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入驻沈初墨识海后,杜茗星梳理起现在的情况。
首先,现在剧情已经进行到小说末期,即在长期对污染物质的探索中,女主他们意识到沈初墨是末日爆发的源头,由此催生出的苦痛会成为其养料,现在他的能力已经无法估量。为了彻底净化沈初墨,他们自发建立起以女主为核心的组织,名为“星火”。
不管是系统还是女主,在出于保护小世界这一前提下,所做的一切都无可非议。而杜茗星这次的任务,则是协助女主完成净化。
其中,剧情的偏差主要体现在,随着沈初墨黑化加剧,各个污染源实力大幅提升,人类幸存者比原文更加举步维艰,发展受限。
再加上小世界偏差值已经爆表,系统无法检测的问题,杜茗星已经很难从系统处得到量化的数据信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全凭体感。
经过杜茗星这几天的实验与观察,她现在的心魔状态可以在外显露,也能够触碰实物,而且继承了沈初墨体质,即便受伤也能恢复,虽然不如在识海内快。
不过,最好的一点是,这种半虚半实的状态,让她对疼痛的感觉并不真切,可以放心作死。
在杜茗星锲而不舍的纠缠下,沈初墨已经练成了看到她就无视的被动技能,若不是她偶尔还能看到沈初墨被她烦得剑眉紧锁,她都怀疑自己在他眼前已经是个透明人了。
她跟着沈初墨越过一片片废墟,见废墟之上,长出许多从未见过的奇异植物,倒塌的高楼内部,混杂有不同形状的污染源,不由感慨。从某种角度来看,沈初墨也是创世神。
末日中,极端天气变多,清晨和傍晚易下霜雪,中午则陷入极端高温,按杜茗星前世的计量单位来看,应该有60摄氏度以上。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杜茗星在识海游来游去。
沈初墨没有回答。
“那你接下来的计划是?捣毁人类幸存者基地?”她继续试探。
沈初墨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冷冷扫视着前方道路。杜茗星以为他终于舍得睬自己了,忙连珠炮似的发言,
“你以前不是跟苏梓涵关系很好嘛,我听说她所在的基地就在以前的B市,想不想……”
话音未落,沈初墨周围的空间骤然扭曲,往他身上压缩,似乎想要将其困在空间内,与此同时,无数炸点在内部爆发,波纹互相共鸣,造成更大的震动,足以媲美超小型核武器。
身处漩涡中心的杜茗星却感觉到,这些伤害如同蚍蜉撼树,对沈初墨来说不值一提,他的识海也未有一丝裂纹。
“我们中了埋伏?”杜茗星知道自己等不到沈初墨回答,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嗓音越来越轻,“看来,人类已经……”
已经通过苏梓涵,确认沈初墨是灾祸的源头,正在通过各种方式消灭他。
沈初墨挥手,如同驱赶蚊子,整个空间瞬间解体,连同爆炸都消散于无形,只余空中浓烈的火药味。再慢慢收紧五指,前方道路上,数名人类被扼住喉咙举起,悬于半空之中,发出痛苦恐惧的哀嚎。
隐隐可听见“恶魔”、“不得好死”等咒骂。
他眼神不悲不喜,漆黑的瞳孔中只剩无尽的冷漠,似乎是觉得无趣,他手指一紧,对面街道便传来骨骼的脆响,以及更加痛苦的嚎叫,不过,很快这片喧嚣也将归于尘土。
“初墨,”杜茗星慌忙现身,用力按住他伸出的手臂,“不要。”
沈初墨瞥了她一眼。
在他印象中,永远17岁的女孩面露焦急,黑白分明的杏眸中,满是关切与不忍,就像是……她还在。
换招数了?
以往的心魔,只会诱导他更混乱,更嗜血,而非阻止。
沈初墨的晃神让杜茗星一喜,她尝试掰开对方收拢的手指,让人类幸存者有喘息的间隙,害怕引起反感,她的力度很轻柔,只要沈初墨想,随时可以阻止。
沈初墨只是望着她:“你是谁?”
杜茗星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的眼神仿佛要看穿灵魂,探寻她内心最深的秘密。她干笑一声:“我是沈怀欣啊。”
他没再追问,只是动作滞在原地,似乎正在深思,又似乎只是单纯的出神。
最终,他松开了手,幸存者失去牵制,一个个重重落到地上,众人还在愣神中,就听到杜茗星冲他们喊,
“还不快跑!不要命了?”
众人如梦初醒,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最后望了杜茗星一眼,施展瞬间移动异能,便带着几人消失在视野。
沈初墨没有理会逃跑的几人,伸出手,指尖划过杜茗星脸颊:“你模仿她很像,比以前像。”
杜茗星意识到,他还把她当成心魔。
可能是十年以来,他被心魔蒙骗过不知多少次,早就对她身死魂消的事实死心,不相信奇迹。她又摇头,感觉自己想得太好了,沈初墨怎么可能期待一个背刺他的恶毒姐姐?
