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已经开始热了起来,木屋坐落在村庄外面的农田边上。
风吹过来,稻谷朝着同样的方向摇动,像此起彼伏的浪花。
重芸不记得何时与宁让回到木屋的,她躺在宁让怀里,漫天星斗和他的脸同时映在眼前,她像是在想着什么,却什么也没想。
他们不约而同将门掩上,继续在河边没有完成的事。
在这密闭而又狭小的木屋,宁让鼻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洗澡的时候用了茄迦果?”
重芸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迷迷糊糊睁开眼,“茄迦果?那果子的名字原来是这个吗?”
他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这声音里带着笑,“那果子不能随便乱用。”
“为什么?”
“因为……那果子既能让人发热,还能,让草原上的马儿催情。”
重芸此时正热着,她恍然大悟,那一夜在雪山之上,她与宁让吃了那么多果子,才情不自禁发生那样的事。
果然,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
她严重怀疑自己是在药物影响下,才做出那样貌似不清醒的事,导致自己上了贼船就下不来。
她喘着气将他推开,“那今夜……这……这不行。”她很难不怀疑,现在这一切又是被那果子影响。
她突然想起自己赠予孙慧香的果子,“糟了,我还将果子送给了孙慧香!我以为那只是泡澡增香的果子而已。”
“她不是快嫁人了吗?”他此时并不想与她说起他人,只是一味衔住她的唇。
重芸继续推他,“她邀请我们参加婚礼,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多呆几天?”
“好。”
“那我总得准备点礼物,我将暗器改造成一件正儿八经的首饰可好?”
他想了想,礼物还可再送,便道:“也行。”
“那我得想想,该怎么做。”
“明天再想。”他捏住她的下巴。
“时间这么紧……唔……”
黑夜里涌动的燥热并没有随着风散去,反而将那些激烈的情绪、旖旎的香味抛向岑寂的夜空。
连续几日,重芸应邀去孙慧香家里帮着做一些手工,她做暗器还行,做这些实在不算在行,与孙慧香那双巧手比起来可谓是天差地别。
村里的条件有限,但孙慧香的嫁衣已经算得上别出心裁、别具一格。
重芸夸赞道:“真好看。”
孙慧香的几个小姐妹也纷纷附和:“阿香手艺是我们这里最巧的咧!”
她穿上嫁衣转了一圈,像一只火红的蝴蝶翩翩起舞。
孙慧香晚上拉着重芸说话,她从没出过村子,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她对村外最多的想象,便是来自于她第一门没有成功的婚事,那个人出去以后,她经常会想象良国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重芸捡着她可能爱听的说,说到天都黑了,她还拉着重芸问个不停。
晚上宁让来接人,孙慧香各种挽留,将重芸留在她这里过夜。
“你娘子又不会被我吃了,我就要让她和我一起住一晚,阿铁,你就不要强求了。”孙慧香挡在重芸跟前,将宁让挡在门外。
宁让白日被那孙乘邀请去干活儿,他转了转有些疼的手腕,越过孙慧香问重芸:“你怎么想?”
重芸从孙慧香身后伸出个脑袋,虽然情感上她很想回去住木屋,与宁让黏在一起那么多天,她并不觉厌烦。但整天黏在一起也不是办法。她很快理智战胜情感,“今晚我陪陪阿香。”
孙慧香得意一笑,挥挥手赶客:“快回去吧!别啰嗦了,我会照顾好你娘子的。”
宁让给了重芸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重芸笑着视而不见。
夜里天气热,孙慧香躺在凉席上扇扇子,她听重芸讲起那果子的功效,惊诧道:“还有这效果?那我可以拿来给牛用给猪用,岂不也可以配仔?”
……重芸扯了扯嘴角。也不是不行。
孙慧香从席子底下摸出一本皱巴巴的书,扔在席子上,“我其实也有很多不懂的,我祖母让我不懂就学,给了我这本书。这书据说还是我们村里姑娘出嫁前人手传阅的东西。”
重芸定睛一看,那皱巴巴的书一看就有些年份,上面赫然写着《鸳鸯秘谱》。
“我想着,你嫁人了有经验,我正好可以问问你呢。”原来今夜她打的这个主意。
孙慧香的眸子里满是求知欲,搞得重芸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与宁让假扮了一路的夫妻,虽然有了不少亲密接触,但她知道二人还没有到最后那一步。
凭她从前的阅片和看书经验,她也仅仅是理论大过实践。
现在被孙慧香这么一讨教,她倒是心虚起来。
她随手翻开一页,指着那画像上的一男一女,“喏,不就像这样?”她第一次看这个古代的春宫图,内心有些受震撼,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孙慧香:“画像是这样没错,可是你得跟我说详细些嘛。”
重芸可没有本事再往详细了说。
孙慧香翻了好几页不同的画面:“牛与牛,猪与猪之间我是懂的,但人与人,怎么就这么多花样呢?有什么意思?”
