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机只在教学楼双层设点。
黄程程领着符遥上了四楼,接了满满一杯热水。
离开教室,晚风一吹,黄程程明显清醒许多:“遥遥,你这水杯还是满的啊。”
符遥:“我就是坐久了……想出来走走。”
“哦。”黄程程很是理解地点点头,双手搭在栏杆上眺望远方,“一中跟你们省实高比不了吧,就那么一丁点地……要散步的话只能去操场。”
符遥思考了一会儿,“不会,要是在实高的话,连散步的时间都不会有。”
每天晚上都有科目小测,周末是模拟大测,上周的试卷还没讲评完,这周试卷又发下来了。
就是这样忙忙碌碌填鸭子一样的生活。
黄程程倒在栏杆上笑了半天,忽然抓起符遥的手腕,“走走走。”
符遥:“去哪?”
“带你去逛点好玩的,在实验楼那边,隔得不远。”黄程程兴致勃勃地拉着她飞下楼梯,一点没受上课铃的影响。
逃出教学楼,夜色和晚风扑面而来。
符遥踩碎了地面几片大梧桐叶,脚底发出“沙沙”的声响,心情久违地畅快,整个人像空气一样流动起来。
绕过回廊,前边突然出现一片小竹篱笆,周围是零散圈起来的小花圃,紫的白的红的,什么颜色都有。
符遥认不出这些是什么花,但闻着味道很香。
“到了。”黄程程松开手,似乎在期待她的反应,“怎么样,还不错吧?这可是一中公认的约会圣地。”
“嗯。”符遥点头,四处张望一下,瞥到不少偷摸牵手的小情侣,因为上课铃响了,只能依依不舍道别。
“遥遥,”黄程程撞一下她的肩膀,像交换秘密一样压低声音,“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符遥摇头。
黄程程眨了眨眼,“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
“哦,我知道了。”片刻之后,黄程程很是愉快地笑了起来,“是你们原来学校的男生吗?要不要我帮你算算,星座合拍指数、塔罗运势占卜……我算得很准的!对了,他是什么星座的?”
“……”
黄程程太过热情,符遥有点招架不住,正试图敷衍过去。
黄程程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边,兴奋地压低声尖叫:“快看快看——”
符遥茫然:“看什么?”
“——对。”
一道格外清冽的嗓音响起。
带着符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懒散尾音,又浅又慢,透露出主人的漫不经心。
是谢一舟。
符遥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可竹影散乱,这个角度,她的视线被严严实实地遮挡。
“……”
她脚步一动就想出去。
“别别别!”黄程程连忙拦住她,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嘴边,示意符遥不要轻举妄动。
片刻不到,方才那个清冽磁性的声音又响起,“嗯……”
声音的主人像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像是放弃了一般,单刀直入道:“不行,我不谈恋爱。”
“……”
“为什么?”符遥听到一个稍带了哭腔的女声,“谢一舟学长,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一刚入学开始……”
“!”
符遥身子一颤,被这句话砸得眼冒金星。
她抿紧唇,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往旁边挪了几步,像刚学会走路一样笨拙。
接着抬眼往声音来源看去。
谢一舟似乎是刚洗完澡,从宿舍出来不久。
单肩背包,黑色的发尖还往下滴着水,身上冒出的滚烫热气在路灯下有如实质。
他双手插兜,只是随意地往那一站,身材颀长,宽肩窄腰,宽大的球衣校裤也莫名被他穿出了名牌的质感。
符遥此刻关注的重点却不在他身上。
谢一舟对面站了个娇小玲珑的女生,手上的信都快捏出褶皱了,眼睛通红,脸上写满委屈和不甘。
谢一舟却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是那副冷心冷肺冷情的模样。
“遥遥,你往回站点!”黄程程拽了一下符遥的袖子,没拽动。
“这女生是谁,你认识吗?”符遥头也不回,一脸凝重。
“……”黄程程偷摸地看几眼前面的表白现场,鬼鬼祟祟地说:“不知道啊,看着不太面熟。应该是高一哪个班的学妹吧?”
那位高一学妹吸了两下鼻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那一舟学长,我能不能加你个好友?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谢一舟没说话。
场面死一般寂静,还透着丝丝缕缕的尴尬。
那高一学妹似乎把最后一点勇气也用光了。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情书往谢一舟身上一丢。
下一秒,人已经跑出了二十米之外,还有远远的声音传来,“信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学长你改变主意的话,随时来找我!!!”
