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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沈天佑的礼物

作者:我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东京目黑区的樱花正盛,粉色花瓣如雪般落在 "樱之森" 甜品店的玻璃幕墙上。美娜盯着橱窗里的宣传海报,新更名的 "G-Moment" 标志旁,沈天佑穿着白大褂微笑,围裙上沾着奶油的痕迹,像极了她记忆中父亲烤蛋糕时的模样。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下午三点,新品发布会,你的特饮里有答案。" 她摩挲着手机边缘,想起上周沈天佑帮她调试烤箱温度时,指尖残留的黄油香气,此刻却在春日微风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店内的香槟金气球漂浮在天花板下,记者们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沈天佑推着雕花餐车出场时,镁光灯聚焦在他腕间的银色手表上 —— 那是美娜去年送的生日礼物,表盘刻着 "To My Guardian"。"今天的主角是这款 ''G-Moment 特饮 ''。"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柔,手指划过六只不同颜色的玻璃杯,"每杯都藏着专属惊喜。" 他的袖口随动作滑落半寸,露出小臂上的旧疤痕,美娜曾在帮他包扎烫伤时触摸过那道凸起的纹路,此刻却在追光灯下显得格外突兀,像道被岁月磨亮的刀疤。


    美娜的杯子是淡紫色的,杯口缀着她最爱的薰衣草糖霜。当她拿起吸管时,发现杯底沉着片玫瑰花瓣,用镊子夹起时,字条从花瓣间滑落:"你弟的呼吸机早被替换成 FLY 监控设备。"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着水痕,像滴未干的泪。她猛地抬头,撞上沈天佑的目光,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冰寒的决意,如同冬夜结冰的湖面,将她所有的信任冻成碎冰。


    "请各位稍作休息,十分钟后有特别环节。" 沈天佑解开围裙,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动作间带起的气流拂动桌角的樱花花瓣,有几片粘在他鞋面上,像是不经意间沾染的血色。美娜攥着字条跟在他身后,穿过贴满顾客笑脸的照片墙,每张照片里的沈天佑都笑得温暖而真诚,与此刻紧绷的背影判若两人。转角处的监控摄像头突然转向,镜头红光闪烁,如同某种警告,让她想起 FLY 娱乐大楼走廊里那些永远对着她的监控眼。


    地下室的铁门发出吱呀声,凉气夹杂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与楼上的甜腻气息形成诡异对比。美娜的手机信号瞬间消失,墙上的电子屏显示着 FLY 娱乐大楼的 3D 模型,每个楼层都用不同颜色标注:红色是克隆实验室,蓝色是器官储存库,绿色闪烁的小点代表植入纳米追踪器的艺人。沈天佑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成医院 ICU 的实时画面 —— 她弟弟躺在病床上,胸前连接的呼吸机正在规律起伏,而设备型号赫然是 FLY 医疗旗下的 "DreamCare-7",那个曾被她认为是 "最安全" 的医疗品牌。


    "从你弟弟车祸昏迷那天起。" 沈天佑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显得格外冰冷,像台没有感情的机器,"FLY 就用伪造的医疗证明替换了真实设备。他们通过呼吸机监测你的行动轨迹,监听你和林在仁的每一次通话。" 他点开数据列表,美娜的通话记录、GPS 定位、甚至生理期预测都被精确记录,密密麻麻的表格里,连她去便利店买卫生巾的时间都被标注得一清二楚,"你以为躲在废弃仓库很安全?每次你使用 U 盘,信号都会暴露位置,那些你以为的 '' 秘密据点 '',早就被标记在 FLY 的猎杀地图上。"


    美娜感觉胃里翻涌起恶心,想起弟弟出事那天,徐敏英亲自安排的 "顶级医疗团队",想起她在病床前掉的眼泪 —— 那眼泪不是同情,而是猎手对猎物的垂涎。"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她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你明明早就知道...... 明明可以救我弟弟......"