重芸很想说:我哪里知道有什么意思。
但说了夫妻人设就立不住了。她只能说:“这里面意思可多了,比如大家心情愉快啊。”
她想,与宁让接吻,心情倒是很愉快的。
“再比如,冬天里冷的时候也可以暖和暖和。”
至于夏天嘛,她这几天住在那木屋,两人搂在一起怪热的。
孙慧香自己意会了半天,拉着重芸一一讲解那书,重芸看图讲故事,倒是一边羞耻,一边将看过那些才子会佳人的故事生搬硬套到这本小人书上,将这薄薄的扉页讲得动人心弦、曲折离奇。
孙慧香渐渐被重芸的故事吸引,她识不得几个大字,长这么大也没看过一本言情小说,对重芸这些故事当真是心生向往。
她好奇地问:“这张生私会莺莺,整天忙着做这事?”
重芸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也不完全是,两个人在一起还有很多其他事可做嘛?”
孙慧香点点头,“对啊,我和孙乘一起插秧育苗、喂牛割草,好多活儿干咧。”
重芸刚想说“正是如此”,却想起近来自己和宁让主要忙着赶路,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如果回到良国,这样的日子一定是戛然而止。那些腥风血雨悬在头上,到时候又是怎样一番景象?自己这一回倒是没有轻易被疫病夺去性命,但自己这个角色还能有多久的时间?一年?
她越想越睡不着,待孙慧香摆着大字睡着后,她被挤得只剩一点床位,只好披上衣服推开窗户,准备透透气。
窗户打开的一瞬间,她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她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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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魂都飞了。
那黑影掠起一阵风,朝着窗户这边逼近。
重芸刚想大声呼救,却被黑影捂住了嘴巴。
“是我。
重芸惊魂未定,听见着声音,再借着月光看清了眼前人。正是宁让没错,他在月光下像一只长着翅膀的鹰,落在窗檐上寻找猎物。重芸却被这个人惊得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剩胸腔里一颗心脏咚咚咚跳着。
她突然觉得她的确很想念眼前这人,虽然不过几个时辰没见。
宁让高大的身影将她罩在黑暗里,重芸回望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孙慧香,扯下宁让的衣领,在他耳边问:“大半夜不睡觉,难道你是猫头鹰变的?”
她的呼吸毛茸茸的,扑在他的耳朵上,让他忍不住离她再近一点,他低头小声说:“寻找猎物呢。”
他伸出手将她架起,从那窗户中捉出来。重芸仿佛成了他手中的猎物,挣扎无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一把提出窗沿。
她伸出脚踢他,却听他闷哼一声。她落在他怀里,关切到:“踢到你了?”
他摇摇头,将她打横抱起来。
他飞檐走壁很快出了这间简陋的农家小院,疾风一般往村外走。重芸沐浴着这夏日的晚风,伸出手在小路旁的花枝上摸,她顺手摘了一朵牵牛花插在宁让的发髻,然后像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看着他。
“好看吗?”宁让问。
“好看啊。”重芸忍不住打量这个配着花的男人,“可惜这么好看的男人,却是个采花贼。”
“那我不能名不符实。”宁让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重芸笑着,躺在他怀里,连肩膀都跟着抖。
“这么高兴,难道姑娘对采花贼的样貌还算满意?”
重芸脑子里一下子涌现出张生莺莺的桥段,忍不住扑哧笑起来,“嗯,难得遇上个俊俏郎君。”
“那算你运气好。”正说着,两人已经行至村外的小山林。
与村里的月光铺陈不同,这里正星星点点,像银河落在了人间。
重芸很快被这山林中流萤飞舞的场景吸引了目光。
“白日里与张乘一起伐木,见到这里有许多萤火虫,想来晚上热闹,所以想带你来看。”
重芸以前去旅游的时候,住过这种观萤火虫的酒店,那时候领队打着手电筒为他们指路,可惜那一晚的萤火虫并不算多。
眼前这繁星一般的场面远超此前的体验,她从宁让臂弯中下来,半蹲在地上,用手指去触及那发光源。
光源飞舞,汇入亮闪闪的队伍,千丝万缕一般,连缀成一片银光闪闪的璀璨。
“所以你专程等我?那我如果不开窗,今晚你岂不是要一直等在窗外?”重芸回过头问。
“守株待兔,总是要碰些运气。”
谁能想到,自己真的成了那只兔。
“那你也算运气好。”
这村子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人心。他不敢赌,只能就近守着,以免她发生意外。
宁让将她揽在怀里,“你不在我难以安睡。”
这几个月朝夕相处,不知何时起,她已经成了必不可缺的那一个人。
重芸嘴上不承认,但她亦是如此。
“那干脆一起当夜猫子好了。”她将手伸进宁让的掌中,用食指摩梭他指腹的新茧,“在一起,总是会有许多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