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为一个小宅男,还是一个小0,陈景明的社交平台会推送什么内容不言而喻,在娱乐圈工作也耳濡目染了不少营销手段。
现在各行各业都擦起来了,楚峰这么好的外形条件擦一下还不简单吗?
楚峰不理解卖牛肉和露肌肉有什么关联,也怕这种视频发出去被客户员工看到了很尴尬。
“你不信我吗?哥。”陈景明表无表情。
“……”楚峰咬咬牙,“信。”
楚峰还是把那条视频发了出去。
发出去不到一个小时,这条视频的点击就开始暴涨。
就这样,在数据惨淡的十几条精致的牧场科普视频中夹了一条流量暴增的擦边视频。
陈朗:“大哥,这是什么路子?”
楚峰正拿着斧头用背面捶打香藤,他淡淡道:“宝宝给的路子。”
陈朗看向陈景明。
陈景明抿嘴笑:“朗哥,快一万点赞了。”
陈朗:“城里来的是玩得花哈。”
陈景明:“我不是那种人,朗哥。”
陈朗会心一笑。
陈景明:“……”
总觉得陈朗怪怪的。
明天就是清明节,这边的习俗是要制作清明粑粑,大多数地方制作清明粑粑都用到糯米和棉花菜,但是楚峰做的多一样东西,就是香藤。
香藤是一种有着奇特浓郁香味的藤蔓,可以入药、煲汤。
楚峰的手艺是从妈妈那里学来的,妈妈来自本省南部的小县城,那里会在清明粑粑里加入香藤汁液,让清明粑粑有奇香而不腻。
将香藤捶打至脱皮、纤维分离的样子之后放到干净山泉水中浸泡,再把香藤水中的残渣过滤掉混入糯米中,此时才加入棉花菜和白糖一起放入石磨碾碎成湿粉状,这个时候就可以将糯米粉团成团放入锅中煎熟,不用放任何内陷就非常好吃。
楚峰生了院子里的灶,放一口大铁锅,他又锤香藤又拉磨,现在灶火一烧,热得他浑身是汗。
“宝宝给我擦擦汗。”
“哦。”陈景明刚洗好手,正准备一起做糯米粉团。
擦完了汗,陈景明一起来捏团子。
糯米面粉里的水比平时揉小麦面团要多,湿润得像非牛顿流体,陈景明不怎么进厨房手很笨,捏了又捏都团不好。
“来。”楚峰干脆从后面贴着陈景明,用自己的手覆盖陈景明的手带着他一起团,沾满湿润面粉的手缠来缠去陈景明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是团成团子放到锅上的时候特别开心。
“好圆啊!”陈景明说。
“宝宝真棒。”楚峰说。
“……玩人鬼情未了吗?”正在往灶里添柴被烤得满头大汗的陈朗咬着牙在心里暗骂:差不多得了,死直男和臭烧0。
陈景明渐渐上了手,不要楚峰帮忙了,手肘一推:“我自己来。”
楚峰看他喜欢玩这个,就退到一边去,大下午的楚峰实在是热得不行,冲了冲手抬手就把衣服脱了。
陈景明无力道:“哎呀!哥!”
楚峰:“热,怎么每次脱衣服宝宝都要叫?”
陈朗再次暗骂:骚攻诱受。
陈景明:“大白天的不穿衣服多不好啊,那……朗哥还在这儿呢。”
楚峰:“都是男的怎么了。”
陈景明看向陈朗寻求认同,陈朗已经被烤得满头的汗,头发都试了汗水在脸上流成一道一道的。
陈朗真的受不这两个人了,刷地一下把自己T恤也脱了。
谁也别想好过。
正挺胸抬头做人的时候接到楚峰的视线,陈朗干咳一声。
“对了,周末天河村有市集,晚上还有傩戏表演咱们去逛逛呗。”陈朗说,“景明回来都没带他出去玩过。”
陈景明微微吸气,看向楚峰求助,但楚峰忙着收拾没看他。
陈朗问陈景明:“傩戏你看过吗?”
陈景明摇头。
“景明,要不要去?”陈朗再次邀请。
陈景明不敢去,不想去人多的地方,他低着头团团子,现在已经熟练不少,几下就能团好一个放进锅里。
他声音很小,“不是很想去。“
陈朗转头去看楚峰,楚峰摇了摇头。
陈朗:“行没事,那就先休息,刚回来肯定累了。”
香藤粑粑煎熟了,天黑了,陈朗回家了,楚峰的衣服也穿上了。
陈景明刚冲过澡,发尾还湿着,他啃着鸡腿听员工给楚风打电话。
“老板,直播间都要看你。”
“为什么?”
“他们问你晕倒醒来了没,他们都很担心你想帮帮你。”
在员工面前楚峰都很正经,这条视频发出去他的威严下降不少,他耳尖发红:“好好直播,卖牛肉就行。”
员工似乎憋着笑,又问:“老板你明天还发吗?”
楚峰转头看陈景明。
陈景明满意地笑:“要发要发。”
楚峰:“发。”
员工:“谢谢老板!”
挂了电话,楚峰打开直播间看了一会儿,原本直播间有二十个人都算多的,现在平均都有七八十个人在直播间里了。
就是弹幕有些不堪入目。
“我看看。”陈景明说。
“别看了。”楚峰说着要把手机收了。
陈景明一着急往前凑了点:“我看看嘛。”
他手里还拿着大鸡腿,着急讲话的时候不自觉带着撒娇的语气,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幼时陈景明的影子。
楚峰没办法,把手机递给陈景明。
“这直播间是卖牛肉的吗?对了,说到牛……”
“把那个大奈糙汉叫出来卖啊。”
“不是你们的卖点到底是什么?不可能卖色的话我建议可以麦麸呢主包,我听那个拍视频的人的声音也是风韵犹存。”
“长岭牛的什么部位适合红烧啊?”
