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尘低头轻笑,三年了,三年前储君之争最阴暗的那一年,他作为三兄弟里最不受重用的皇子,被父皇选作巡使下放各州巡视。
表面上说是给他一个极好的机会去历练一番,可实际上就是为了削弱他在京的势力。
大皇子乃圣上发妻所生,虽发妻已逝但好歹旧情还在,二皇子身后有皇后母家的势力为其撑腰,也只有他傅朝尘的母亲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低阶妃子,于侥幸之中生下他。
离京的这三年,大皇子与二皇子内斗,大皇子毕竟没有足够庇佑,心计又不足,于前年意外在寝殿活活烧死,太子之位自然落在了二皇子的头上。
傅朝尘自幼忍辱负重,蛰伏至深,被调遣离京三年,暗桩遍及各州,京城里的消息也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前几月,父皇身体渐渐衰弱,一些微末的权利已于悄然中转移到了二皇子的手里。
如今傅朝尘三年期满回京,早早便已经候在城门外,可他那二哥却来这么一出,摆明了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李公公今日想要拦着本王,难不成是如今东宫的人,想要拦本王?”傅朝尘道,“本王还要前去寻父皇回告各州事宜,若是怠慢了,是你李公公负责,还是东宫里的那位负责。”
傅朝尘视线低垂,睨向李公公的目光锐利,带着警告之意。
这话说的,展颜咂舌,真有技术。
表面上是正正当当的示弱模样,但话里意味却丝毫不软弱,甚至在示威。
看来今日这般高调是为了引起城内百姓注意,引起舆论,也让皇宫里那位知晓他还有这般一个儿子。这种时候要是再低调,可不就是赶着给东宫的那位送人头吗。
这个人有点意思哈,铁定难搞。
展颜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傅朝尘的一举一动,可想到自己的结局心里就没由来地慌张。
不行,得找祁浮生聊聊,她看着傅朝尘总有一种自己小命难保的感觉。
许是展颜的目光过于探究与炽烈,傅朝尘察觉,侧目与展颜对上了视线。
少女的明眸在阳下如刚润色过的琥珀,透亮,一身鹅黄色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出。
糟糕,对视上了,展颜心虚地错过目光。
“秋果,回府回府。”
人群里,一个小小的黄色身影灰溜溜地跑了。
傅朝尘没有在意,收回目光,将手里握着的缰绳一拎。
“进宫!”
白马向前驰起,踏起青石地面细微的粉尘。
李公公急忙向侧边避让。
“哎呦喂——”
……
莲宜山的香积寺静谧,怀袖亭边更是无人经过。
“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前几日系统不是刚报过好感度升到10%了,不开心啊?”祁浮生在亭子里坐下说道。
他在看见展颜放飞的风筝后,就赶来了怀袖亭。
“这是什么?”展颜见祁浮生手里拿着的一包东西。
祁浮生将手里的纸包放置桌上,解开缠绕的红棉绳。
“瓜子?”
展颜瞠目结舌,看着平放在桌上油纸里满满当当的瓜子:“你买这个做什么?”
“方才路过香积寺被忽悠着买了一包。”祁浮生拾起一颗,置于齿间咔擦一咬,“味道还不错,来一颗?”
“……你还有心情吃?”展颜无语道。
“你不是叫我来讨论剧情的嘛,我平常写文想剧情的时候就喜欢干些小动作,不然想不出来。”祁浮生见展颜不解道。
“你平时也写文?”展颜狐疑地拾起一颗瓜子。
“编辑成为编辑之前也是一个作者好不好,会写书不是基础吗,怎么样还不错吧?”祁浮生见展颜嗑起瓜子。
“对哦,忘记了。”香积寺的瓜子香咸,在口中的美妙滋味久久难以散去,“嗯,还不错诶!”
该说不说,这么一嗑,展颜方才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是吧。”祁浮生笑道,“说吧,为哪一段剧情发愁呢?”