    沈天佑突然解开衬衫。在锁骨下方三厘米处,狰狞的弹孔疤痕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形状如同扭曲的蝴蝶,边缘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显然是旧伤未愈又添新疤。"三年前的今天,我搭档陈宇去见你父亲。" 他的指尖抚过疤痕,力度大得几乎要抠进皮肉,"你们父女俩在顶楼会议室密谈,我在楼下监听。后来突然枪响,你父亲冲出来说 '' 有抢劫犯 '',而陈宇......" 他喉结滚动,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团火在喉咙里燃烧,"被伪造的监控录像定为持枪抢劫犯,当场击毙。子弹穿过他的心脏,就像这样 ——" 他突然用食指抵住自己胸口,用力戳下去,"血溅在我脸上时,还是温热的。"


    美娜感觉天旋地转。她想起父亲葬礼那天,新闻里提到的 "银行劫案殉职警察",想起徐敏英说 "别在意那些谣言" 时的眼神,那眼神里藏着的不是安慰,而是警告。照片里父亲和林在仁的笑脸与沈天佑的疤痕重叠,记忆中的温暖手掌突然变得陌生,像沾满鲜血的利刃,每一道掌纹都刻着谎言。


    "这是当时的窃听录音。" 沈天佑播放手机里的音频,电流声中夹杂着剧烈的咳嗽,那是父亲肺癌晚期的声音,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咳出来,"......FLY 的克隆体需要健康的本体...... 他们给美娜注射的葡萄糖...... 其实是慢性毒药......" 咳嗽声突然变成急促的喘息,带着血沫的呼吸声透过扬声器刺进美娜耳膜,"告诉娜娜...... 她的糖尿病是人工诱发的...... 还有那个编号......MN-0927......" 录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像极了父亲临终前心电图的 flat line。


    美娜想起自己每天注射的胰岛素,想起徐敏英亲手准备的 "营养剂",想起每次体检时 "遗传性糖尿病" 的诊断。她踉跄着扶住桌角,指甲抠进木质桌面,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丝真实。目光落在沈天佑身后的实验台上 —— 那里摆着 "G-Moment 特饮" 的原料瓶,其中一瓶标签上写着 "Detoxifier-09",正是她杯子里紫色液体的成分,标签边缘还沾着几滴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像极了她小时候偷喝过的父亲的威士忌。


    "特饮的配方是我改良的。" 沈天佑拿起试管,紫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却在他指尖微微震颤,"FLY 在你食物里长期投放的 '' 蝴蝶毒素 '',会让克隆体的基因更稳定。这种毒素平时潜伏在胰腺,当你情绪剧烈波动时就会激活......" 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你以为林在仁的突然出现是巧合?那是他们故意制造的刺激,为的是让毒素加速扩散。每次他靠近你,你的肾上腺素水平就会飙升,毒素就像被点燃的火药,在你血管里炸开。"


    美娜想起消防通道里的吻,想起林在仁眼中的蓝光,想起他每次靠近时自己心跳加速的感觉 —— 原来那些心悸不是心动,而是毒素在侵蚀心脏,那些温柔的话语,都是催命的符咒。她摸出随身带着的胰岛素笔,透明的药剂在阳光下闪烁,此刻却像瓶致命的毒剂,每一滴都带着 FLY 的阴谋。


    窗外的樱花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一片花瓣粘在地下室的换气扇上,像滴凝固的血,随着扇叶的转动,在墙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沈天佑点开另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是 FLY 娱乐的地下实验室,培养舱中的克隆体正在漂浮,脖颈处的电子镣铐闪烁着蓝光。美娜的呼吸停滞 —— 那具身体的右肩有颗痣,和她十五岁时因烫伤留下的疤痕位置一模一样,甚至连疤痕的形状都分毫不差,像是从她身上直接拓印下来的。


    "她叫 ''Minah-2.0''。" 沈天佑的声音里带着怜悯,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用你的皮肤细胞、声带组织、甚至记忆碎片培养而成。FLY 打算在 0927 那天,用你的心脏完成最后移植,然后让她以 '' 涅槃重生 '' 的名义出道。" 他调出日历,距离 9 月 27 日还有十七天,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像倒计时的炸弹,"你父亲发现了这个计划,所以才用歌谱和照片铺路,想让你自己揭开真相...... 可惜他没料到,徐敏英会买通医院,在他的止痛泵里注射过量吗啡,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癌症晚期痛不欲生,却不知道他是被活活毒死的。"


