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做到的?魔术吗?你其实是魔术师?”
莉莉娅的眉头皱起,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张牌。
牌是没有变的。莉莉娅很确定,从始至终都是这一张牌。
那么,西索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一张本来是JOKER的牌面变成梅花K呢?
在这一瞬间莉莉娅觉得能解释这一切的只有‘魔术’,可看西索的表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莉莉娅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微微眯起的金色眼睛里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兴味,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凑近她一些,但并不太近,脸与脸之间大约还剩下一掌有余的距离,足够他抬起手,用那张多变的牌的尖角点点她的眉心,排开她额前细碎的刘海又排回来。
和其他牌不同,西索手中的牌边角是很尖锐的,刮过她额前的肌肤时隐约传来细密的但不刺人的微痛,垂眸的莉莉娅抬眸,对上他锁定她的金色眼睛。
那双眼睛在近黄昏的光线下如同被火包裹的,燃烧的金子。
他的瞳仁是黑的,然而虹膜颜色却很亮,仔细看他会有一种被恶魔盯住的感觉,尽管他似乎并没有在她面前大开杀戒过,唯一一次动手还是在擂台上,但也只是切断了四肢,并没有送对手死亡。
但每次和他相处,莉莉娅总有种行走在死亡边缘的紧张。
尽管这种紧张在兀地浮起后又会被她迅速压下,但这种感觉某种意义上遏制了她的思考,再加上这双眼睛的注视,她没有办法给出答案,只是如实说:
“……你这样问,我不知道我该回答想还是不想。”
是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但西索是个很敏锐的人,虽然莉莉娅对战斗、武技完全没有研究,但也知道善于战斗的人总能很敏锐地看破对手的破绽,站在她面前的西索理当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他几乎不用思考就理解她的言下之意,笑着直起身,将顶着她额头眉心的牌收了回去,还很体贴地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抹了一下她额前被刮出红痕的地方。
他指腹比她的皮肤粗粝,也比她的体温要高,摩擦过额头的感触区别于常温的纸牌,但在莉莉娅想进一步感受时,他已经收回了手。
“都是安全选项噢★。”
他说。
“那我想知道。”
于是西索伸手,将扑克牌背面朝上递给了她。
莉莉娅接过牌,将牌翻面,正面的图案居然又变成了大王。
而后,西索的手指轻轻在牌面上一点,大王又变成了梅花K。
再一点,梅花K又变成了大王。
真的像魔术一样。
但魔术都有手法和技巧,可莉莉娅的手里就握着牌,她的拇指指腹就压在正面的牌面上,眼睛看见指腹下的梅花K变成JOKER再变回来,但指腹却毫无感觉,她知道这张牌没有变动,不是‘看似一张牌实则两张牌’,所以她很惊讶地抬眼,又一次看向西索,更难以置信地问:
“……这是怎么做到的!”
莉莉娅觉得这完全超出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她的表情取悦了西索,他唇角勾起,笑容非常灿烂,但这回他却没有慷慨地把一切都解释给她听,而是卖着关子说:“一种能力哦。变强了就会知道,莉莉娅有兴趣吗★?”
‘变强’。
这个词不是在他们对话里第一次出现。
西索似乎很热衷于怂恿她变强,是因为她现在已经不让他觉得那么有趣,但又好像还有成长空间,所以这么做吗?
莉莉娅不知道。
但揣测西索的心理是很危险的,她没继续想下去,只做出了和之前一样的回答。
“……那我还是把它当成魔术吧。”
她婉拒了他。
西索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不是生气。
而是又鼓起脸颊,露出了沮丧的,孩子气的包子脸。
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了。
莉莉娅虽然仍然感觉违和,却不会再惊讶了。
西索的变脸速度快得惊人,他很快就从沮丧中回过神,变正常,然后低下头,用手指点了点还在她手上的纸牌,问:
“那么,这张牌究竟是大王,还是梅花K呢★?”
莉莉娅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盯着牌面出神。
“你一直在沉默呢,莉莉娅。”西索歪着头,“现在你在想什么呢★?”
这也是西索面对她时经常说的话。
莉莉娅会想很多事,但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多,因为很早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说那么多的话根本没用。她认识很多人,但只有西索会这样问她。
但他问了也不一定会听。
莉莉娅说不上来哪个更好,但他既然问了,她也就说了。
“我觉得,如果我说出我的想法,也许我们今天就玩不了了。”
她抬起头,和他对视,很委婉地解释。
“你很想进去吗★?”
他问她真的很想去旧皇宫遗迹吗。
“也没有。”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莉莉娅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晚上去逛皇宫不是什么聪明的决策,加上现在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手中这张牌上……
但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她?
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还是这也是魔术一样的能力的一部分?
……不能再想下去了!
