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街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吹箫打鼓好不热闹。
近日来,娱乐小报事业发展受挫,陷入低谷,梁悦心情颓败,一边牵着梁瑶出来散心,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选题。
走着走着发现手边的小人儿怎么也拉不走,一动不动的。
低头一望,那梁瑶正对着一旁卖糖葫芦的小贩发呆,那双眼睛直黏在糖葫芦上,眨也不眨。
“阿瑶,阿瑶?”梁悦在她眼前面前挥了挥手,阿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的涎水。
行吧,小孩子嘛,总是爱吃这些。所幸近日也赚了一些钱,不如就让她今天高兴高兴。
“老板,你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一串三文,两串五文。”小贩一边回答他,一边抻着脖子看那人群中的热闹。
“哎呀,便宜一点嘛老板,我拿串小的,你给我算一串两文呗。”
“不行不行,小娘子,我这可是小本买卖。哪有你这样的。”
梁悦在那软磨硬泡许久,只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道喜悦的叫声。
“探花郎来啦,撒喜钱喽!”
那糖葫芦小贩终于松下了口,他急急忙忙地拿走梁悦手中的铜板,给他拽下最小的那一串糖葫芦:“给你给你。快让开,快让开。”
接着他扛起那一串糖葫芦就往人群中直冲。
只见人群中间一身着青袍、帽插官花,骑着高头骏马的年轻男子,在一众小厮的簇拥之下,领着奏乐队伍朝着长街走来缓缓行来。回眸顾盼,端的是一派清隽俊逸,丰神俊朗。
队伍领头的两个小厮,一人手里拎着一个木箱子。往里一瞅,竟是一贯贯串好的铜板。他们往人群中一边撒钱一边吆喝着:“今日我家郎君高中,蒋府请街坊们吃茶喽!”
无数个铜板随着吆喝声散落人群。百姓们纷纷低下头去哄抢,一边抢一边嘴上说着恭喜的话:“恭喜蒋大人,恭喜蒋郎君高中探花。”
一片喜气洋洋。
梁瑶身量小,像条泥鳅在人群中灵活地钻来钻去。不一会就捡了一小捧的铜钱。她邀功似的,捧给梁悦:“三姐你看我今日捡了好多钱。”
梁悦摸摸她的小脑袋。这汴京真是个好地方呀。要是每日都有这样的探花郎游街,她还愁还不上这二十两银子?
“早就听说蒋家公子在汴京是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俊秀非凡啊。”
“那可不是。都说这状元选才、榜眼选贤,探花选貌。蒋公子这探花郎当的可真是实至名归啊。”
“听闻蒋公子不仅容颜好,才学人品更是没得挑。他在殿试中做策论还被官家赞誉了。据说文采不输那榜眼呢!”
人群中,几个身着不俗,长相清秀的小娘子在旁边窃窃私语。想必是哪几个富贵人家的未出阁的小姐偷偷出来一睹探花郎的风采。
“也不知道这蒋公子未来会娶怎样的夫人。”一个鹅黄衫子的小娘子微红着脸。
她的同伴用手指头戳戳她的小脸打趣她:“羞羞羞,你这小妮子怕不是想嫁给那探花郎?这蒋家公子据说家风严谨,为人端正,谦和有礼,平日里连青楼瓦舍都不曾去。这全汴京想嫁给探花郎的未出阁小娘子,攒在一起怕是一个马球场都住不下。”
鹅黄衫子粉脸通红,嗔怪道:“讨厌。”
全汴京女子的梦中情人,家世好才学好长得好,这不妥妥的汴京第一顶流吗?这要搁在娱乐圈,是可以当场原地出道的程度。
“怎么我从汴京轶事报上看到的的探花郎与你们口中所言不同呢?”一道疑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几人侧头望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粗布素衫,素面朝天的年轻小娘子说的话。
“你是谁?汴京轶事报又是什么?”
“我在汴京卖各种小报,但是这汴京轶事报可是与别的小报不同,写了不少这探花郎的趣事呢。连他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爱去什么地方里面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鹅黄衫子小娘子有些激动,声音微颤:“那我能不能买一份汴京轶事报?”说着掏出几枚铜钱。
梁悦摇摇头,没有去接:“这汴京轶事报可不好买。每日数量有限,得提前预定。”
“那一份多少钱?”
梁瑶嘴快:“一份五……”话还没说完,梁悦眼疾手快,一把用糖葫芦堵住了她的嘴。
“无……所谓多少钱,最重要的是这消息难得,可不容易订啊。”
“那究竟多少钱呢?”几个小娘子又好奇又着急。
眼看胃口吊得差不多了,梁悦伸出手,往前摊开:
“一份五十文。”
“五十文?”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不便宜呢。
“唉,毕竟这小报消息来源极不容易,和那些坊间其余小报都不同。我记得这上面好像还提到了这探花郎说过心仪怎样的女子。”梁悦适时又添了一把火。
“那我订一份!”鹅黄衫子小娘子首先呼应。
其他几个小娘子也随后附和着:“那我也来一份!”
