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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第 105 章

作者:原万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重芸在模模糊糊中想起孙慧香藏在床下那本《鸳鸯秘谱》,那些小人仿佛在眼前活了起来。


    她甩了甩脑袋,用尽力气想一些其他事情,却一件也想不起来。


    孙慧香的话犹在耳边:“这张生私会莺莺,整天忙着做这事?”


    张生和莺莺的事她管不着,可宁让与自己这事……


    天光已经从木屋外洒了进来。


    重芸却感到全身一阵酸痛,她半睁着眼睛看清圈在自己脖子上的精壮手臂。她动了动,身后的人也似乎知道她醒了,贴近了一点。


    这一次,并没有吃下什么奇怪的果子。难道是因为在婚礼上多饮了几杯酒?重芸此刻脑子还有些昏沉,她眼珠子转了一圈,沉默着从他的臂弯处爬起来。


    夜晚是一回事,白天又是另一回事。她伸手去拉那薄被,试图遮掩身上那恼人的红,却被那只手摁住了手背。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重芸瞪着眼睛看清他脖子上那些同样触目惊心的红痕,心道:小人书上果然没有画得这么具体。


    宁让的目光顺着她的眼睛一直往下看,她伸手推他,“不……不要。”


    小人书上的东西诚不欺人……


    孙慧香的话又不合时宜在耳边响起:“人与人,怎么就这么多花样呢?”


    孙慧香新婚燕尔,却是一副没有睡足的模样,重芸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们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孙慧香抱着木盆抱怨:“张乘这个狗东西!早知道是这样的人,我就,我就……”


    重芸心领神会,打起精神笑道:“我们打算过两天就启程,先跟你告个别。”


    孙慧香一听可不得了,满眼不舍道:“良国有什么好?”


    怎么个个都想往良国跑。


    重芸也说不上良国有什么好,她现在看着宁让,觉得与他好好在这里,过这种平凡的山野生活也是好的。但她很明白他的想法,他还有许多未了的心愿,良国是是非之地,也是他完成复仇、达成所愿必须迈过的天堑。


    走的时候孙慧像拉着重芸的手,依依不舍道:“以后有空的话可以再来这里看看。”


    重芸与这些熟识的村民挥手作别,又毅然决然地与宁让踏上去良国之行。


    两人走走停停月余,有时风餐露宿,有时借住山野人家,终于过了边境,北临城门外驻守的士兵对进城之人一一盘查。


    宁让与重芸一路丢了许多东西,好在身上还留着几件值钱货,她本想再在首饰里挑一件,作为贿赂守城士兵的本钱。


    结果宁让在城门外就与王千金早已安排在城外的人取得了联系。他们被一架马车送进城。


    院门一开,王千金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捏着烟枪,身后跟着一众仆役迎上来。


    他上下打量这两个消失了半年的人,有些不可思议地啧啧两声。眼前这两人衣着可谓破旧,但是两张脸还是那样令人赏心悦目。


    王千金身上烫金的袍子璀璨夺目,一看就富得流油,他开玩笑道:“侯爷与阿芸女使这是去渡了劫?”


    宁让睨他一眼,王千金敛了笑意。


    他赶紧招呼人进去,待他们洗漱整顿完毕,王千金已经在席上坐着等待。


    重芸已经太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一餐,腹中叫嚣,也懒得管他们在聊什么,只管拿起筷子先尝为上。


    北临的饮食与昌京多有不同,这里地处良国西北方向,与那笙几个小城接近,双方有不少贸易往来,因此,饮食上更粗犷,肥羊野鹿,河鱼黄鸡,被做成了一道道装在银色盘子中的美食佳肴,看上去滋味鲜美,让人垂涎不已。


    席上仅三人而已,重芸倒是自在。


    王千金把这半年来,乌提、那笙、良国的局势一一说与宁让听。


    宁让听罢道:“既到了北临,怎能不去拜访王氏家主?你替我安排个时间。”


    王千金懂了,这是要走明路的意思。博远候一直隐藏行踪,这半年来传言四起,许多人以为他已经死在乌提。没想到他竟然安然无恙出现在了良国北临。这一消息走漏出去,必定会引来腥风血雨。


    若不是得到了宁让的提前指示,他此时亦不会在北临守候。两个月以前,他提前归家,非但没有收到家中长者的欢迎,反而处处受阻,冷眼以待就罢了,明枪暗箭也不少。宁让的到来,倒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北临正是兴盛近百年的豪门贵族王氏所在,王千金的父亲王祥悯作为这一大族的掌舵人,正妻早逝,膝下嫡子早年跟着他学习经营,成年后又娶了梅家贵女为妻,如虎添翼,哪知这只被寄予厚望的猛兽而立之年便魂归西天。王祥悯的其他几个庶子明里暗里争权夺势,斗得一塌糊涂。王千金在这样的局势中本想做一个只会花钱享乐的纨绔,无奈这些人将他吵得不得安宁。


    王千金慢悠悠吐了一口烟,“家父近几年身体不太好,很多事情都由我大嫂出面,侯爷此行见到的,恐怕也是她了。”


    梅家女梅寄芙,太后的亲侄女。坊间传言她与太后年轻时颇为相像,从王家长子去世后,她迅速掌管王家的雷霆之势看,各种手段也颇得太后真传。


    梅寄芙比宁让大不了几岁,幼时宁让在梅家见过她。他对她的印象停留在端庄小大人上,那时的梅寄芙也万般看不上这宁家混球二子,还出言教训过他。


    宁让道:“王家大夫人?久闻其名。”


    王千金幽幽道:“怕是贤德治家的美名吧,哈哈。我会派人去问问她的时间,我这大嫂,大忙人呢。但想来博远候的面子,她不能轻易拂了。”


    重芸吃了半饱,开始跟王千金打听起自家生意。王千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对了,何风影跟我来了北临。”


    重芸有些吃惊,“她也来了?”