“我不知该怎么证明,”杜茗星实话实说,“我就是本人,只是附身在你心魔上。”
认真想了想,她觉得沈初墨刚才拂过的部位有点痒,轻轻挠了挠:“不过……我觉得模仿得不像吧,我以前可是很恶毒的。”
“……”
像得过头了,甚至是他曾经一度憧憬的、褪去蚌壳露出洁白珍珠的模样。那么无暇。
那心魔抬起头,问他:“初墨,我知道很不可思议,但你可不可以试着相信一次奇迹?就像你进入污染源拯救我时,不也相信我一直都在?”
沈初墨俯身,语气冷冽危险:“你想要我把你当成她?”
见心魔忙不迭地点头,似乎以为他还留有什么旧情,沈初墨嗤笑一声,猛地咬住对方脖颈,低低道,
“那你猜猜,假如你是,我会对你做什么?”
杜茗星身体一僵,垂下眼帘,面色渐渐苍白。
是本尊,或是心魔,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左右都是一个恨之入骨的背叛者罢了。
她长叹口气,抚上沈初墨后脑勺,像在温柔的抚慰着一个受伤的孩子,他柔软的短发一如既往,服服帖帖地在她掌心。
“初墨,我上次就说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
脖颈上的刺痛猛地加重,温热的血液沁出。他像要撕咬下一块肉似的,沿着脖颈向下啃磨着她的锁骨,留下一排凶狠的牙印。
“别以为摆出这种……”
沈初墨抬头,眼神落到杜茗星被泪水打湿的脸庞时,一时语塞。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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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时,他的指尖已经不知不觉,碰到对方脸颊上一粒饱满的泪珠。
“初墨,让我补偿你。”她哽咽道,透明酸涩的怜惜从眼角溢了出来。
泪水落到他掌心,他下意识握住,只觉手心滚烫,有什么情绪沿着掌纹融化。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抗拒,他用力甩了甩手心,想把那滴泪甩掉,可水分干了,仍像是腻在掌心,触感久久难消。
杜茗星捏着衣角擦擦眼泪,娇躯兀自一抽抽的,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猫。能教人看了心软,忘记她先前拆家的罪状,所以沈初墨选择不再看她。
他生硬地别过头,有些烦躁:“不需要。”
第二天,星火组织。
“经过就是这样。”络腮胡男人结束讲话,喝了口水。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坐在桌子尽头、留着短发的女子捏着下巴,正思索着什么。她身旁座位的男性率先发言,
“你是说……穿着校服的美少女阻止了沈初墨?有意思,真有意思。”
“关于少女的外貌,再具体描述下。”
络腮胡点头,与同伴们再度回忆了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少女的外貌特征,以及像鬼一样忽然出现的情况。
“那女孩很邪门,身影看不真切,就像是雾里看花,总觉得朦朦胧胧的,不知用了什么异能。但是她看起来是向着人类的,成功拖延了沈初墨,放走我们。”
“不可掉以轻心,她是友方固然好,但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还有她能跟在沈初墨身边,必然是得到对方信任的。”
“还有,你带的针孔摄像机,拿给小周修修,看能不能还原点照片。”
络腮胡点头,把摄像机递给小周:“小周,你试试吧。”
小周低头看看这个呈现二向箔形态的摄像机,不由擦擦汗,再一次对沈初墨的能力有了清晰认知。不仅仅能同时捕捉到全部偷袭者,还能察觉电子设备并损坏,再加上吞噬异能者及污染源的能力……
他们究竟是在跟什么怪物作斗争?人类,真的能活下来吗?
“小周,”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他的嗓音似乎带有种奇异的魔力,提起了众人逐渐涣散的士气,“起码我们比起最初,已经对敌人越来越了解了,不是么?”
“慕修说得对,”桌子尽头、双手交叉的女人终于开口,“我们历经险阻,才走到今天,不要妄自菲薄。”
“还有,我不希望再有成员偷袭沈初墨,他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应付的。”
络腮胡羞愧低头:“涵姐说得对,是我鲁莽了。”
很快,会议结束。
苏梓涵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卧室,抬头看天上高悬的月,恍惚中眼前一黑,她好笑地摇摇头,摸上捂着她双眼的手。那是双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
“凌轩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有些警告地敲敲她的额头。
“那就是慕修?”
对方才松开手,环着她笑笑,不同于会议室的正经,此刻的林慕修嗓音低哑诱人:“梓涵,涵涵……”
苏梓涵脸颊渐渐泛红,终于忍无可忍,转身抱紧他:“又对我用精神诱导,犯规了林医生。”
林慕修笑而不语,抬手将窗帘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