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都没看池栗淳涨红着脸受伤的表情,优雅地起身,轻飘飘地走上讲台,一个人面对着下面的十九个人。
“同学们这是在做什么?”她抬了下下巴,乖巧的短发随着动作摇晃:“我是做错什么了吗?不要搞孤立呀。”
下面静了静,没人说话,但原本对立的气氛随之缓和了一些。
虽然她不清楚薄舟和池栗淳在她来之前说过什么,但她清楚一点,那便是没谁是和她真正有仇的。甚至大多数时候她的名声还好得很,随便两句话就能将他们被动摇的心拉回到她这边。
这时薄舟不再保持沉默,站起身和讲台上的她相对而立,突然抬起手鼓起掌来。
“秦湘同学真是会演戏,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还要以为是自己冤枉你了。”
秦湘确定她没什么会被人抓得住的把柄,歪了下头一副被冤枉了但还是好脾气的模样:“我不明白,薄舟同学什么意思呀?”
薄舟没回话,转过身面对着坐着的其他学生会成员,高声道:“大家都知道之前我被班上的混子薛一雀打了的事吧?”
看到大家纷纷点头后,他转回身直视秦湘:“我之所以被打,全是因为她,我们G附三高有名的乖孩子好学生,秦湘。”
秦湘眼神冰冷,声音温柔:“薄同学不要空口污蔑人。”
“这次事情的起因是秦湘同学的笔记本,当初是她暗示我,她的笔记本遗失了,所以在我看到薛一雀拿着她的笔记本时,我才会下意识以为是他把本子偷走的。”
“然而这实际上却是他们两个给我设下的圈套。我只是询问了一句,没想到薛一雀直接就对我动了手,最后闹到老师那里还反咬一口说是我的错。而秦湘,”他深吸口气:“她没有为我做证,反而在老师面前将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
秦湘眼睁睁看着薄舟露出一个苦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只是因为薛一雀嘴更甜,更有魅力,因为他看不惯我,所以你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帮着他陷害我吗?”他叹了口气,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原本以为……我们是好朋友的。”
什么事情一旦染上暧昧的颜色,再清白的人都会变得百口莫辩。更何况秦湘自认不算清白,但现实也和薄舟说得相去甚远。
只是真实情况在这种时候是最不必要的,就像辩论赛一样,不是谁有理谁就能赢,而是看谁能率先获得评委的信任。
秦湘抬手将头发撩到耳后,整张脸完全露了出来。她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上很快弥漫一层浓重的雾气,最后在眼尾处凝结成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美人红着眼睛无声落泪的样子让讲台下所有坐着的人皆呼吸一滞,薄舟最先反应过来,随后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冲上他的大脑。
凭什么?为什么?
这两句话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想不明白原本对他献殷勤的秦湘为什么突然和薛一雀站在了一起——为什么非得是薛一雀?换其他任何人他都不会这么难以接受。
秦湘就这样站在原地呆呆落泪,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她直视前方,眼神放空,迷茫的表情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疼。
就连刚刚还愤愤不平的池栗淳都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服:“我,我觉得你可能是误会了,秦湘她虽然……反正她不会的,一定是你误会了。”
有人第一个这样说,很快周围的人都表示了赞同。甚至有不明就里的高一学妹为自己一开始对秦湘的冷淡感到羞愧,主动走上讲台帮她擦干眼泪。
薄舟气得想笑,想指着这群蠢货的鼻子大声咒骂——
他们难道都看不出来,秦湘是装的吗?!