和西索相处就像凝视湖中江河中的漩涡,越凝视,越靠近,越清晰,也离漩涡越近,如果不加以克制,等到反应过来时,也许已经掉入水中。
莉莉娅知道,像她这样的人如果掉入漩涡,顷刻间就会粉身碎骨。
所以不能再想下去。
但西索的问题也需要回答。
莉莉娅停顿,垂眸,抿唇,咬唇,些微的疼痛刺激她思考,后面她说出的话仍然犹豫:
“但如果我说出我的想法……”
如果继续想下去,如果说出自己的想法……心情变换后,还能这样相处吗?
她不太确定这个改变是好是坏,也不太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但西索显然不是一个会纵容她犹豫的人。
“你猜的没错,我是这样做的哦☆。”
他的声音突然贴近耳畔,荡漾着,轻佻地吹过她的耳侧。
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他已经替她做下了决定。
伸手扯开了他们之间的那张纸。
“……什么?”
“和你打牌,让你输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做的。在原来的牌面上覆盖新牌。”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手指又一次点上莉莉娅手中的那张牌,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再一触即分,而是也握住了那张牌。
他的手掌像一团燃烧的火,牌就那么小小的一张,被两个人握住势必要手掌交叠,于是西索的手指覆盖住了莉莉娅的,骨架比她要大上不少的,掌心也远比她手背粗糙的手蛇一样缠上来,多么暧/昧的动作,然而莉莉娅此时根本无意感受。
因为西索还在解释那场她输掉的,看上去已经放下但仍然耿耿于怀的牌局。
“莉莉娅从来都不记打出去的牌,所以一副牌里出现六个2也不会发现,结束了也不会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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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样赢的☆。”
“即便点牌也来不及了吧。”
莉莉娅深吸了一口气,非常理智地指出了这一点。
“是哦~毕竟莉莉娅根本看不出来哦~”红发男人说着,松开了覆盖着莉莉娅的那只手,但却将那张牌留在了她手中,而后直起身,看向她:“那么,现在,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莉莉娅语气僵硬地回复。
话出口,她自己都听出里面的情绪了,忍不住皱起眉,硬邦邦地又添上两句话:“虽然很生气,觉得你很不道德,从此不想理你,但是又有点高兴。”
“为什么☆?”
西索对这个答案有点兴趣,于是发问。
莉莉娅其实不太想理他了。
但出于礼貌,出于差距有点大的实力,更出于他之前在她这里堆积出来的一点好感——是的,是有一点好感的。
如果初见的时候西索就作弊了,然后直白地和她摊牌他作弊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再理他。
但普通人会因为相处久了就熟悉,就对熟人心软,甚至放宽底线。
所以莉莉娅虽然生气,但还是愿意和他说话。
“至少我还是会打牌的。虽然我觉得它并没什么用,也总是带来麻烦,但至少还在。”
从没有拥有过和拥有过又失去,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但我还是不会再打牌了。也不是很想继续和你逛下去了。就这样回家吧。”
莉莉娅强调。
当然,她也没提那个要求的事情。
虽然西索作弊了,但输了就是输了,主要是她那时候也没发现,到头来还要西索自己告诉她他作弊了……
当然,就算想赖掉也赖不掉,毕竟这个人可是西索啊。
总之,她还是欠了他一个要求。
既然那时候答应了,那现在也不会反悔。
莉莉娅这么想着,将手上这张牌递给他,在最后,向他问出她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么,它到底是梅花K还是大王呢?”
红发男人笑了,他的红发在晚风中轻轻晃动,如同燃烧的火焰,而拥有这样火焰一样头发的人某些时刻却总给以人阴冷的印象。
而此时,他将牌的背面朝向她,说:“你猜~”
算了,还是不猜了。
毕竟西索会变牌,她永远都猜不对的。
这是根本不会赢的游戏。
意识到这一点的莉莉娅移开视线,不再看西索,也不再看那张牌了。
*
在莉莉娅开始沉默,开始无视他之后,西索就对这场‘约会’完全丧失了兴趣,没多久就一点也不绅士地丢下她离开了。
莉莉娅则选择继续排队。
不过因为他们聊天聊了很久,所以西索走后她等了几分钟就买到了想买的食物。
那么,那张牌到底是梅花K还是JOKER呢?
因为觉得是永远都想不明白的问题,所以没有继续想了。
莉莉娅回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窄小的出租屋关门都会往下掉墙灰,她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小镜子,撩起额前的刘海看自己的额头。
额头上有红痕,但并没有破皮,睡一觉之后,明天应该看不出来了。
她松了口气,将镜子放回桌上,拽下右臂上的外套袖子,而此时,从外套口袋里突然飘出了什么东西。
是一张牌。
莉莉娅蹲下,捡起它。
牌的背面写着‘猜猜我是什么★?’
翻开来,正面是彩色的「JO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