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新宿，三年后的冬夜。美娜站在独立制作公司 "Melody''s Wing" 的落地窗前，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莲花形状。她的机械义肢已经升级至第五代，关节处的荧光纹路与窗外的雪光交相辉映。办公桌上摆着雪莲组合的纪念专辑，封面是她们三十年前未公开的樱花合照，照片边缘泛着蓝光 —— 那是防止 FLY 余党篡改数据的量子加密涂层。
"美娜姐，下一组练习生准备好了。" 助理小葵敲门进入，她的工牌背面印着 "拒绝基因改造" 的标语，"这次的新人里，有个叫琉璃的女孩，声带条件让我想起 Rasha 前辈。"
"让她们先做无设备清唱。" 美娜转身时，轮椅发出轻微的电流声，这台定制轮椅的核心部件是用 FLY 废墟的钢筋熔铸而成，"告诉音响师，开启全频段监测，任何人工发声辅助设备都逃不过次声波扫描。"
地下练习室里，七个女孩站成一排，Uniform 上的荧光图案是美娜设计的翅膀 LOGO，代替了传统的公司编号。张碧穿着黑色训导服来回踱步，她的后颈不再有条形码刺青，取而代之的是用激光雕刻的翅膀图案，"我不管你们以前在别的公司怎么训练，在这里，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当年美娜姐她们......"
她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墙上的监控摄像头。红色警示灯正在不规则闪烁，那是遭受黑客攻击的迹象。张碧迅速掏出电磁脉冲器，却在按下按钮前停住 —— 摄像头的红光中，隐约有 FLY 旧 LOGO 的反光。
"张碧姐，怎么了？" 琉璃开口询问，她的声音清澈如泉水，却让美娜皱眉 —— 这音色太过完美，像是经过基因微调的结果。美娜调出琉璃的 audition 视频，注意到她吞咽时喉部没有明显动作，那是声带克隆体的特征。
"没事，继续训练。" 张碧恢复严肃，"清唱时不许用任何技巧，只用最原始的发声方式。琉璃，你先来。"
女孩点头，开口唱出《雪之花》的片段。美娜的耳麦立即发出警报，显示琉璃的音域超过人类极限两个半八度，颤音频率稳定在 0.3 秒 / 次 —— 这是机械发声装置的典型数据。她示意小葵切断监控，通过内部通讯器说："带琉璃去做基因检测，重点查声带部位的机械植入物。"
与此同时，街角的自动贩卖机后，刘思妍的弟弟刘浩然正在用手机拍摄练习室窗口。他穿着 "WING" 娱乐的黑色风衣，衣领内侧绣着雪莲组合的应援口号，只是 "Fly" 被划掉，改成 "Wing"。手机屏幕上，琉璃的演唱视频正在实时传输，接收方的 IP 地址显示为某离岸基因公司。
"刘先生，数据已收到。" 耳机里传来 WING 星探的声音，"声带克隆体的纯度达到 92%，比预期的 '' 雪莲 - 003'' 复制体更完美。" 刘浩然皱眉，他记得 "雪莲 - 003" 是林夏的编号，而林夏的声带，本该在 FLY 倒闭时被销毁。
美娜的轮椅滑进练习室，机械义肢在地面投下蝴蝶状阴影。她示意琉璃伸出手，用便携式扫描仪照射其手腕，皮肤下立即显露出微型发声芯片，"这是 FLY 第三代声带辅助装置，为什么会在你体内？"
琉璃脸色煞白，突然推开张碧冲向安全出口。美娜启动轮椅的追踪模式，却在走廊尽头看见刘浩然的背影。三年未见，他长高了许多，风衣下摆露出的腰带扣，正是当年刘思妍送给弟弟的生日礼物 —— 用雪莲组合演唱会门票制成的纪念品。
"思妍姐的骨灰...... 真的撒在东京湾了吗？" 刘浩然转身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美娜注意到他的瞳孔边缘泛着淡紫色，那是长期接触克隆体修复剂的特征，与张碧当年的症状一致。
"浩然，你姐姐的基因样本被我交给国际基因库，用于克隆体权益研究。" 美娜调出加密文件，刘思妍的基因图谱在屏幕上旋转，"但你现在为 WING 工作，而 WING 的控股财团......"