“咔擦——”
“祁浮生,你还记的我书里的那个三皇子傅朝尘吗,就是那个喜欢展清梦,和你联手后来把祁泽川给干死的那个?”展颜道。
“傅朝尘?这么重要的人物当然记得了,他不是要到后面皇家狩猎的剧情里才出场吗,怎么了?你不至于现在就开始怕他了吧?”祁浮生嚼着瓜子。
“你这什么态度,你是无所谓因为原书里是你把他给设计了,虽然你现在和我是一个阵营的,但是原书里我可是被他整的挺惨的,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展颜控诉道。
“我今天在街上见着他回京了,我以作者的身份以及写了那么多书的经验为担保,我觉得傅朝尘没有想象中的好搞,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会见招拆招,不太好骗。”展颜道,“咔擦——”
“而且你别忘了。”展颜将面前嗑出来的瓜子壳拢起到一边。
“虽然傅朝尘比较晚出场,但是在狩猎时,你已经是他背后的幕僚,他和你之间的交流可是早早就开始了,他随时都有可能来找你,现在要担心自己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展颜见祁浮生嗑瓜子的动作一顿,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那很好办啊。”祁浮生道,“傅朝尘想要的无非就是前朝皇帝送给展五德承诺‘共治天下’的玉玺,以及娶一个展家的姑娘以示这个权利来的名正言顺。”
“我要做的就是把展家的玉玺偷出来,然后使一个美人计,把你和玉玺一起包给三皇子送过去不就行了,这样子还能确保展清梦不会被盯上,男女主也可以正常在一起,两全其美不是?”
语罢,祁浮生一脸看戏的表情观察着展颜的反应。
展颜:“?”
存心气我是吧,展颜听得牙根痒痒。
“你敢!”她的手锤在石桌上,就差站起来揍他了。
“开个玩笑嘛,看你急得跟只兔子似的。”祁浮生急忙摇头,抬手制止展颜想要站起来揍人的冲动。
怎么可能会把你送出去,我把我自己送出去,都不能把你送出去,护你周全可是我的主线任务啊。
“兔子急了也咬人!”展颜道。
祁浮生:“好好好,不开玩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展颜思考着,她如今对傅朝尘的认识只停留在作为一名作者对自己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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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最表面的程度。
毕竟经过这些日子在书里经历的一切,展颜已经发现除了会出现书里的剧情点之外,有些没有描绘出来的东西也在这个世界里有着很大程度的占比。
她对傅朝尘这个爱出温柔刀的角色越来越没有底,目前只能认定的是这个傅朝尘是个纯纯反派,不会真心爱上任何人,哪怕是展清梦。
傅朝尘的夺位之路上离不开展家和祁浮生,展颜和祁浮生的主线任务离不开展清梦与祁泽川两人,总而言之,想要完全避开傅朝尘是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就只能在与他周旋之间,慢慢了解他,找到破解之法。
展颜看着祁浮生,直至看到祁浮生心里发毛。
“你盯着我做什么?”
“没事。”展颜摆手,“本来我是想着咱们要是能避开傅朝尘就避开的好,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要你在他有意招揽的时候,到他面前演上一演,探探口风了。”
展颜本以为祁浮生会拒绝,毕竟这样他的生存风险就会大大增加。
但没想到。
祁浮生叹一口气随后笑道:“咳,我还以为是什么,行,包在我身上。”
看着他这副样子,展颜道:“你真的是个编辑嘛,怎么看上去这么不靠谱的样子。”
“强制行动力产生的好奇心理,从而产生的不确定性,也是容易出奇梗的重要方式。”
“那你注意点安全。”展颜道。
在傅朝尘身边潜伏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甜宠文写了那么多,但是现在对着祁浮生,展颜却连一句像样的关心安慰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怎么?关心我?”
“谁关心你了,我那是怕你被傅朝尘搞没了,之后我的日子会孤独得很。”展颜犟嘴道。
“是是是,没人陪你为了剧情斗嘴,确实无聊哈。”祁浮生应和道。
两人皆是沉默一瞬,气氛不知为何有些凝重起来。
“咔擦——”
“咔擦——咔擦——”
桌上堆起来的瓜子壳越来越多,紧绷起来的神经又渐渐得以放松。
“不聊这个了。”祁浮生岔开话题,“两日后的国子学月试你想好怎么考了?”
祁浮生今年十九,是在国子学的最后一年。
“不就是考个‘诗’吗,这本书当时写到这里的时候,里面展清梦的卷子都是我这个作者写的,我能不行?”展颜骄傲。
“倒是你,你们考的可是‘射’和‘书’,书法还好说,这个射箭你会吗?”
“你看,这你就看扁我了,骑马射箭我可是专业的,当年为了写出策马奔腾最真实的感觉,我可是没少练。”祁浮生道。
展颜嗤之以鼻。
“你别不相信,那我们打个赌,比谁在这个月试里的名次高怎么样?”祁浮生见展颜一脸的不相信,顺势提出了一个赌约。
“可以啊,赌什么?”展颜来了兴趣。
“就赌谁赢了,下一个剧情点谁来改!”
“成交!”
最后一颗瓜子光荣就义,外壳落在了瓜子壳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