“你们不要再直播间刷这么粗俗的话了好吗?对了说到粗……”
陈景明淡然放下手机。
“唉。”楚峰叹气,“怎么能说出这些话。”
陈景明一抬眼,楚峰结实的臂膀把普通T恤都撑成了紧身款,他啃一口鸡腿:“人之常情。”
次日一早陈景明就被楚峰叫醒。
“起床了宝宝。”
陈景明抬手挡着眼睛,“唔……”
楚峰:“小懒猪,该起床了,吃早餐了。”
陈景明:“……哦。”
应了五六次眼睛都没有睁开,裹着被子不肯起床。
“宝宝,宝宝?”楚峰轻轻摇晃着,叫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陈景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白嫩小脸睡出了压痕,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在陈景明脸颊亲了一下。
“啊!!”陈景明弹射坐起来,看到楚峰肩膀上搭着自己的T恤。
楚峰大笑:“哈哈,起床起床。”
说完把陈景明扶起来就开始脱他的睡衣,扒到一半卡到脑袋,陈景明捂胸也不是捂头也不是。
陈景明呜呜叫着:“哥!我自己来!”
“哥来。”楚峰把睡衣脱了,一抬手拿下肩膀上的T恤放自己脸上闻了一下,“昨天给你洗好的,太阳晒了一天好香。”
陈景明:“……”
楚峰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抬手穿衣服,陈景明说也说不过,力气没他大也挣脱不掉,只能任楚峰摆弄。
陈景明发誓,再也不睡懒觉了。
今天是清明节,陈景明要跟楚峰一起去上坟。
陈景明回到长溪市的这三天里,状态时好时坏,迷茫着,忧伤的,反复咀嚼着过去的快乐和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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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
当他站在陈春怡的墓碑前,看着她的照片陈景明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记不清陈春怡的模样。
陈景明带着一起去新家的照片都弄丢了。
他知道养父母不太喜欢他总想念陈春怡,他能理解,陈景明把妈妈的照片藏了起来,但还是不见了,陈景明也没有闹,只是假装不知道这回事。
“宝宝,来,上香。”楚峰说。
陈景明接过楚峰递过来的香,一小把,有十二根,点燃之后插在香炉里。
公墓里还有不少人家也在扫墓,一家老小齐上阵很热闹,陈景明和楚峰这里却只有两个人,对比之下很冷清。
陈景明给陈春怡点蜡烛的时候看到两边的烛台上有去年残留的一截,他把那一截扒出来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觉得两个人冷清,但过去的那么多年都是楚峰一个人来做这些事的。
“哥。”陈景明走到楚叔叔墓前,“我帮你。”
楚峰正摆这边的祭品呢,陈景明忽然特别贴心地要过来帮忙,楚峰看他一下一下从篮子里往外拿东西来摆,觉得特别可爱懂事,乐了好一会儿。
东西摆好,烧了纸,两人坐在石阶上吃贡品。
“妈妈。”陈景明忽然喊了一声。
楚峰转头看他。
陈景明正啃清明粑粑呢,笑一下:“好久没有说这两个字了。”
楚峰微微愣了一下,抿着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回程的路上楚峰碰见熟人,是融媒体中心的杜莉,她刚从烈士陵园采访回来,看见楚峰的车一拧刹车给他拦下了。
“峰哥,巧啊!”杜莉是个自来卷,看起来和楚峰差不多大,戴个黑框眼镜宅宅的样子,她停好电动车凑到副驾驶:“欸?这是?”
楚峰:“这是我弟,宝宝,这是杜莉杜老师。”
陈景明:“杜老师好。”
杜莉:“你好啊宝宝,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弟弟?”
楚峰:“杜老师他叫陈景明,不叫宝宝也不是我亲弟弟。”
杜莉:“干弟弟?”
楚峰微微皱眉:“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那么奇怪呢。”
“哈哈哈。”杜莉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这俩人,笑咪咪地问:“多大了?”
陈景明:“二十四,杜老师。”
杜莉:“正年轻呢,对了峰哥,什么时候再给我们做次采访啊?”
“忙啊,没时间。”楚峰说。
他不想再给融媒体中心做采访了,上次拍的照片一点都不好看,还说他们牧场没有销路。
杜莉大笑:“忙什么?忙着晕倒吗?”
楚峰脸一黑:“……”
杜莉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很帅啊,峰哥,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欣赏你的腹肌呢。”
陈景明正偷偷憋笑呢,“啊?”
他不是最爱随地大小脱的吗?
“什么?”杜莉问完也不打算要答案,车子停路边也不安全,她赶紧切入正题:“峰哥,省出版社要联合国家地理出《风物》系列的长溪篇,在我们那儿搞了个临时办公室,缺个编辑,你人脉广,有没有做文字工作的朋友能介绍一下?”
陈景明听完下意识地转头看楚峰,两人对视上,楚峰马上勾起笑容。
杜莉:“求你了大哥,有没有啊?”
楚峰潇洒往椅背一靠,忽然抬手搭在陈景明肩膀:“还真有一个,但我得问问。”
“还得是你,牛。”杜莉竖起大拇指,紧接着像被夺舍了一样脱口而出:“对了,说到牛……”
陈景明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笑出声来。
楚峰扶额。
杜莉:“我错了。峰哥,帮帮忙。”
楚峰温热的大手轻轻揉捏着陈景明的后脖颈,视线收到陈景明脸上:“好,我帮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