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时踩中一团软东西,墨微辰差点滑倒。
定睛一看,简直气煞。哪个缺德鬼,跑到邻居家墙角边这个那个,难道xx不会找个oo??
晦气!
做大事之前居然赶上此等事情,真不是好兆头!
登时她连靴子也不想要了,框框两下踢掉,光了一只脚走进隔壁这家看上去就无比有钱的院子里。
没走几步,一波着急忙慌的家丁从拐角突然冲出,若不是墨女侠身手敏捷又做惯“坏事”,真是刚落地就被发现了。
一行人手中各捧物什,都是大件,有的还需四人一抬,在雪地里走得已算飞快。穿着锦衣的管事却还嫌不够,气急败坏地跳脚道:“磨蹭什么!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一脚踹开挡路的积雪,唾沫星子混着白气喷在几个抬箱笼的奴仆脸上:“贵人都已到了,你们这龟爬似的挪法,是想让夫人的贵客住雪地里不成?!”
领头的奴仆脚下一滑,箱笼“哐当”一歪,管事登时炸了毛,劈手就是一巴掌:“作死的懒骨头!这里头是南海来的沉香脚踏,磕掉一块漆,卖了你们全家都赔不起!”他揪着那人的耳朵往箱笼上按,“闻闻!闻闻!这木头比你祖坟还金贵!再敢毛手毛脚,今晚全滚去马棚啃冰碴子!”
远处传来马蹄声,管事剜了众仆一眼,压低声咬牙切齿:“我去去就回!都给我打起精神!东西若磕了皮,仔细你们的皮!”
说完立即变了脸,笑眯眯地揣着手一路小跑走了。
“啐!”管事刚离开,队伍最末的奴仆不屑地松了手,与他共抬的三个同伴们顿时失了平衡,哎呀呀地叫唤着,手忙脚乱地扶好箱子。
其中一人涨红了脸:“赵老三!你、你你…”
“你什么你!闭上你的臭嘴!老子去屙尿!”赵老三黑着脸离了队伍,余下的人也不敢多说,着急忙慌地追着队伍去了。
“呸!都是奴仆,凭什么要老子伺候着!”赵老三边骂边脱裤,“东家也不知怎么想的,让这许多女人住进来,真是晦气!影响老子运势,害得老子最近打牌只出不进...”
雪地上响起水流声,随即一声轻响,耀武扬威的赵老三便脸朝下拥抱了他自己的产物。
墨微辰踢了他一脚:“女人怎么就晦气了?凑近点好好照照你自己。”
她出手撂倒赵老三本是为了撒火,肯定是这家伙随地这个那个,导致她失了一只鞋。没想到刚走两步,赵老三的同伴倒来喊他了:“赵老三!快来!管事的在门口守着!一会儿发现你又不在该找你麻烦了!”
墨微辰瞥了眼倒地的赵老三,此人口气不小,个子却不大,再者听说他们是去给女人送东西...
她迅速扒下赵老三的外衣和一只臭鞋,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来找赵老三的正是刚才涨红了脸的那个奴仆,见了墨微辰有些惊讶:“赵老三呢?”
“赵三哥说不舒服,”墨微辰一脸无奈地笑着,粗着声音卑微地道,“...要我来替他。大哥怎么称呼?”
她本就做男装打扮,白日里为了掩人耳目,用草灰抹了脸盖去容貌,黑夜里一时看不出男女。涨红脸的奴仆早见惯赵老三做派,并不疑心:“某称罗阿虎。你是新来的?”
“是、是。”墨微辰点头哈腰地映着,她虽是墨家堡大小姐出身,却并非毫无江湖经验之人,学一个好欺负的奴仆并不困难,“小的叫薛小虎,刚来不就,还请大虎哥多多担待。”
“小虎是吧,”罗阿虎急于完成任务,也不管是不是换了人,“快跟上,一会儿管事点人了。”
“好咧。”墨微辰一溜小跑,乖巧地跟着罗阿虎抬东西去了。
两人追上队伍,有罗阿虎领着,旁人也不多问,四人从雪地里将贵重的南海沉香重新架好,总算赶上了进院子的队伍。
那锦衣管事果然在门口,满脸喜气洋洋,见了他们几个又黑了脸,打发道:“还不快点儿!贵人的马已经到了!”
几人他们速速进去,墨微辰把头埋得很低,好在没被发现。
进了园子,她抬起眼睛偷偷四下打量。只见各处装点一新,用具一应齐全,完全看不出是个奴仆住的地方。也不知哪家的奴仆,去旁人家里做客也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会儿她得想个办法脱离队伍,不说拿药,至少先潜入屋里看看有没有能给珍珍用的东西——她们俩暂住的那家也算是大户,可惜是个落魄的大户,都没给奴仆发替换的冬衣,她二人过些天还得低调地离开,总不能穿主人家的冬衣到处招摇吧?
“你们四个,这边走!”
领队的奴仆安排众人放下东西,又来指挥他们四人往园子深处走。四人老老实实进了一间空屋,早有木架等在屋中。四人要将沉重的木箱置于木架,得先对准了,慢慢地往下蹲同时,卸力放下。
“仔细点,小心别碰着,别歪...罗阿虎你慢点...”领队指挥着四人,“你、你往边上去点儿...轻、轻、哎、哎哎!”
下蹲的动作对一个腿受伤的人来说尤其艰难,墨微辰腿疼得厉害,还是发力顶住。反倒是对面的罗阿虎没招架住,突然“哎哟”一声歪倒,眼看那盒子便要砸在地上。
领队连忙上前来扶箱子,众人亦然,那箱子的重量便一下子全倒向了墨微辰,她腿一疼身子一歪——
东西砸下来的瞬间,墨微辰忽然想到了从墙角跳下来那团“好兆头”...
“小心!”
一抹白影突然冲进屋内,手掌一托一送,东西便回到了木架上,免了墨微辰被砸倒之祸。墨微辰一抬头,话本小说里的经典英雄救美桥段并没有发生,她又迅速把头低了下来,巴不得挖个坑把脸埋了。
眼前,白袍的男子皱眉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们管事的没交代过,这么多东西里,这一件最为重要么?”
他说这话得同时,手中玉骨折扇“钉”地一展,很有那么几分潇洒样子。
可墨微辰想的却是——
大冷天的,这人摇扇子也不怕冷——
如此花里胡哨之人,好死不死,正是秦无瑕的弟弟,秦明德。
此人怎么说也见过她好几面。她今日虽着男装,却并未刻意改装,只要一抬头一开口,秦明德肯定能把她认出来。
“哑巴了?”
偏偏秦明德还踏上一步,点名要她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