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先是一愣,呼吸忽地急促而沉重,双眼充血。夺过身旁的剑,“噌”一下拔出,指着向季欢歌。
剑刃闪过的流光划过季欢歌双眼,她定睛一看,长剑通体修长,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压。是难得一遇的宝剑,可她觉得有些眼熟。转念一想,上辈子见过的、交战过的宝剑不少,眼熟也属正常。
她伸手拔下腰间的月白色布囊。
这布囊与她浑身的破旧装扮格格不入,是先前从萧一念腰间顺走的,一直未还,也不打算还,一路上抓了几只小妖装了进去。
她长指一挑,月白色布囊里面飘出一条黑影,咻地一下朝少年飞去。
少年躲闪很快,身边的修士反应也很快,才躲过,不料黑影拐了个弯,他们始料未及,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已经缠上了少年。
修士都围到少年身侧,季欢歌朝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抬了下下巴,中年男人领会,拉着妻儿,弯腰匆匆离开。
莫莫担心转头,中年男人连忙阻止,担心把少年的注意力再次引过来,就真的走不掉了。
“哐当——”剑落地;
黑蛇越缠紧,少年身上的法宝竟然解不开这一小小蛇妖,修士们担心季欢歌对少年不利,也不敢轻举妄动。
黑蛇又是一紧,少年站不稳,摔到地上,怒道:“贱人!竟然还碰邪道了,果然做事不择手段,你可知今天谁陪我来……”
“谁呀,要不一起做我的……”季欢歌饶有兴致,蹲在少年身旁,伸出食指戳他气得圆鼓鼓的脸颊,“……入幕之宾?”
妖道一向为正道所恶,历来敢修妖道的,在学有所成前,几乎无人能扛得住反噬。直到妖皇的出现,那极致的力量,引诱不少天赋不足或资源匮乏的人铤而走险。
少年以为宋青落被赶出瑶池境紫家,再无修炼资源,极端地入了妖道。
少年努力挣扎了几番,憋得脸通红,身上的蛇也未松动半分。
身旁的修士寻了机会,尝试给他解开,可一触碰,那黑蛇缠得更紧。
少年放狠话道:“你再不松开,等我小姨来了,你走着瞧吧。”
季欢歌眨巴眨巴眼睛,笑他:“不用等,我做你的小姨也行。”
“你要做他小姨,要不要这南宫府也送你啊?”
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冻得季欢歌头皮发麻,双眸瞪大,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本能察觉到危险逼近,她侧身躲闪,剑光擦着身子落下。
定住身形,她抬眼看向持剑人。
这一名女子顺势挽个剑花,收剑回鞘。她一袭束腰浅粉衣袍,娇艳而不失英气,腰间挂着一块刻着南宫府家徽的玉牌,气定神闲地从季欢歌身侧踱步而过。
这女子脸庞轮廓柔和,却眉眼冷峻,秀美又凌厉,浑身透出一股掌权者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看到缠绕在少年身上的黑蛇,全无担忧之意,反倒是有些恨铁不成刚:“紫曜,一条小蛇也能把你为难至此?”
一句话让季欢歌神志迅速回笼,来人对她的术法熟悉,担心露馅。
她挥了挥手,黑蛇化为一道黑影,往林中钻去。
少年身上的束缚松开,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又夺过身旁随从给他捡起来的宝剑,指着季欢歌:“你什么时候修的邪术?”
粉衣女子往前踏一步,站在少年身侧,看着不像长辈,倒像是同门师姐。不知为何,季欢歌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南宫琳琅五指成抓,朝向黑色残影离开的方向。
下一刻,黑蛇落入她手中。
黑蛇缠上她的手,她似有所感,咬着后槽牙道“这种邪门歪道,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心!”
话毕,她五指用力,黑蛇泛起青火,化成灰簌簌落下。
见状,季欢歌一巴掌拍到牛屁上,转身飞逃。
赤裸裸的杀意迎面而来,她意识到年龄的增长并不会让南宫琳琅变得更加沉稳,安抚她内心的仇恨,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这颗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名叫“成见”的参天大树!
她太了解南宫琳琅了,生气成这样,下手肯定没个轻重。
走为上计!
紫曜见人要走,飞身上前一剑刺来。
季欢歌侧身,拔下腰间锁妖袋。还未动作,剑刃相击的刺耳声自耳边响起,季欢歌抬眼,眼眸中映出黑色流光手环,在这黑色的映衬之下,穿戴着它的手腕白皙、遒劲。
季欢歌慌忙移开视线,又看见这突然出现的长剑,不费吹灰之力便把紫曜的宝剑完全压制。
这一把长剑,剑身如秋水般寒光凛冽,刃口锋利得仿佛能割裂空气。剑脊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是古老的符文,隐隐透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霜月!”季欢歌嘴巴翕合,并未出声。
霜月剑是季欢歌上一世那位老冤家的本命剑,她上一条命,就是丧命在这把剑上的!
