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云刚说完叶灼原的事,孙换池好像想到什么,他瞥瞥沈言,似乎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沈言也不开口,独自地喝着茶。
江微云很快就注意到他们的异样,她问道:“怎么了?”
“那个……”孙换池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你……和大皇子……怎么个事啊?”
啊?
江微云一怔,不懂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事。
孙换池解释道:“白日我在江府听到有人说大皇子没来,就是不想承认这份婚约……”说完,他感觉身边的氛围有些凝重,继续低头喝茶。
谁知江微云接下来的话直接打破这份凝重。
“他不想娶我最好,免得我还要想办法解决这门婚事。”
沈言眼眸微转,问道:“你不想嫁给大皇子吗?”
江微云理所当然地说:“我连他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想嫁给他。”
她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冠上这份婚约,这么多年因为没在凛褚长大,又因为世人都以为大皇子已经不在了,她很少想起过这事儿,看来她想离开江家,还有很多事需要解决。
听完这话孙换池立刻鼓掌附和:“不亏是我们江女侠,行事果然异于常人,连大皇子妃都不感兴趣,能问问江女侠对什么是感兴趣的吗?”
江微云:“我就想知道你怎么和你姐姐弟弟差了这么多?”
孙换池一下就哑了下去,没再说话。
沈言轻笑一声,为孙换池添上杯茶,当作安慰。
因着孙换池和江微云都经常来得青山,后面的一段日子,即便没特意相约,他们也时常遇到对方,有时候会一起坐下来喝杯酒,沈言事务繁多,偶尔也会加入他们的局。
根据沈言的消息,叶家被贬出京后,应该是往南边常泽地界去了。
江微云辗转把这个消息告诉江宜年,江宜年便三五日地往南边跑,最后惹怒了江远州。
江远州将江宜年关在挽泉院中,连在府里自由行动都不许,好几次他想翻墙逃出都没能成功,于是院子里看守的人又多上几倍。
这段日子江远州被气得白发都多了些,江微云便暂且按下婚约的事没提。
因为她知道,她要说的事,只怕一说出口,他们父女之间便再无表面的和气了。
日子渐渐冷起来,街上生出阵阵寒意,冬日有积雪,稍微高点的山上更是银装素裹。
凛褚有风俗:冬日下雪的时候或围炉聚谈,或品茶吟诗,或听音赏舞,是以冬日并不比其他时候冷清。
江微云和孙换池打赌孙换池在凛褚人缘到底好不好,赢了一顿饭,他们约好等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孙换池请她和沈言吃涮锅。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赌呢?
因为孙换池老是在江微云面前说自己虽来凛褚不久,可认识的朋友却很多,人缘也好,一来二去,江微云便听烦了。
当她没听到那日隔壁雅间里对他的评价吗?
于是便有这个赌约,孙换池假装在得青山没带银子,去向别人借,一个晚上,只要有人愿意借给他,就算他赢。
今晚的得青山十分热闹,孙换池向江微云抛出一记“你就等着吧”的眼神,便往大堂走去。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看到一个人就凑上去借钱,不仅钱没借到,还把人吓走了两个。
“王兄!王兄今日还好遇到你,我出门太快没带银子,你能否先借我点。”
“王兄你跑什么啊!钱还没借我呢!”
“王轻舟你给我站住!”
……
江微云在楼上看到这一幕,笑得人都站不稳,她怕沈言看不清楚,还特意给他让个身位:“你快看他,别把人家吓得再也不敢来了吧。”
江微云大半个身子虚靠在护栏上,笑得歪来倒去,人也跟着踉跄几步,还好沈言及时扶住她。
沈言:“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他。”
“嗯?”
江微云看向沈言,想问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转眼却发现沈言就在她的咫尺之处,她甚至能看到沈言瞳孔中的自己。
周围的空间好像会散发出热意,江微云感觉身体比刚才更热一些,她轻轻退后几步,然后问沈言:“你刚才说的什么?”
“我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孙换池,他虽然天性爱玩闹,但是却比大部分人正直善良。”沈言回答得很自然,似乎没有觉得他们的距离有何不妥。
江微云嘴角一弯:“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反正他欠我们一顿饭。”,回到甘棠院时,符竹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她会偷偷出去玩在江家已不是秘密,符竹往日也不会这样等她,今日却是为何?
江微云问:“怎么特意守在这里?”
符竹脸上挂着笑,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上几分:“小姐,有好消息!你快去前院,老爷夫人在等你。”
这不年不节的,能有什么好消息?