片刻滞空过后,那封粉色的情书掉下来,砸到谢一舟脚边。
“……”
谢一舟低头看了那情书一眼,深吸一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
“啧啧,这学妹胆子真大。”黄程程看完全程,心满意足地转回头,催促道:“走吧遥遥,没什么好看的了,再拖下去老曾要问的。”
符遥随口“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脚步动都没动。
黄程程急得动手拖她,“走啦!被谢一舟发现也不是什么好玩的。”
奈何四周一安静下来,她们这边的动静就显得格外大声。
不远处,谢一舟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的手顿了顿,猛地扭头看过来,眯着眼,跟她们对上了视线。
“……”
“好看吗?”谢一舟跟符遥对视了几秒。
他把掉在地上的情书拣起来,面无表情地拍了一下上面的灰,“看得那么欢,要不要给你俩搬个凳子,就当欣赏露天演出了?”
符遥没说话,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咬着唇,皱着眉头,看上去甚至有几分严肃。
黄程程很有义气地挺身而出,“哈哈,我和遥遥就是……不小心路过,对,纯属路过。”
路过,发现表白现场,然后津津有味地看完了全程。
“哦。”谢一舟的回应很冷淡,把情书随手塞进外套兜里,也不知道相信没有。
他收回视线,长腿一迈就要走。
“等等!”符遥下意识追了上去。
黄程程在背后叫她名字,她歉意地往后挥了挥手。
谢一舟走路步子很大,符遥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他。
无人开口,两个人沉默地走了几分钟。
不知怎的,谢一舟忽然想起小时候住的大院里头,有一天,不知道从哪来了一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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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猫,四只脚都是白色的,像穿了半截袜子。
这猫怕生,见到人也不怎么叫,只是会仰头看看,然后软软地贴上来蹭你的裤脚。
他妈妈猫毛过敏,不许他收养这只猫回家,更不许他跟猫玩。
谢一舟说“好”,背地里把自己的午饭钱偷偷省出来,买了火腿肠来喂它。
看她跟得吃力,谢一舟脚步下意识放缓了。
符遥还不熟悉学校里,也不知道谢一舟要走去哪,但她确定这不是回教室的路。
她跟着谢一舟拐上一条石径小路,没过多久,面前忽然一片开阔,她们居然绕回了操场。
环境安静得有些诡异。
空旷的地方风格外大,月光黯淡,操场边生长的树被风刮得沙沙作响。
符遥:“……你要去哪?”
谢一舟听见了,但没搭理她。
符遥下意识抱住手臂,往谢一舟那边靠了一点。
远处乒乓球桌边上,隐隐约约有个模糊成一团的黑影,随风晃动。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符遥打小就怕黑,此时后背发凉,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些校园里流传多年的鬼怪传言。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符遥连穿越这种事都经历了,如今只觉得万事万物皆有可能。
符遥眯起眼看了又看,还是不敢确定那是个什么东西。
她抱住胳膊,搓了搓身上鸡皮疙瘩,这一刻不知道是该懊恼自己没带眼镜出来,还是该庆幸自己没带。
谢一舟好像没注意到异常,还在心不在焉地往那边走。
符遥一把扯住谢一舟的袖子,“别过去了!”
她用起劲来力气还挺大,谢一舟被生生拽停一下,不耐烦垂下头,瞥见她用力到发白的指尖,顿了顿,到底没甩开,“为什么?”
符遥手指蜷缩起来。
她不太敢看前面,只能转过身,小小声地说:“……好像有鬼。”
“……”
谢一舟往树底下扫了一眼。
他这位新同桌不仅视力不好,脑回路似乎也挺不同寻常,“哪里有鬼?”
听了这话,符遥鼓足勇气,重新扭过头看了一眼。
刚才那黑影确实不见了。
她松了口气,正准备松开手,眨了眨眼的功夫,那黑影又出现了。
“那那那!就在那!”符遥尖叫起来,闭着眼睛拖着谢一舟往后走,“就在那里,树荫底下,你看不到吗?!”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吗?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开。
谢一舟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指了指对面,“你的意思是,那个东西——是鬼?”
“舟哥,这边!”
那个“鬼”望见她们,兴高采烈跳起来,往这边招手。
“嗯。”谢一舟点点头,慢吞吞走过去,“你晚自习没事干,特地出来绕树跑圈?”
他的袖子还被符遥拖着,行走得有些艰难,像挂了个树袋熊。
“啊——啾——”那黑影打个喷嚏,哆嗦着声音说:“操,我这不是为了出来等你吗?哪知道等半天没等到人。我还就穿了个短袖,再不跑跑步热身,第二天指定感冒。”
符遥闭着眼睛,被谢一舟反拉着走了几步,越听这声音越觉得耳熟。
等凑近了,那黑影的身形也逐渐看得清晰,发现不是别人,正是她上午在老曾办公室偶遇的那位“辣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