    美娜想起父亲临终前的病历,"突发性呼吸衰竭" 的诊断书此刻像张死亡判决书,每一个字都滴着血。她曾以为父亲是带着遗憾离开,却没想到他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谋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要为她铺设逃亡的路。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在落地前被她狠狠擦掉 —— 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软弱只会让更多人死于 FLY 的阴谋。


    "为什么帮我?" 她盯着沈天佑的弹孔疤痕,那疤痕在地下室的冷光下泛着青白,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你明明恨我父亲,恨我...... 恨我们父女俩害死了你的搭档。"


    "因为陈宇临终前说......" 沈天佑别过脸,望向墙上的樱花投影,那是楼上的樱花透过换气扇缝隙投下的影子,"他说你父亲推开他时,喊的是 '' 去保护美娜 ''。"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里面装着陈宇的遗物 —— 一支断成两半的钢笔,笔帽里藏着张纸条,上面用鲜血写着 "MN 计划是骗局",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着血珠,"我调查了三年,发现 FLY 的克隆技术有致命缺陷,他们需要本体的免疫系统来维持克隆体生命,所以才会用各种手段让你保持 '' 健康 ''...... 包括伪造糖尿病,让你定期注射含修复因子的药剂,那些药剂不是在治病,而是在给克隆体续命。"


    美娜想起林在仁给的 U 盘,里面的克隆体培养记录显示 "本体健康度低于 70% 时,实验失败率飙升",那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她被当成血包的真相。她突然抓住沈天佑的手腕,他的皮肤下有细小的硬块,像是植入的通讯器,"林在仁现在在哪儿?他帮我挡了枪...... 他是不是......"


    "他被国际刑警秘密转移了。" 沈天佑展示手腕上的通讯器,屏幕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他的植入物里有 FLY 的自毁程序,现在正在破解实验室的防御系统。但我们时间不多了 ——" 他指向监控屏,FLY 大楼的红色警报正在闪烁,像一片蔓延的血海,"徐敏英发现克隆体的销毁程序被激活,已经开始转移核心数据,那些数据里藏着全球 hundreds 个像你一样的 '' 本体 '' 信息,一旦转移完成,所有证据都会消失。"


    突然,天花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美娜抬头,只见甜品店的木地板被炸开个洞口,粉色的樱花花瓣混着木屑落下,徐敏英的脸出现在洞口,她手中的枪泛着冷光,耳垂上的蝴蝶刺青格外醒目,那刺青在阳光下呈现出青黑色,像只随时会振翅飞走的死神之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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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感人的重逢。" 徐敏英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比冰还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美娜,你以为逃得掉吗?从你喝掉那杯特饮开始,蝴蝶毒素就已经进入你的心脏......" 她扣动扳机,子弹擦过沈天佑耳边,嵌进身后的实验台,木屑飞溅到美娜脸上,划出细小的血痕,"把 U 盘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弟弟活到看完你的 '' 葬礼 '',否则,他的呼吸机就会变成绞肉机,把他的肺一点点绞碎。"


    美娜下意识摸向口袋,却被沈天佑一把按住。他的手掌覆在她手上,温度比平时低得多,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别信她,就算你交了 U 盘,他们也会杀了你们灭口。" 他突然推开她,同时甩出藏在袖口的麻醉针,正中徐敏英手腕。女人的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地下室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墙面缓缓打开,露出隐藏的武器库 —— 里面整齐排列着□□、追踪器干扰器,还有标注着 "克隆体销毁程序" 的红色按钮,按钮周围的墙面有明显的指纹痕迹,显然被反复按下过。


    "穿上这个。" 沈天佑扔来件防弹背心,上面绣着 "ICPO" 的徽章,徽章边缘有磨损的痕迹,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顶楼有架直升机,二十分钟后起飞。我需要你去 FLY 大楼拿到克隆体的原始基因样本,那是起诉他们的关键证据,样本里藏着所有克隆体与本体的关联数据。"


