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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死了

作者:向向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季欢歌撑起身子,低头环顾,身下阵法早已淡化得看不出原貌,为何告她修邪藏人?


    她皱眉,难道那几名年轻子弟失踪了?


    她从前研制的术法只管效果,其余一概不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失控酿成大祸。这也是她帮忙检查阵法的原因。


    还未捋清思路,有两个大汉上手便要抓她,她身形一滚,转身便落在了圈椅上,迅捷得让两大汉心中惊骇,踌躇不前。直到见她点头,才上去连凳带人一起往外搬,身后跟着一排排火把照明。


    这场面不像是抓人,倒像是请神佛。


    宋夫人跟在一侧,面色难看,可现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熙熙攘攘一群人来到前厅,宋老爷肃着脸,披着外袍坐于堂上,宋夫人站到他身侧,其余家仆大多匆忙穿了外衣,一眼看去只有杂乱。


    宋老爷沉声:“今晚有妖出没,处处危险,你把我儿藏哪了?”


    季欢歌不语,坐在凳子上,手按在胸口上,发现那人脸似乎小了一点,心道:睡前的阵法只能阻止它出来,却不能把它按回去,除非……


    “老爷!夫人——”门外有人撕心裂肺喊了一声,随后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拿着火把边跑进来边哭喊。


    “少爷他…少爷他没了!”


    一室静默。


    几名子弟面色沉重踏入门内,后面的仆人抬着担架,白布透出血迹,将里面的人裹得严严实实。


    火把的光在厅堂里跳动,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扭曲地映在墙上。宋夫人颤抖着掀开一角白布,一瞬间仿佛被抽走了魂魄,整个人向后跌去,被身后的丫鬟扶住。


    萧一念过去安慰几句后,同另外几名子弟交谈起来,季欢歌在一旁静静听着。


    “……在破庙外找到的。”


    “身体大部分皮肤被吃掉了。”


    “阵法引到庙里的小妖全收进抓妖袋了,但都没有能力做成这样的……”


    季欢歌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宋老爷陷进太师椅中,低着头,瞧不清神色。宋夫人满脸泪痕,眼神呆滞。仆人们瑟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她走过去,拉起白布一角,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这具尸体死状极惨。


    下巴至锁骨这一圈的皮肤都没了,黄色脂肪和暗红的肉裸露在外,嘴巴眼睛大张,右手握拳,左手无指,死前应该是惊恐万分地抵抗过的。


    年轻子弟们所设阵法,只能诱引妖力低微到无法害人性命的小妖,而这妖可以游刃有余地杀人。她在阵内睡觉未察觉就算了,萧家外出历练子弟时刻关注着,也毫无所觉。


    季欢歌正细想其中怪异,宋夫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朝她扑过来,手里金光闪现,发白的指节里攥着一支金簪。


    萧一念眼明手快,剑鞘横在宋夫人身前挡住她去路,宋夫人推不开,鬓发凌乱冲他尖叫:“她害死我儿,快杀了她,杀了她!”


    季欢歌放下手中的白布,躲到几名子弟中间,“无凭无据,别血口喷人啊。”


    “贵公子伤口是妖物所为。”萧一念一贯都是实事求是作风,丝毫不惯着宋夫人:“并非宋小姐所为。”


    挣开丫鬟的搀扶,宋夫人颤抖着手指着宋钱的尸体,“她以前就心术不正,修的邪门歪道,肯定是她趁乱派妖来害我儿性命的!”


    季欢歌也在想,这妖怎会独独找上宋钱?


    明知危险,宋钱怎么会在破庙那边?


    “昨天大家可都听见了。”宋夫人声音尖锐,刺得人耳膜发疼,“她一直在勾引我儿,不是贱人还能是谁!”


    宋夫人越说越激动,又要发疯般冲上前来。


    季欢歌原身宋青落悲惨往事传遍了大街小巷,子弟们有意无意地护着季欢歌。


    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季欢歌直接无视宋夫人的疯狂敌对,直接扯开尸体上的白布。


    “贱人!你别碰他!”宋夫人转头看向缩在一旁的家仆,发狂尖叫着吩咐:“你们都死了吗,快给我抓住她,杀了她!杀了这个恶妖!!”


    恶妖。


    好熟悉的骂词。


    家仆得了吩咐,无奈挺身而出,子弟们也往前一步。


    双方展开了无声的对峙。


    身处漩涡中心的季欢歌,倒是波澜不惊,不急不慢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在宋钱紧握成拳的右手两侧一捏,拳头松开,竟是一颗明黄色的晶石。晶石咕噜噜滚落在地,符文刻痕上,沁着猩红鲜血。


    她顺手拔出一旁子弟的剑,挑开尸体衣襟。


    果然,里面藏着不少宋钱在路上捡的各色晶石。


    顷刻间,她心如明镜:爱财胜命的蠢货!


