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打开师妹整理的资料，不愧是当狗仔的。
这份资料通过各种合法方式收集到的，包含了陈家三人的经历。
陈勇1969年退伍，1972年因伤退伍，三年后结婚，随后生下大儿子陈强，小儿子陈志。1994年陈强溺水而死，六年后，妻子死亡。
陈志44岁，妻子张美华36岁，女儿陈嘉仪16岁。陈志95年在高一时，县一中，夏梨妈妈周兰心的班级读书。98年考上本市医科大学，毕业后在东城市人民医院就职，任职妇科主任医生。
08年时已经是主治医生的陈志，和邻村20岁的张美华结婚。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一个没读过书的农村妇女，贪图她的年轻鲜嫩？
夏梨在其中发现不对劲，资料里只显示了陈嘉仪上小学之后的事。写到2014年时，陈嘉仪才被带到人前，之前都被寄养在乡下。
但陈家村并没有人在此之前见过陈嘉仪。
陈嘉仪转学原因也很耐人寻味。因为好朋友溺水而死太过伤心，患上应激障碍，不得已转学去一个陌生环境。
显然，女生的妈妈并不这么认为的。
资料里还写了跟陈志有点关系的事，附了上当年的新闻报道。
2011年10月，两名工厂员工在休假时被抢劫杀害，都是被人一刀割喉而死，身上的钱包等值钱物品都被拿走。
值得注意的是，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陈志跟他们高中同学，在此之前在酒店相聚过，出事后警方也找过陈志谈话。
其中一人的性子张扬，难免惹来嫉妒和仇恨，当时的猜测都是惹来的情债，或是无业瘦小的男人。
可惜没找到凶手，最后不了了之。
深夜，偏僻的巷子，割喉，跟赵老师的案子何其相似。
想起陈志曾经是妈妈的学生，夏梨翻开相册找到当时的毕业合照，看到了并排的三人。
两个高大稚嫩的男生笑得开心，中间的男生手臂揽着两边的人，看起来关系不错。陈志在旁边刘海盖眼，阴郁清瘦。
夏梨摩挲照片上的妈妈，年轻柔美的脸庞，在阳光下笑得灿烂。其实这么多年来她还抱着点希望，妈妈还活着。
在去过陈家那一趟后，她知道幻想破灭了。
师妹找到当初受害人家属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发了过来。
据她说找了当初的共同好友和同事询问。
吴昊性格性格暴躁张扬，李沐则较为谨慎。
出于直觉，他们两个的死跟陈志一定有什么关联。
看了下时间，现在还早，夏梨开车去吴昊前女友那，让陆江去李沐他家调查。
吴昊和他女朋友当初谈恋爱谈得轰轰烈烈的，两人都是泼辣张扬的性格。
现在过去十多年，不确定吴昊女朋友还记不记得这件事。
有些事不方便对朋友和同事说，但跟亲近的不设防，或许能从她口中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事。
来到吴昊家，看门的是个中年妇女，带着围裙。现在已经过饭点了，应该在洗碗。
夏梨看着面前女人眉间的褶皱，曾经的神采似乎在日复一日的家务中磨灭，她试探的开口：“您是孙晴吗？”
女人惊讶：“我是孙晴，你是？”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吴昊，我有点事想问一下您。”
听到吴昊，这个名字，女人紧张的看了身后一眼。
她走出来关上门，示意夏梨跟她来。
两人来到楼下楼梯间，女人有些紧张：“我现在结婚了，跟他没关系了。人也不是我杀的。”
看起来是误会了夏梨的身份，夏梨解释到：“我知道，我不是警察。”
听到不是警察，看着也不像是仇人。女人放松下来，“你找我是？”
夏梨问她：“你认识陈志吗？”
“陈志？”她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不知道吴昊当初有没有跟你提起过陈志的事，他们是高中同学，是个医生。最近出了点事跟他有关。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夏梨说到。
陈志，医生。女人很耳熟，她并不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仔细回想当初的记忆，慢慢开口：“吴昊好像说过，他的同学当了医生，看不起他们这些劳力。”
当年的烧烤摊上。
想起昨天在酒店，陈志的冷漠的点头，男人嫉妒地说：“穿着皮鞋白大褂，就以为能当人上人了。不还是一样给医院打工的，有什么了不起。”
烧烤摊上，他红着脸一边喝酒跟身边的女朋友抱怨：“我俩跟他打招呼，他竟然装作不认识。怎么，嫌我们丢人了？当初在学校，不还是低声下气的给我们做事。”