    "那你呢?" 美娜看着他重新系上的衬衫,弹孔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白,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她注意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不见了,那是上周她帮他缝补时不小心拽掉的,"你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徐敏英不会放过你。"


    "我留下来拖住他们。" 沈天佑掏出枚手雷,拔掉保险栓,手雷的拉环在他指尖晃动,像个即将开启的潘多拉魔盒,"陈宇的仇,我要亲手报。还有......" 他顿了顿,从脖子上摘下银色项链,塞进美娜掌心,项链坠子是个小小的盾牌形状,上面刻着 "ICPO" 字样,"这是他的遗物,带着它,就像带着我们的信念。"


    美娜低头,项链吊坠里嵌着张照片 —— 年轻的陈宇和沈天佑勾肩搭背,身后是 FLY 娱乐旧大楼,那时的天空很蓝,蓝得像沈天佑现在的眼睛,而大楼门口的樱花树还很瘦小,不像现在已经亭亭如盖。她握紧项链,转身冲向逃生通道,樱花花瓣落在她发间,像场不会融化的雪,每一片都带着诀别的重量。


    地面的甜品店已一片狼藉,桌椅翻倒,香槟金气球在枪火中爆炸,破碎的气球皮挂在吊灯上,像一个个干瘪的心脏。美娜躲过□□成员的扫射,冲进后厨,熟悉的烤箱温度与此刻的血腥气息形成诡异对比。她想起沈天佑教她做马卡龙的那个下午,他说 "糖霜要像雪一样轻盈",而现在,糖霜罐被打翻在地,混着鲜血凝成红色的冰晶,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极了她破碎的人生。


    FLY 娱乐大楼的玻璃幕墙在夕阳下泛着血光,每一块玻璃都像是沾满鲜血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美娜戴着沈天佑给的干扰器,顺利通过安检,直奔地下三层,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死神的脚步声。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突然全部转向,红色警报灯亮起,她知道是沈天佑在那边动手了,也许他已经拉响了手雷,也许他正在和徐敏英的手下殊死搏斗。


    培养舱的门打开时,冷凝水结成的冰花簌簌落下,打在美娜手背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克隆体 Minah-2.0 静静躺着,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的血管,像某种精密的机械装置,她的胸口随着人工呼吸轻微起伏,脖颈处的电子镣铐闪烁着蓝光,频率和美娜的心跳惊人地一致。美娜轻声说,将基因样本试管插入她手臂的接口,试管接触皮肤的瞬间,克隆体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试管发出蓝光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剧烈震动,天花板的吊灯摇摇欲坠。美娜听见上方传来爆炸声,是沈天佑的手雷响了,那声音沉闷而遥远,却像重锤般砸在她心上。她抓起样本冲向紧急出口,却在转角处撞上徐敏英 —— 女人的头发散乱,脸上有被弹片划伤的痕迹,鲜血从伤口流下,滴在她昂贵的香奈儿套装上,却丝毫不减她的狠厉。


    "你以为拿到样本就能赢?" 徐敏英笑着,笑容里带着疯狂,嘴角的血迹让她看起来像只择人而噬的野兽,"克隆体的生命体征和你绑定,她死,你也活不成。现在 0927 的销毁程序已经启动,你们俩都会变成灰烬,而我会带着 FLY 的核心数据远走高飞,继续创造下一个完美的克隆体。" 她抬手瞄准,枪口的准星对准美娜眉心,"永别了,美娜,谢谢你让我拥有了最完美的实验体。"


    枪声响起的瞬间,美娜被人猛地推开,摔倒在地。林在仁的身影闯入视线,他的防弹背心上有新鲜的弹孔,鲜血从伤口渗出,染湿了半边衣服,却依然挡在她身前。"走!" 他怒吼,声音里带着血沫,"我来断后,去直升机那里,活下去!" 他转身举枪,与徐敏英展开激烈的枪战,子弹擦过美娜耳边,击中她身后的墙壁,碎石飞溅。


    美娜踉跄着冲进电梯,按下顶楼按钮的手指在发抖,每按一下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电梯上升的每一秒都像一年,她听见林在仁的枪声逐渐微弱,听见徐敏英的笑声混着警报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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