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方雪鸢从衣带里摸出另一道平安符,外面用小小的福袋缝制起来,这是她准备给许乐瑶的。
慕璟眼前一亮,未等方雪鸢开口就出手抽走平安符:“嫂嫂真的给我准备了?哎呀……”
方雪鸢:……
慕璟摩挲着福袋上的针脚,凤眸里都是喜悦的笑意。
罢了,改日再去给瑶瑶求一道,方雪鸢正欲转身,眼前却一黑。
慕璟又突然凑近方雪鸢,十分认真地问到:“嫂嫂可有把你的头发放在里面?”
“头发?”方雪鸢懵了。
“嗯,人家都说女子把青丝放进平安福袋里,可保心上人一路顺遂。”
“我没听说……”
方雪鸢突然反应过来,脸上唰地浮上一层红晕,这个慕璟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抬手就要打,手腕却被慕璟一把抓住,他笑眯眯的用指腹摩挲着方雪鸢的肌肤:“嫂嫂一定要多休息,今天的气色都没往日好了。”
方雪鸢被他微凉的指腹摸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忙要抽回手,可慕璟却收拢了手指。
“你放手!”
慕璟忽而敛了笑意,目光沉沉地凝视她。
“慕璟你……”方雪鸢想着这要是被瑄王看到了,那自己又惨了。
“阿璟!”果然,那边传来瑄王不悦的声音。
慕璟这才松开了方雪鸢的手,眼里又带上了一丝笑意:“四哥,我和嫂嫂话别呢。”
瑄王脸色阴沉地看了看方雪鸢,又看了看慕璟,终究是没说什么:“整军出发。”
“谨遵兄命。”慕璟晃了晃手里的平安符,“嫂嫂,你的平安符我会贴身保存的。”
他刻意加重了贴身两个字,语气暧昧不明。
“不用贴身也可以!”方雪鸢脸上刚消下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回答她的是慕璟的一阵笑声。
真是个登徒子!
大军开拔,朝着边关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方雪鸢在后面看着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瑄王与慕璟,瑄王回头看了眼方雪鸢,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慕璟冲方雪鸢挥了挥手。
方雪鸢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愿诸君,平安凯旋。
……
瑄王不在府上的日子,实在是……
太爽了!!
虽然现在是在守活寡,可和出嫁前差不多了。
方雪鸢想睡到时辰都可以!想什么时候起都可以!她可以在院子里跑跳,可以上树摘果儿,可以下水摸鱼!实在是太开心了!
“瑶瑶你看!这鱼好肥!”方雪鸢激动地指着鱼池里的鱼儿,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兴奋,“芝杏,去给我拿根钓竿来,我试试能不能把它钓起来。”
芝杏本想说王爷回来又要动怒,可看到方雪鸢开心的样子,还是去库房寻鱼竿去了。
许乐瑶躺在太师椅上,慢慢地吃着切好的西瓜,炎热的太阳晒得她懒得动弹:“鸢儿,瑄王都出征半月了,你不想他吗?”
“眼下没空想他。”方雪鸢盯着鱼池里的肥美鱼儿,眼睛直发亮。
芝桃在旁边笑着说:“许小姐,我们王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以前王爷在的时候,她连大笑都不敢呢。”
许乐瑶吐出一粒瓜子:“瑄王真有这么严苛?”
“岂止是严苛!”方雪鸢泄气地跌坐在青石上,“成婚才三月,我已经像熬了三十年。那些晨昏定省的规矩,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教条...”说着竟掰起手指细数起来。
许乐瑶被逗笑:“真有这么严重?我还以为他十分喜欢你,才会答应圣上的赐婚呢。”
喜欢?
方雪鸢一手托了下巴想着,她没感觉出来瑄王喜欢她,甚至有时候她会感觉得到瑄王对自己……有点嫌弃?
“不过瑄王殿下本就是这种古板的性子,说不定这就是他喜欢人的方式。”许乐瑶说。
方雪鸢皱了皱眉,许乐瑶又补了两句:“不然以你的这种性子,他早就休妻了。”
“说什么呢你!”方雪鸢被逗笑了,伸手去拧她的胳膊,两个丫头闹作一团。
“王妃殿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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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管家福伯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石墨匣子,满脸的笑容,“这是王爷给您的家书。”
“家书?”方雪鸢满腹疑惑地接过,她是万万没想到瑄王会给自己写家书的。
他不会……是写信来训斥自己最近太放肆了吧?
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封用火漆封缄的信,信纸还很新。
“听送信的人说,这可是王爷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福伯笑眯眯的说,“可见王爷有多惦记王妃。”
许乐瑶好奇地凑了过来,鼓动方雪鸢拆信封:“快快,让我看看咱们刻板正经的瑄王殿下会写些什么。”
信纸打开,里面只有寥寥数语。
“吾妻如唔,军队已至幽州,路边盛开木槿花,恍如府内你亲手所植,随信附一朵,以表相思。”
相思?方雪鸢觉得自己似乎是出现了幻觉,相思?瑄王说他相思?嗯?
那个出征时连正眼都没给过自己的人……竟然说相思?
旁边的许乐瑶却已经促狭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哦哟,字虽不多,可满满的都是思念,还说人家不喜欢你。”
在信的下面有一朵还没枯萎的木槿花,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和府内盛开的那一棵木槿一模一样。
许乐瑶看方雪鸢盯着木槿花发呆,伸手戳了戳她:“哎,发什么呆?魂跟着跑了?”
“不是……我只是……”方雪鸢拿过信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用手摸着上面早已干掉的墨水,这些字体比王爷平时写更劲瘦些,“我只是觉得这不像是王爷写的字。”
“哎呀,不是瑄王写的还会是谁写的?再说,那棵木槿你亲手种的,除了王爷还有谁知道?”
“……也是。”
方雪鸢收起信,嘴角漾开了梨涡。
“王妃可要给王爷回信?”福伯乐呵呵地问道。
方雪鸢想了下,笑着道:“回。”
提起笔方雪鸢犹豫了,该回点什么呢?说自己很想他吗?
他那般性子的人,会不会觉得自己这么说太露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