“三姐,我们会不会要的太多了?一份五十文呢。而且我们从哪里去知道探花郎的消息?”回去的路上,梁瑶咬着糖葫芦,一脸担心。
“这哪里多了?毕竟我要去打探消息,也得投入成本呢。而且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不会在乎这区区五十文啦。”梁悦用手擦了擦她黏在脸上的糖渣。
这探花郎可是京城顶流啊,区区五十文根本不在话下。只要对准目标客户,深挖亮点,打造看点,再多写几期探花郎的八卦,何愁卖不上钱呐!
很快梁悦便通过以周嫂子为代表的汴京坊间情报团发动起广大人脉,迅速编织起包括探花郎三岁时奶妈的邻居、小厮的表弟、丫鬟的堂妹的三舅等等为节点的探花郎信息情报关系网。
而这些人口口相传,一个接一个的把八卦传到了梁悦的耳中。
“我跟你说啊,我邻居是他奶妈,这蒋公子他小时候粉雕玉琢的,跟小丫头似的。蒋夫人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在他三岁之前都是作女童打扮的。他还在庙会上做过观音座下的童女游街呢。”
“可不是,好像他小时候还差点被人贩子当成小姑娘给拐走了。”
“我侄女的堂姊说,这蒋公子口味与寻常男子不同,怕苦,平时极爱吃甜食。连喝茶都得配一碟子糖渍梅子才行。”
“唉唉,我听我表哥说,这蒋公子前年在蒋府门口被他同窗掷过一鸳鸯香囊。吓得他呀,惊慌而逃。”
蒋府中。
近日作为新晋探花郎的蒋鹤鸣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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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些不对劲。自从上次游街结束后,不管他是在府里还是在街巷,无论他是站着还是坐着,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目光时而热切时而异样,灼得他后背发烫。
终于在今日他端坐在书房里,吃完了第三盘糖渍梅子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一直偷偷摸摸打量他的丫鬟。
“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丫鬟还以为自己偷偷观察少爷不被人知道呢,结果只听到少爷沉稳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吓得她赶紧跪地求饶:”少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只是有一些好奇……“
“好奇什么?”
丫鬟咬了咬嘴角满脸通红,这怎么好说呢?这说出口还不得被立马发卖了去。
从小跟着蒋鹤鸣的明书心软,打发了丫鬟下去后,将刚查抄来的几份小报双手递给了公子。
“公子您瞧,都是这份汴京轶事报惹的。”
“汴京轶事报?”蒋鹤鸣微微蹙眉,这名字似乎从未听过。拿过小报定睛一看,蒋鹤鸣常年亘古不变的表情出现了剧烈波动。
《谁说女子不如男?今日探花郎,竟是昔日俏娇娘》
《同窗好友向探花郎表明心意,同窗情恐生变》
《探花郎不爱美娇娘,流连象姑馆》
……
“这,这,这是谁写的?”蒋鹤鸣气得七窍生烟。谁对他这么多讳莫如深的私事搬到了小报上,还把这标题起得如此的危言耸听?!
“这小报上的署名叫乐见小郎君,老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是这小报印发隐蔽,销路又极广,一时半会的还没有找出来人。”
“销路极广?”蒋鹤鸣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据说现如今这汴京轶事报是坊间最炙手可热的小报,尤其是写您的这几篇,尤其受欢迎。”明书看着自家郎君一向喜怒不显于色的脸上表情开始变化莫测,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据说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幼童,人手一份呢。”
“无妨无妨,左不过坊间小报嬉戏娱乐罢了。”蒋鹤鸣平复心情,又恢复了温润公子的模样,“明书,想必大家是不会信的吧?”
明书头如小鸡啄米般:“那是自然,以讹传讹的流言罢了。坊间百姓们过段时日就忘了,郎君身边的人更是知道您的真实为人!”
“鹤鸣兄,你我相识多年,我自是知道你的为人。”
蒋鹤鸣与同窗多年,又一同高中的的好友乔康约好了休沐之日一同去探望恩师。平日里两个人关系匪浅,常同乘一辆轿子。可今日乔康安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与蒋鹤鸣上同一辆轿子,而且还扭扭别别地让两府的轿子隔上一段路程。
蒋鹤鸣不解,追问缘故,乔康才无奈道出缘由:
“我是知道你的为人,可是近日坊间传闻你有断袖之癖。你是知道的,我近日正在与孙尚书家的孙女议亲。在这紧要关头,我父亲说了我可不能和你一同登上那汴京轶事报。生怕搅黄了这门亲事。”接着他递将一盏茶递到蒋鹤鸣手中,委婉地请求,“鹤鸣兄你消消气,要不这段时间,你我还是保持一段距离吧。”
话音刚落,乔康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咔嚓”传来。
往声音处看去,一贯温润如玉的好友手上,那只他刚刚递上去的汝窑瓷杯静静地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