女人拿过酒瓶，提醒他少喝一点：“人家年纪轻轻当了主治医生，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你跟人家多联系联系，万一哪天要求人家呢。”
男人不满说到：“怎么，看上人家了？”
他嗤笑：“你男人其他比不上他，但有一点，绝对比他强。”
女人好奇到：“哪一点？”吹牛吧就。
“能干。”
女人一头雾水，男人凑过去在她耳边说着。
她的脸越来越红，娇嗔的锤了他一下：“死鬼，害不害臊。”
不过反应过来，女人睁大了眼睛，小声问他：“他不行啊！”
男人的回答是：“呵，你要跟他好，哭都没地方哭。”
“你不是说他不是结婚了吗？那他老婆？”
“谁知道呢，你看他一大把年纪，孩子都没有，还当了什么妇科医生。指不定心里有问题呢。”
————
女人回忆过往，对夏梨说：“吴昊当初是说过，也觉得陈志看不起他，还扬言要去医院公开陈志的秘密。”
“秘密？”
女人没有直说，只是问道：“他现在还没有孩子吧。”
夏梨不解：“他有一个女儿。”
“女儿！他不是不行吗？”
夏梨还以为能听到什么重大的秘密，“他，不行？”
“对啊，吴昊当初跟我说过，陈志不行。”女人肯定到，随后又有点迟疑，“他其实没说过为什么不行，或许是因为嫉妒乱说的呢？”
夏梨还沉浸在这件事上，她谢过女人后。
开车回家途中，她想起一份亲子报告，对陈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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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的身份有了猜测。
晚上陆江来家里找他，外婆很高兴的多煮了两道菜，陆江把老人哄的见牙不见眼了。
吃完饭，去了书房，一坐下陆江就说：“李沐他老婆说，陈志在李沐死后头两年经常来看她和孩子，还给她带北城的特产。当初还问了她认不认识一个人。”
“谁？”
“好像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她不认识，叫谭家伟。”陆江三言两语就讲完下午的事。
夏梨也没问其他，她相信一个律师提取重要线索的能力。
拿起早上放在桌上的相册翻到合照，但对不上人名。
她想起外婆或许知道，转头去了客厅问正在看电视的外婆。
“家伟，知道。他是个孤儿，14岁就去车行打工，你爸看不过去资助他上学。之后人家亲生父母找过来，就转学了去了北城吧。当初家里出事，他还来看过我。给了张名片，说去北城有事找他。”
外婆拿过相册，翻出其中一张。
照片里男孩清秀的外表，脸上沾上黑黢的车油，和爸爸站在一起笑得阳光。
夏梨完全没印象，“你怎么没说过。”
“我们好好的突然去麻烦人家不好。这孩子也不容易，听说他自己创业挺成功。我这还有联系方式，在我的电话本上。”
外婆拿出电话小本，带着老花镜翻着。
现在太晚了，陆江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夏梨斟酌用词，决定先套近乎：“谭先生你好，我是许知义的女儿许善文，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
五分钟后，接到来信：“认识，当初你父母叫你小梨，你叫我叔叔吧。”
在说明来意后两人成功加上了微信。
［谭叔叔，你还认识陈志吗？］
［认识，你怎么认识他？］
［他是我一个学生的父亲，］
［父亲？你跟他少接触比较好。］
［能跟我说说他的事吗？］
谭叔叔一个电话打过来，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小梨？”
“是我，谭叔叔。”夏梨应到。
“你都这么大了，许哥当时出事我还在国外没有赶回来，这些年你和外婆过的好吗？”
夏梨低眉：“嗯，挺好的，我之后考上了北城大学。”
谭叔叔惊讶到：“我也是北城大学的，想不到这么有缘分。不过这么多年你们都没联系过，你应该都不记得我了吧。”
夏梨不好意思笑了笑。
“不过也是，当年你还小，上学我住宿又忙着打工，都没见过几面。”他理解的说到。
“话说回来，你怎么想问陈志的事？”
夏梨将最近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受害者家属是我，同事。”
谭叔叔沉默片刻，说起当年的事。
“高二时，有一次和同学打球，上课的时候才去上厕所。当时陈志在里面上厕所，他看到我们很害怕地提起裤子，但我和同学都看到了，他那里有问题。”
“他那里很小，只有成年人的小拇指大，似乎是天生的。”因为夏梨是个女孩，谭叔叔只能隐晦的说到。
“你是说，陈志是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