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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作者:飞鸟何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翰之初次来到吏部十分紧张,虽表面云淡风轻的,手心却已经出了汗。


    吏部掌管朝中官员的选拔、考核、升调,在六部之中的地位天然就比较高,宋翰之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跨进吏部的大门,紧张也是情理之中。


    他在心里这么宽慰自己,深吸一口气迈进了前面的文选司。他被升调到验封司,眼下是先来核对和登记。


    文选司的主事亲自走出来拿起他的任命文书,递还给他,“宋大人的印信还能有假?这帮人实在不懂规矩,您快把东西收起来吧,何大人已经在等您了。”


    宋翰之自然知道这位主事为何不曾与他谋面却对他这么客气,全因调他来的背后那人,笑着将东西接过,道:“那便谢谢大人了。”


    就这么走出文选司,往另一侧跨院走去,心里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被升为验封司的主事,背后全因傅二爷的一句话,这可不谓不魔幻,但他自觉也配得起这位子,傅二爷恰好成了他的伯乐罢了。


    只是机缘巧合有了傅二爷做靠山,为官的感受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人见了他都敬他分,这是他从前没有体会过的。


    宋翰之脊背不由挺直了,缓步走向了验封司。


    何大爷并非他的直接上峰,却是如今验封司的掌事人,特意在这天等他来,也是给足了他面子。


    何大爷面圆鼻宽,笑起来很和善,对着他道:“我们两家原也有些交情,日后你来了验封司,有什么麻烦只管来找我便是。”


    宋翰之无不感激。


    而后何大爷又亲身为他引见同僚,行了掌印礼,便将主事的印信交于他了。


    宋翰之被分在一间坐北朝南的屋子里,采光很好,这让他十分满意。


    他手底下有约莫数十名吏员,他虽没管理的经验,但这些吏员对他却也恭敬。


    宋翰之一坐下便开始接手上一任主事的事务,当下觉得也不算十分难,埋头苦干了起来。


    就这么一直忙到天黑,何大爷派人来邀他去酒楼小坐,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叫小厮回府报信:“告诉夫人不必等我,今日我晚些回去。”


    温幼槐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写字,她难得有时间练练字。


    将笔一搁,眉间微微皱了起来,“怎么又去喝酒了?”


    传话的小厮不敢隐瞒,低着头回道:“今儿爷第一天上任,大人们叫他,他到底不好推拒。”


    “这是宋翰之的原话?”温幼槐心里已经不太舒畅。


    小厮支支吾吾答:“是小的自己想的,叫爷去的正是验封司的主官何大人。”


    “罢了,你回去吧。”温幼槐揉了揉眉心,并没为难他。


    等人走了,红鸢沏盏茶送过去,开口劝慰:“爷如今这样也未尝不是好事,先前不就是在酒桌上得人赏识的么?”


    温幼槐浅啜一口,茶的香气在口中溢散,通身也舒畅许多。


    “我明白的,他现在刚进吏部,该在大人们面前好好表现,我也不是会计较这些的人,只是一想到他每回醉醺醺地回来就有些头疼。”


    红鸢笑道:“这还不简单,您只让他睡去书房便是了,这样您不会被叨扰,也眼不见心不烦!”


    红鸢原只是打趣地说这话,温幼槐却认真考虑起了她的提议,红鸢吓一大跳,险些又扇自己一巴掌,“您可千万别这么想,这事要是被东院听去了......”


    温幼槐只能作罢,她如今身下并无一子,若还将自己夫君往外推的话,婆母定然要有动作了。


    这般想着,屋外却有人来传话,说是歙云斋来了人。


    温幼槐吩咐红鸢将人请进来,那小厮却说人已经走了,只给她留了一匣子东西。


    温幼槐打开匣子,却见里面装着一套十分名贵的文房四宝!正是今日她在那位主家府上见过的!


    温幼槐屏退了外间的丫鬟,问:“来的人可是穿着青色短衫,个头很高?”


    小厮点点头:“他说这是自家大人送给夫人的,因瞧着夫人喜欢,特意新拿了一套给您送来。”


    温幼槐心口直跳,陌生男子深夜来给她送东西,倘若他没有自称是歙云斋的人,这事传出去却是不合规矩的。


    但是想来府上大人事忙,恐怕也只有这会儿有时间打理这事了。


    “那人还说了,夫人的字大人十分满意,明日您直接去歙云斋里取书即可。”小厮又道。


    温幼槐听到这话心都要跳出来了,却淡定地赏了几钱银子给小厮,让人退下。


    人一走,红鸢将门扇悄悄关了起来,一转身满面喜色,“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这时温幼槐才一笑,眉眼都弯了起来,这样的人家愿意把藏书给她抄录,那便是对她这手字的肯定,却是以往旁的夸赞无可比拟的。她心里不知有多开心,露在面上的却只有一分。


    红鸢往那匣子里瞥上一眼,不由倒吸一口气。她虽不识得,但这些物什看着就极贵重!