"而 WING 的控股财团，正是当年投资 FLY 的资本集团。" 张碧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手中拿着 WING 的股权穿透图，"沈天佑医生任职的财团，不过是旧资本换了件马甲，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打造完全由克隆体组成的偶像团体。"
地下一层的监控室里，小葵正在解析琉璃的芯片数据。屏幕上跳出的不是歌曲文件，而是 FLY 的内部培训视频："克隆体 217 号，声带模拟度达标，建议植入情感抑制芯片，防止其产生自我意识。" 视频中的主刀医生，赫然是沈天佑。
美娜感到纳米机器人在血管里躁动，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天佑在 FLY 废墟逮捕徐敏英时，袖口露出的蝴蝶纹身，与 WING 的 LOGO 完全一致。她曾以为那是巧合，此刻却意识到，那是旧时代的烙印。
"美娜姐，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 小葵的声音带着颤抖，"琉璃不是人类，她是刘思妍的克隆体，编号 CL-003-2028，培育日期是 FLY 倒闭前三个月。"
练习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时，墙上的 WING logo 发出荧光，显现出 FLY 的旧标志。张碧掏出匕首划开墙面，露出里面藏着的克隆体培养舱，舱体标签上写着 "雪莲 - 001 至 - 010 复制体"，培育负责人签名是沈天佑。
"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实验。" 刘浩然掀开地板，露出通向地下实验室的密道，"WING 的选秀不过是幌子，他们在全球招募与雪莲成员基因匹配的素人，表面是培训，实则是提取基因样本，用于完善克隆体技术。"
美娜的轮椅自动驶入密道，机械义肢扫描到前方有生物电反应。实验室里，数百个培养舱漂浮在营养液中，每个舱体都印着不同的练习生照片，照片下方标注着 "基因适配度"" 器官可用率 " 等数据。她在角落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Rasha，此刻的她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喉部插着基因提取管。
"欢迎来到新世界，美娜。" 沈天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穿着白色实验服，胸前的 WING 徽章里嵌着雪莲成员的骨灰，"FLY 的失败在于太过激进，而 WING 明白，要让人类接受克隆体，需要更温和的方式 —— 比如，让克隆体成为他们亲手选出的偶像。"
美娜的纳米机器人突然集体冲向心脏，形成防御屏障。她这才意识到，沈天佑送给她的纳米愈合剂，早已植入了听话基因，能在关键时刻瘫痪她的神经系统。
"为什么？" 她挣扎着问，"你明明参与了逮捕徐敏英......"
"因为徐敏英想独占克隆体技术，而我们要让这项技术民主化。" 沈天佑打开培养舱，Rasha 的克隆体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着雪莲组合的全息影像，"想想看，每个粉丝都能拥有与偶像基因一致的克隆体，她们的歌声、笑容、甚至情感，都能被无限复制，这才是真正的偶像产业革命。"
刘浩然突然举起手中的 U 盘，那是他从 WING 服务器偷来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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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他们不仅克隆艺人，还在培养 '' 粉丝克隆体 ''，这些克隆体被植入特定记忆，能永远保持狂热状态，不会像人类粉丝那样脱粉。"
张碧趁机用匕首抵住沈天佑的咽喉，刀刃上的荧光涂层开始腐蚀他的皮肤，"还记得这个吗？金善娅用雪莲骨灰特制的毒药，专门对付克隆体。"
沈天佑的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的机械骨骼，"你以为我是人类？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是意识副本，真正的沈天佑医生，在 FLY 倒闭那晚就死于基因炸弹。"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琉璃带着其他练习生闯入，她们的眼中闪烁着蓝光 —— 那是纳米机器人被激活的迹象。美娜感到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不再受控制，反而开始修复她的神经接口，耳边响起 Rasha 的声音："美娜，还记得我们在废墟义演时唱的歌吗？那首歌的旋律，其实是纳米机器人的自毁程序启动代码。"
当《折翼天使》的旋律再次响起时，所有培养舱的营养液开始沸腾，克隆体们的纳米机器人集体暴走，摧毁了实验室的控制系统。沈天佑的机械骨架在爆炸中崩塌，临终前他指向美娜，"你以为自己能逃脱？你的机械义肢里，藏着 FLY 最完美的克隆体控制器......"
美娜看着义肢关节处渗出的荧光液体，突然想起三年前沈天佑为她安装义肢时的异常坚持。她咬碎藏在臼齿里的解毒胶囊，纳米机器人瞬间调转方向，开始吞噬义肢中的控制芯片。
"浩然，带大家离开。" 美娜冲向控制台，启动实验室的自毁程序，"WING 的服务器里有所有克隆体的数据，必须全部销毁。"
刘浩然犹豫片刻，掏出雪莲组合的应援徽章，徽章里藏着刘思妍的最后一段录音："浩然，如果有一天姐姐不在了，记得帮我完成未唱完的歌。" 他将徽章放入销毁炉，火焰中浮现出雪莲组合的全息影像，她们的歌声与美娜的纳米机器人产生共振，形成能摧毁所有克隆体数据的高频声波。
当美娜再次站在 Melody''s Wing 的窗前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张碧递来一杯热咖啡，杯身上印着 "拒绝基因偶像" 的标语，"琉璃她们已经安全了，不过......"
"不过 WING 不会就此罢手。" 美娜望向 FLY 旧址的纪念碑，碑文上覆盖着新的小广告："招募练习生，基因补贴优厚"，"这不是结束，而是资本的轮回。FLY 倒下了，但只要选秀工业还在，就会有新的 FLY 崛起。"
张碧点头，指了指远处街角，那里站着几个戴口罩的少年，他们的 Uniform 上没有任何 logo，却在袖口露出莲花纹身贴纸，"但我们也不是孤军奋战。你看，真正的粉丝正在觉醒，他们开始自己培养偶像，用最原始的方式，不依赖任何基因技术。"
美娜笑了，她的机械义肢虽然损毁，但纳米机器人已经与她的身体完全融合。窗外飘起雪花，落在雪莲组合的纪念碑上，却无法掩盖碑文中的那句 "她们曾活着，她们曾歌唱"。
掏出手机，美娜在暗网发布新的招募信息："招募练习生，无需完美基因，只要有真实的声音。" 附言是雪莲组合的出道日期，也是她们死亡抽签的开始日期 ——1988 年 7 月 14 日。
这一次，她要在资本的循环中种下一颗不同的种子，一颗拒绝被编辑、拒绝被复制、拒绝被标价的种子。或许这颗种子会被风雪掩埋，或许需要三十年才能发芽，但美娜知道，只要有人愿意守护真实的声音，音乐就永远有挣脱资本枷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