    王千金把甄自在到了乌提后的事与她细细讲了一遍,她听完笑道:“他果然不负我所望,甄先生是个能人,我就知道他一定能将那边的事情打理妥当。”


    得知颜回音、柳明决在乌提也过得还不错,她放下心来,“当时追杀我与侯爷之人,后来有消息了吗?”


    王千金命人拿来何风影的画作,重芸打开看了一眼,指着一个长着长胡子的老者问:“这是谁?”


    宁让倒是一眼认出来,画上之人分明就是太后之父,承恩公。


    “承恩公,所以这一次博远候毫发无伤出现在北临,那边的人搞不好会追过来。”王千金好心提醒。“何风影身手了得,本就是阿芸姑娘的人,我就将她送还给你了。”


    有何风影在身边,重芸倒是放心。


    “至于侯爷身边的追月,他半年前受了重伤,现下恢复得差不多,侯爷若有需要,我命人将他送过来。”


    想起那些长途跋涉,宁让道:“他不用着急离开,我对他自有安排。”他的暗卫里面有几个得力的人,已经被王千金送到了这里,他心里有底。


    王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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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意,待三人聊到深夜,王千金颇有眼色问道:“这北临不比昌京,不知侯爷对这宅院可满意?”


    “尚可。”


    重芸心道,这半年风餐露宿,也没见他挑剔,这会儿倒像是挑剔上了,侯爷的谱摆得倒是手到擒来。


    王千金问:“若侯爷没有其他吩咐,我就不打扰了。”他看了一眼重芸,“阿芸姑娘,我为你安排在西厢房,与侯爷一墙之隔,你看可否?”


    重芸心道二人这关系还没告诉王千金,不如暂且应下,却听宁让道:“本候与阿芸女使情投意合,途中已完婚,就不必分开安排了。”


    重芸尬住了。


    王千金眉毛一挑,“啊?那可真是要恭喜二位了。”他并不吃惊地笑了笑,“我改日再为二位送上贺礼。”


    何风影见到重芸后拉着她报告这半年来的各路情报,重芸将那些雪花一样的信件一一展开来看,这些内容远比王千金口头说的要丰富许多。


    烛泪缓缓垂下,她伏在案头写字。宁让在案头另一侧等候,终于打了一个哈欠。


    重芸拿着笔抬起头道:“二郎在这里候着干嘛?困了便先去睡吧。”


    宁让:“夫人殚精竭虑赚钱养家,如此辛劳,我深感羞愧,夜不能寐啊。”


    重芸扑哧一笑,眼珠子朝门外看了看,“侯爷不怕隔墙有耳。”有也是他的耳目,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宁让将她手中的笔夺走,“这些有什么好看的。”他越过案头,双手撑在桌上。


    重芸被他看得心中一动,似乎觉得此时应该有些羞赧才对得起这样的氛围。她对上他那炽热的目光,撑着下巴仰头看着他,“行吧,想想还是人更好看。”


    她觉得这样逗他很有趣味,至少在口头上占了上风。


    但很快,口头的逞能,并没有改变什么。


    她躺在这柔软的床垫子上,背上湿了一片。她这大半个月来总算稍微熟悉了他这精力异常好的体格,只是在外行走,条件有限,多有不便。这回终于改善了条件,也意味着这一夜注定有些难眠。


    蜡烛静悄悄地燃烧,窗外的一树紫薇开得正烈,晚霞一般挂在枝头。


    丫鬟提了水从花树下的小径经过,将隔壁净房的浴桶放满水。


    重芸闭着眼睛被他抱到水里泡着,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浴桶的边沿,困得睁不开眼。


    “去床上再睡。”宁让从身后抱住她。


    重芸浸在水里,“这些丫鬟仆役虽是王千金选的,但是难免有疏漏,这么多人想要二郎的性命,须得再谨慎一些。”


    “我明天命人将这些人的来历打探清楚。”


    重芸又想起此前中毒的经历,“饭菜也得着人看紧一些,这件事我就交给何风影办吧。她倒是对吃的上心。”


    “好。”


    重芸还想起一些关于布局在那笙商路上的死士,那些人虽然见钱眼开,但是钱给够了也是能用的,好在她现在有钱。


    “我想着还有一些人能用一用……”


    宁让想起途中无忧无虑的她,到了良国竟为他担忧至此,突然有些心痛。他偏头吻住她的嘴唇,散逸出支离破碎的话语,“别想了……我不会轻易死的。”


    浴桶的水激荡,溢出来撒了一地。


    这样累到极致,倒也好睡。


    他当然不会死,他是主角团成员,但是个人就会受伤吧。重芸闭着眼睛沉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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