    温幼槐却已经在心里算起银钱了,她抄录的速度不算慢,如果书不算厚,那么最多三日也能抄完一本,一本三两银子,十本就是三十两......


    她努努力抄快些,哪怕只抄完二十本也不少银子了!


    算上之前她攒下的八十多两,这钱都足够她在京郊置一个二进宅子了!


    温幼槐胸口怦怦直跳,拿着木匣的手都有些发颤。她觉得自己幸运极了,喜悦几乎要从心里溢出来,可惜宋翰之这会儿并不在身边。


    她突然有些失落,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在了妆奁下。


    次日一大早,宋翰之早早地上值去了,温幼槐听闻他昨日宿在书房,并没说什么,叫人搬了一床丝绵被衾过去。


    如此一连几日两人都没打上照面,温幼槐忙于铺子和抄录的事,也就将宋翰之睡在书房的事抛之脑后了。


    这日晨起后,温幼槐用过吃食去了明照坊。


    当铺的账目虽看不进去,但这段日子旁观了铺子的生意,却也对当中的流程熟悉了不少。


    今日她正坐在里面喝茶,原想强迫自己一定要将这个月的账目再看一遍,结果正看到一半前头忽然出了事,打杂的小厮来请她,面色焦急。


    “有位姑娘来赎自己先前当在铺子里的金簪,签了字却说金簪破损不肯走,眼下正在前头闹事!”


    温幼槐立刻起身去了前头,刚走进铺子里却见一位姑娘正坐在地上,大喊大闹:“快来人啊,魏氏当铺抵赖不赔钱了,这么大一个商号还要私吞客人的东西......”


    温幼槐一听这话就发觉不对,即便是她的金簪有损坏,怎么话里的指向却是商号的名誉?对一个当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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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自然是信誉。


    管事的经验老道,遇上这事不慌不忙,上前低声对她说:“按照规定在契约上签了字就银货两讫了,签字前也让她仔细看过了,当时并没说有问题,可见这姑娘是故意讹人的,夫人您瞧要不要送她去见官?”


    温幼槐在这里,管事自然有什么事都要问过她,这会儿铺子外面已经围了一些人,温幼槐思索片刻,拂了拂手道:“送去吧,别闹出太大动静,晚间去给周围的商户送些米面,今日多少影响了他们的生意。”


    管事的忙应是,心里对这位少夫人生出几分真切的恭敬,少夫人这想法却是和他不谋而合了。


    魏氏当铺在京中的名声不必说,鲜少有人敢来铺子里闹事的,今日这一出未免不是因为少夫人新官上任的缘故。


    他叫来外面的拳夫,对着那女子道:“满口假话,现在就送你去见官!”


    温幼槐不想再看,转身便要回去,心里还想着方才看了一半的账本,却没注意身后那女子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径直朝她冲了过来!


    “夫人小心——”


    管事话音未落,温幼槐转身正对上女子狰狞的神情,下意识抬手去挡,手心被金簪一瞬划过。


    女子将温幼槐扑到在地,再次举起金簪时,一道身影蓦地闪过,温幼槐身上乍然一空,女子被人狠狠撂到了一边。


    温幼槐惊魂甫定,看清救下她的那人后顿时一愣:“你怎么......”


    两个拳夫上前将昏迷的女子带走,管事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对着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也是迷惑不解,却没多问,只道:“多谢您救下我们夫人。”


    温幼槐趁着功夫站了起来,手心还是钻心地疼,她想对袁观道谢,袁观却已经走了出去,温幼槐这才注意到外面停着一辆沉香宝顶的马车。


    她当下意识到马车里的人是谁,低声吩咐掌事:“我去去就回。”


    围观的人都散去了,这会儿时辰尚早,街上并没多少游人。


    马车在晨光中静静肃立着,云纹帷帐旁挂着的雕金碧玉銮铃随风轻晃,像它的主人一样尊贵庄重。


    袁观十分恭敬地站在马车侧面,并没主动和她搭话。


    温幼槐微一咽沫,对着马车鞠躬道:“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车帘被一根细长的手指撩起,里面传出一道低沉的询问声:“你手上的伤处理了么?”


    温幼槐这才想起自己的伤,痛感开始传来,她抬起手,血沿着腕子流了下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匆忙抽出帕子按住。


    “用这个。”车厢里的人送出一个细口瓷瓶,袁观立刻上前拿了交给她。


    温幼槐便将瓶中的药洒在手上,刺痛让她皱了皱眉,血却立刻止住了。


    她正要道谢,又听里面那人说:“回去后不要碰水,每日睡前用药,很快便可愈合。”说罢收回手,帘子放了下来。


    不等她开口,袁观一飞身跳上马车,马夫低喝一声,驾着马车缓缓驶出了明照坊大街。


    温幼槐按着手心,适才的紧绷才放松下来,耳边却还回荡着那位大人的声音。


    她分明是没见过他的,但不知为何却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温幼槐只觉自己是疼得精神恍惚了,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转身走回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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