秦湘感动地接过学妹的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露出一个委屈的笑容,让学妹再次母爱泛滥。
她回头越过众人,直视站在原地的薄舟,眉梢微微挑起。
在其他人眼中,她是因为委屈在微微皱眉,只有薄舟看得一清二楚,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柔软的情绪,全是赤裸裸的挑衅。
原本他计划利用舆论联名将秦湘从学生会赶出去,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她之前在学校立的人设太硬了,只是这种程度的质疑,又没有证据,他没办法打败她。
而且他余光发现,已经有学弟学妹,甚至同一级的同学在用质疑的眼神打量他了。
薄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退而求其次,改变计划让秦湘给自己道歉。
只要她承认了自己有错,哪怕只是“误会”这种程度的,以后他也有办法把它变成“故意霸凌”。
“我不是故意想怀疑你什么。”薄舟一反刚才低落的样子,挺直脊背看起来充满正义:“只是我无缘无故地被人打了一顿,想求一个原因。”
“秦湘,你为什么突然和薛一雀走得那么近?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秦湘用纸巾做遮挡观察着教室里人的反应,“薛一雀”这个名字的出现好像什么致病的细菌,立刻在以薄舟为中心降下一片真空。
如果说原本这个名字只意味着不学无术的混混校霸,但是在他父亲来闹过之后,“劣根”、“赌徒的儿子”这样的话也开始小范围传播开。
关于她和薛一雀的关系,似乎无论怎么解释都很棘手。秦湘在脑中想了几个办法,但是都不够完美。
最后,她拿下纸巾,轻轻问了一句:“他哪里不好吗?”
薄舟没想到刚刚还用尽各种招数抵抗的她会突然这么轻易地放弃,嘴角勾起的同时压下心里不断翻涌的愤怒。
他高声反问:“哪里不好?他哪里好吗?!”
“成绩一塌糊涂、整日不学无术、家庭也是糟糕透顶。”他一连用了三个成语,冷笑一声:“除了一张脸还能让人当成谈资外,他有哪里好吗?”
G附三高大多数的学生其实没什么阶级的概念,但是不包括这些有实力冲击全球顶级院校的学生会成员。
“资源置换”这一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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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从他们被邀请加入学生会起,就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了。
想要在这样的地方改变大家对于学渣的刻板印象是很难的,所以在薄舟看来,秦湘现在的疑问就像“自爆”一样可笑。
讲台上,秦湘明显感受到大家的情绪被薄舟拿捏住了。但她没有改口,用脆弱而坚定的表情面对着所有人。
“不好,就不能做朋友吗?”
“当然!”
秦湘看着义正词严反驳的薄舟,摇了摇头。
她露出了一个包容的,好像慈母一样温和的表情。薄舟下意识觉得不对,但已经无力阻止。
秦湘转头看向刚刚为她擦泪的学妹,双手轻轻捧起她的手:“你是高一六班的范樱晗,比起来现在选的物化生更喜欢物史地,以后想学考古。”
薄舟冷眼看着,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范樱晗也不懂:“学姐……”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你上次考了年级第三,也不是因为你曾写过一篇登上报纸的文章。而是因为曾经运动会接力赛上,只有你一个人跑去照顾那个下了赛场呕吐的同学。”
范樱晗愣了一下,终于从有些模糊的记忆里翻出了这件事。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下一棒的同学身上,那个因为跑得太急呕吐的女生是她初中时最好的朋友。
高中两个人没有被分在一起,但在她心里,她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薄舟眉头紧皱,他明显看出刚刚还有些动摇的范樱晗此刻已经彻底为秦湘折服,红着眼睛一脸憧憬地看着她。
秦湘看向下一个人:“你是高二十二班的卢宇飞,我记得去年学校组织为贫困同学捐赠的活动中,你是少数几个捐献财物和报告单里写的不同的人。”
“我当时帮老师整理文档,发现你实际捐赠的数额比上报的要多许多,老师告诉我,因为你不想让受到帮助的同学心里不舒服,所以让老师帮忙瞒下。”
冷眼旁观的卢宇飞愣了一下,低下头陷入沉思。
“还有你。”秦湘看向下一个人:“我记得你刚入学时化学不好,后来一下课就往化学教研组跑。”
她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了起来:“你们班老师后来都怕了你了,经常抱怨这件事。但是她从来没有躲过你,我也打心底里佩服你的执着。”
秦湘一个接一个地说下去,没有落下任何人。甚至池栗淳,她都能说出一两件除了他在数学上的天赋外,让人印象深刻的事。
直到最后,她看向薄舟。
“薄舟,很巧,你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事也是和薛一雀有关。”她轻柔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振聋发聩:“我不知道前因,也不知道后果。只在路过的时候听到不知道哪个班级的同学在背地里诋毁薛一雀,而你,作为四班的班长,没有让人失望,坚定地维护了他。”
“所以你们看,交朋友不需要他有多优秀不是吗?”
“或者换句话说,除了那些看得见的地方,难道他就不优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