江远州和赵运璧端坐在前院,他们已经等了一晚上,还没等到人。
天色已晚,一个姑娘家到在外面做些什么事!
赵运璧偷偷看向江远州,他的脸色不怎么好,她想这次江微云铁定要挨罚了。
因着这些年对江微云和她母亲亏欠,江远州特意在江微云回来时交代过她,要好好待江微云,之前江微云做出这么多事,老爷都没同她计较,这次只怕再也逃不了了。
赵运璧正想着,江微云来了。
她没做什么铺垫,直接开口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江远州面色不虞,没说话。
赵运璧便接过话头:“微云,天大的好消息啊!常栎长公主邀你去她府上!”
江微云一个激灵,全身立刻绷紧。
她直直地盯着赵运璧,想要弄懂这句话的意思。
赵运璧还以为她是开心呢,对着江远州打趣道:“老爷你看,微云都高兴地说不出话了。”
江远州这时才绷着脸开口:“十日之后长公主府有场冬至宴,常栎长公主派人送来请帖,邀你母亲和你前去。”
常栎长公主林絮影,当年便和宋贵妃交好,以前也没少被叶贵妃搓磨,只是她到底有长公主的身份,叶贵妃明里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后来她嫁给了一直心系于她的抚顺将军柏启勋,夫妻二人多年一直琴瑟和鸣。
林初闻刚以周来故将军的身份入朝时,柏启勋没少替他在军队里出力,想来也是提前知道内情的人。
她的女儿永嘉郡主柏宣芜那日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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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年的生辰宴,应该就是替她先看看情况的。
都是大皇子亲厚的人啊。
这哪是冬至宴啊,这分明是鸿门宴。
那个陈芝麻烂谷子的婚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顺利退掉。
江微云装作有些担心地说:“我现在还不太熟悉凛褚的规矩,只怕贸然前去只会丢了江家的脸,要不,我就不去吧。”
江远州正色道:“不熟悉就这几日好好熟悉,有什么不懂的去问你母亲,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家里准备,不要去其他地方。”
言下之意是以后别再往外瞎晃,今晚之事就揭过。
赵运璧心里却是一惊,这都不罚,看来老爷对这个女儿是有相当深厚的感情啊。
她也笑着地附和:“是啊微云,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到时候我与你一同前去,断不会出错的。”
江微云看着江远州,久违的不适感涌出,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称自己累了,先回房了。
前院到甘棠院并不远,但凉风不停地卷向江微云,良久,她才走回院子里。
既然非要我去,那就去。
去也有去的法子,只要搞砸这次冬至宴,她倒要看看江远州还有什么办法补救。
符竹见江微云回来立刻迎上去道:“恭喜小姐,等您出现在长公主的府上,看谁还敢说小姐的婚事不做真!”
江微云没看她,直接往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大皇子和长公主的喜好,越仔细越好。”
“是,小姐你就放心吧。”符竹信誓旦旦地保证。
不过两日,符竹便把长公主的喜好打听得一清二楚。
喜乐喜花,喜欢收藏稀世古琴,十分讲究规矩,不喜轻浮无理的做派。
至于大皇子的喜好却是没怎么打听到。
他还是将军时就和朝里的人来往极少,除了太傅和柏将军,几乎没有看到过和其他人有什么往来,恢复皇子身份以后,大皇子府就像铜墙铁壁一般,什么消息都探听不到。
既然大皇子那里不好下手,那就先从长公主那里下手吧。
冬至宴的前两日,江远州又将江微云叫去书房。
原来是江远州寻到了前朝的名琴凡桐,琴身由桐木制,琴弦来自百年冰丝,琴身有股暖意,琴弦却散发出丝丝冰凉之感,一暖一凉之间,琴声更加淳厚。
江远州把凡桐交给她,嘱咐道:“长公主喜琴,你去冬至宴把这把琴带上,寻个时机送给她。”
江微云拨弄一下琴弦,莫名地想到沈言,沈言给她的感觉便有如此琴,温润之中又有坚持。
她将这种感觉归结于沈言的身份,毕竟百官之上的监察令。
江微云问:“若我此去不能讨到长公主的欢心呢?”
江远州:“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其余的事不用想。”
自己的婚事,竟然什么都不用想,未免也太可笑了。
江微云又问:“去冬至宴、讨好长公主,都是为了日后嫁给大皇子吗?”
江远州淡淡道:“你本来就该是大皇子妃,这些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江微云没再说什么,将凡桐裹上带出书房。
顺水推舟吗?可她的出生,便是逆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