这不仅是个半聋,还是个傻逼。
“哪只猴儿都不能联系,”阿醉抽掉伙计手中的镯子,换成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封口费,你就当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位姑娘。”
半聋这下子不知怎么的,一下子耳聪目明,“好咧好咧!我从没见过这姑娘!”
绝望如潮水一般袭来,重芸简直要被这潮水扼住了喉咙。
逃走试过了,失败告终。传递消息也失败了,这两人简直时时刻刻都在监视自己。
他们在路上少说半月,但凡重芸想要搞点小动作,都被这两人抓个正着。她像只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在车里,随着这颠簸的车往山上去。
山中气温陡降,重芸都疑心到了秋高气爽的时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情却越来越像被烈日暴晒一般,焦虑、烦躁。
马车在一处大出檐、穿斗抬梁、灰瓦屋顶的四合院面前停下,那屋子前面种了一溜儿的桃树,此时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一个个青红交加挂在枝头。那院子后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背依群山、就势成林。
几个背着剑的绿衣女子迎上来,见了重芸就叫姑姑。
院门外的池塘里鲤鱼咬食,院门处两只石狮分列两旁,昂首挺胸气势不凡。重芸被阿醉带着跨过门槛,朝那画着神鬼图像的大门深处步行而去。
穿过几重院门,阿醉走到一处画像面前,对重芸道:“姑姑,你这么久没回来,快给祖师烧个香吧。”说罢将点燃的三支香塞进她的手里。
她抬头便看见正厅里面挂的画像,画像上的男子身着白衣,线条硬朗,一看就是个长相英俊的男子,他发簪高束,一脸禁欲气质,到真像个得道高人。
这画,她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重芸顿时想起宁让的卷轴来,一幅画的是方魔城城主宴童,另一幅便是一个白衣男子。
与眼前这画上的分毫不差啊!
思君不见君,相思向谁诉。她想起画后面的提字,此刻竟然有些手贱,想去翻一翻眼前这幅画,看看背后写了什么没有。
此前宁让给她解释过那绿衣男子的由来,却没有解释过这白衣男子,但画后面的字皆为太后的字迹。
都是题的情诗,难道……太后移情别恋了?
难道,她还与眼前这画中人有过一段姻缘?
若不是此时联系不上宁让,她真想赶紧拉他来看看,他要找的另一个男子在这儿啊!在这什么劳什子云隐教里当祖师啊!
“祖师,祖师现在何在啊?”她转头问。
阿醉用指头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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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祖师不是十几年前就登仙了吗?你……”这脑子真是坏了。
登仙?宴童也是登仙?这二人……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穿书人可以反复换角色这件事。难道,那绿衣男子和白衣男子,本就是一个人?她被这信息震惊到了,甚至有些目瞪口呆。
所以太后要找的人,那个穿书人,后来又穿到了这云隐教的祖师爷身上?然后继续与太后产生某些美妙的因缘际会?
她突然觉得这一趟没白来。
阿醉盯着她上了香,看着重芸越来越诡异的笑容,有些背脊发毛。
重芸被安排在这院中住了几日,又朝着山里面行进。深山之中白云浮在山腰,穿过浮云,经过一个天然的山洞,一个开阔的地带出现在眼前,那些绿衣男女执剑挥舞,袖子上绣着不同的动物图案。好在重芸早就像阿醉打听过,这些图案代表着不同的等级。
她看了看自己袖子上的花豹,心道这原身在这教中还算中高层。
一辆四人抬的轿子在青灰色建筑的正大门前起轿,轿帘浮动,露出半张白皙的脸。那半张脸赫然出现又倏然消失在帘子后,重芸几乎疑心自己花了眼。
那分明是,卫小勤!
她正要冲上前去,却被阿醉一把拉住,并对她摇摇头,“姑姑,那是天字门的人,不可冒犯。”重芸这才注意到,那轿子顶上绣着翩飞的白色仙鹤。按照教中地位排序,那的确是一等一的。
而自己这花豹图案是地字门的标志,明显要比仙鹤矮一头。
可,卫小勤怎么出现在这云隐教,还成了天字门的人?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她心事重重被带到正厅,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教主。那肥胖的黄袍中年男子留着胡须,见到她后扬起手在她额心一点,恩赐一般道:“阿芸,你终于回来了。”
重芸不知这教中那些复杂的问安手势,因此以良国礼仪拜了拜道:“教主,好呀。”
肥胖男脸色变了变,“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错了什么?
胖子男如阿醉一般围着她转了转,“我听阿醉说起还不信,结果,结果……你何时叫过我这么见外的称呼?你莫不是将我都忘了?”
重芸觉得他此时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就急得跳脚了。
她只能拿之前的谎言继续说:“我在西行路上摔到了头,忘了许多事。”
胖子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去的路上就发生了吗?”
重芸“啊”了一声,“大概是吧。”她脸不红心不跳答道。
胖子男眉头一皱,“所以你屡次在回来的路上想要去找宁让,是,是真的跟了那人?心给了那人!”
重芸在他语气中听出了怒意,这,这可怎么回答?谁知道这胖子与原身什么关系啊?
莫不是,老情人?这年龄差?妈呀!都不能够叫老牛吃嫩草了,她可不认。
“糊涂啊!你,你,你……”胖子男拍拍手,“那宁让在北临杀了梅家女,他现在已经跟太后明着撕破了脸面。你这是……”他恨铁不成钢地说:“派你去西域是去帮着太后监视他,找他的错处,没想到,你怎么……”但这事似乎也怪不到她头上,脑子摔坏了。
重芸暗忖:杀了梅家女,莫不是上次她见过的王家大夫人,梅寄芙?那不是太后的侄女吗?好一招狠棋,梅寄芙帮太后把控着北临王氏,就是把控着整个北临商路。宁让杀了她,无异于釜底抽薪,帮了皇帝一个大忙。
只是这样一来,他真的与太后就从此撕破了脸面。岂不凶险?
胖子男嗟叹一声:“既如此,我只能让你忘了这段孽缘。”
他语重心长道:“吾儿,你休要怪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