前有狼,后有虎,还要收住即将出手的小妖。
凌乱之下,手脚不协调,季欢歌直挺挺往前倒去。本想着身前老冤家的手臂能捞自己一把,即将触碰时,她眼睁睁看着老冤家剑锋倒转,手臂也收了回去。
季欢歌摔倒地上,她心底骂骂咧咧回头,月白暗纹的衣摆纤尘不染,视线往上,剑身照出她略带惊恐的眼眸。
眼前的剑身微动,季欢歌往后退了些。
然后,又忍不住看了来人一眼。
来人面容清冷如霜,眼若寒星,唇角微微下压,带着一丝不容亲近的疏离感。他漠视了季欢歌,缓步往前,身形修长挺拔,如松如竹,长袍上淡淡的银色家纹随着袖口与衣摆随风轻扬,低调而雅致。
这衣袍穿得既有书生的儒雅,又有侠客的英气,超凡脱俗,养眼极了,可季欢歌为难地闭上双眼:
冤家路窄!
季欢歌年少不懂事时,也曾经觉得这一身衣袍好看极了。可自从在她快乐的少年生涯中,只要穿上这一身衣袍,就有吃不饱的肚子,出不去的门,受不完的罚!
她一看到这一身衣袍,就气得牙痒痒。
更何况,来人还是萧言蹊。
萧言蹊一言不发,不疾不徐扫过南宫琳琅一行人。南宫琳琅已然气质凌厉,威严十足,可同萧言蹊相对,竟落了几分,和顺了几分,她皱眉道:“不是闭关去了吗,什么风把大名鼎鼎的玉霄道君吹来了?这可没有你要杀的人啊。”
像他们这种修真世家大族的主心骨,除非有强大的妖物精怪出现,否则一般不会同小门小派抢猎物。
萧言蹊更是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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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楚,别人能解决的,他便由着别人解决,什么名利、钱权他似乎都不在乎。特别是人妖混战后,更是闭关修炼,几乎从不见人。
不过,以季欢歌对南宫琳琅的了解,她讽刺的肯定不是抢猎物这件事。
她乍一听,有那么一瞬,以为南宫琳琅在讽刺前世萧言蹊追杀她三个月那事,给她出气呢。
可她们都已经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了,这一个可能也否决。
真难猜。
于是她干脆不猜了。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见萧言蹊没有任何反应,南宫琳琅冷笑:“该不会是想要英雄救美吧?也不知该说你有心还是无心。”
南宫琳琅说他有心是因为他想救人,说他无心是因他那时竟然……
下得了手,杀了那人。
季欢歌一脸疑惑与不解,心中大声吐槽:也不看看地上摔成狗吃屎的疯子!哪来的英雄?哪来的美?有个屁心,就是个冷漠无情的狗男人!
南宫琳琅语气毫不客气,萧言蹊身后的晚辈有些愤懑不平。
萧环晴反驳:“还不是因为南宫府主动辄打杀。”
南宫琳琅声音提高几度:“你懂什么?”
萧言蹊面容平静,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萧一念斟酌片刻:“山下各修士怨声载道,精怪猎多猎少,遇见与否,全凭实力,带着这么多人来吓唬人下山,不顺者非打即骂的,紫公子做事也太霸道了些。”
紫曜“哼”一声,高傲模样和南宫琳琅像个十足,“能把人赶下山,不也是我的实力?”
此时山下不少人见萧家人来,来到此处路途遥远,还是想要有些收获的,于是又陆陆续续上了山。
看见这边的事情,纷纷过来围观,听见紫公子霸道言论,一阵窃窃私语。
这交头接耳的声音,得寸进尺,有愈演愈烈之势。
南宫琳琅紧紧握着配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愤怒。
萧家有理有据,若是因为今天这事当面对上,定是会被重重记上一笔。南宫府倒无所谓,可这会对紫曜会有不小影响。
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南宫琳琅极力压制内心的愤怒。
又觉得,哪能就这样随这群人得意了去,怒火正要蓬勃迸出。
一道剑光如电,划破傍晚的沉寂,凌厉的剑气仿佛撕裂了空气,所过之处,地面裂开一道深深的痕迹,泥土翻卷,笔直而狰狞。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树木在剑气余波中摇晃。
“铮——”
一声剑入鞘之响惊醒众人。
萧言蹊一副“要猎怪便去,若是来打架的,我可以奉陪”的模样,未发一言,转身便离开。
萧环晴凑到萧一念耳边,压低声音:“师父好像忽然心情不好了?”
萧一念轻轻摇头,他也不清楚。
在宋家见到师父后,和他禀告了宋家发生的一切,师父便追着人来了这里。可来了之后,也不和宋小姐说话,看都没看两眼,就这么走了。
看了这一剑,紫曜怂了,小声问:“小姨……”
南宫琳琅瞪他一眼,面色发青。
她死死盯着萧言蹊离开的方向,一口怒气咽不下去,发不出来,憋得心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