    萧环晴本不满季欢歌不问便拔去自己剑,本想斥责几句,见到宋钱怀中满满的晶石,又哑言了。


    萧一念等一众人瞧见此状,心下也了然。


    在镇子上,以地形为阵,符文晶石为引,破庙为眼,引小妖至阵眼中一举收服。想不到,这晶石不止引了妖,还引了贪财的宋钱。


    宋钱好赌缺钱,瞧见子弟们衣着不凡,断定出自他们的符文晶石亦价格不菲。作为独子,平日为非作歹,家中兜底,这次不过也是他日常做派罢了。把子弟们的好心告诫当故意恐吓,晚上外出偷偷“寻宝”,当了活生生的靶子。若是寻常小妖大不了被咬两口,生病几日半月,可不知哪冒出了个硬茬子,连如何死都不知了。


    宋夫人自知亲儿脾性和恶习,但不愿承认是儿子自取灭亡,更不愿承认自己的纵容害了他,下意识更是要遮掩这一切,她失魂落魄地走向尸体,此时谁也不忍阻拦。


    可她看了两眼尸体后,忽地反身朝季欢歌猛扑,欲掐她脖子。


    季欢歌闪身躲过,又轻巧两步钻进年轻子弟中间。宋夫人咄咄逼人,试图以声量压制一切:“不是这个狐媚子勾引,我儿怎会大晚上外出!你们算个狗屁仙家,屁用没有,只会帮着这个到处勾搭人的狐媚子!”


    宋夫人再也装不住了,露出了无赖农妇的本性,坐在地上哎呀呀地痛哭,语调充满无理取闹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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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唉哟,你们自私自利,狐媚子去修行过,你们肯定是帮自己人。”


    又指着领头的萧一念,“指不定那小贱蹄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闭嘴!”季欢歌实在听不下去,转眼看了一圈面色憋得发青的子弟们,不忍直视得闭上双眼。


    宋钱是在子弟们眼皮底下没的,他们自知有愧,多加纵容。再加上他们出生名门世族,年纪尚小,经历尚浅,平日所见皆为彬彬有礼之人,乍一遇上无理胡闹妇人,像连珠炮般喷射骂声直接把人给骂懵了。


    一个个面色铁青,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直愣愣地挨骂、挨脏水。


    本来她不想管的,可一骂到她勾引萧家晚辈,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实在是听不得。


    “你儿子晚上外出是罕见事?赌坊妓院,哪个和你儿子不熟?人赌坊妓院今晚都关门了,你儿还不歇业,财迷心窍,偷鸡摸狗,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谁?”季欢歌高高在上看着地上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


    宋夫人“你…你…你…”了半天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扭头对着太师椅的宋二爷哭道:“哎哟,你看下你家的好侄女,这是人说的话吗。”


    众人顺着宋夫人的实现看向宋二爷,宋二爷低着头,脸埋在黑暗里。靠得最近的虎子歪头揣测宋二爷的脸色。


    “啊!!”


    虎子陡然尖叫起来,慌张踉跄着后退,脚下一绊,摔倒后背撞在房柱上。


    此时,宋二爷的身体也缓缓从椅子上滑落,堂内人一涌上前,又惊恐地往四处散。


    萧一念把宋二爷翻过来,才发现,宋二爷早已气绝,脸上身上血淋淋的肉大喇喇暴露在空气中。


    竟和宋钱的死状一样!


    宋二爷身体不好,平日都是泼辣的宋夫人主事,仆人们都已习惯一言不发的宋二爷。可谁知这么一会不仅人没了,连皮都不翼而飞。


    宋夫人见状,一口气没吸上来,晕了过去。


    这真真是在眼皮底下死去的,萧一念一众人面色发白。


    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做到无人毫无察觉,不知来着何物。


    不过萧一念很快镇定下来,朝身后的萧环晴道:“来者诡异,不可逞强,先用天音符。”


    萧环晴掏出符箓,口中念诀,求救的符箓化作一只脆黄小鸟,从她手中飞走。


    萧一念则拿出罗盘,双指夹符咒,还未等他动作,符咒竟自燃了起来,罗盘疯狂转动。子弟们皆脸色大变。可他们定然不能走,若是他们走了,别说宋家人,就连这个镇子的人都可能遭殃!


    萧一念沉声道:“散开,布阵,把东西困在这里,等人来!”


    语毕,子弟们按方位散开。


    此时,季欢歌转头看向扯她衣袖的人,原来是陈妞儿。陈妞儿面无血色,整个人抖得像筛子,话音断断续续的;“虎子…虎子哥,他好像……”


    未等她说完,季欢歌一手把她扯远,掀起衣角,蹲身查看坐在柱子前的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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