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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高考

作者:缨珞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六月的蝉鸣撕扯着暑气,高考最后一科的结束铃声响彻校园。祁聿修正倚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衬衫后背已被汗水浸透。这三天,他始终守在这里,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考场,又目送她离开。


    "聿修。"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连思宜撑着一把遮阳伞,米色连衣裙在热风中轻轻摆动。她摘下墨镜,眼底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


    祁聿修站直身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的未婚夫自订婚宴后就人间蒸发,”连思宜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我不该来找他吗?"


    祁聿修喉结滚动:"对不起,云舒最近情绪不太好,我怕她考试时有突发情况,不太放心,就在这儿守着......"


    蝉鸣声突然尖锐起来。连思宜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烟蒂,“她情绪不好……是因为我们的婚事吧?”


    他猛地抬头。


    连思宜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


    树影在两人之间摇晃。良久,祁聿修终于开口:"......是。"


    连思宜纤细的手指轻轻转动着遮阳伞柄,在炽热的阳光下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我们可以维持表面婚姻。"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讨论今日的天气,"反正即便没有这场联姻,你和沈云舒的关系也注定无法光明正大。"


    她微微侧首,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各取所需。在世人面前,我们是最般配的连沈联姻;私下里,你的心属于谁,我绝不干涉。"


    见祁聿修沉默不语,她向前一步,伞沿的阴影笼罩住他紧绷的面容:"聿修,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场联姻从始至终,都与爱情无关。不过是两个家族的棋局罢了。我无法违抗我父亲的命令,我想你也是,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很相似的人,从小拼尽所有才得到如今的一切,我奉劝你,不要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失去所有。"


    祁聿修的目光越过连思宜的肩头,落在校门口陆续涌出的考生身上。“你给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以前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桩交易。”


    "现在呢?"


    远处传来考生们的欢呼声,青春的笑语在六月的热浪中荡漾。祁聿修转头看她,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清明:"现在明白过来,这世上有些东西——比权衡利弊更重要。"


    他对着连思宜,微微颔首:"抱歉。"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转圜的决绝。


    连思宜望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怔了怔,忽然轻笑出声。她优雅地戴上墨镜,遮住了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


    高考结束的铃声还在校园上空回荡,云舒和一个男生并肩走出考场。


    十七八岁的少年浑身都充满了朝气,笑容在骄阳下格外耀眼,他微微低头对云舒说:"考完试总该放松一下,明天有空吗?我请你去看新上映的《盛夏未来》。"


    他说完这句话时,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被夕阳染了色。


    云舒正要回答,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祁聿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旁,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考了一天累了吧?"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许言。


    云舒没有接水,只是对许言歉意地笑了笑:"改天吧,最近可能没时间。"


    她转身欲走,却被祁聿修一把拉住胳膊,“我先带你去吃饭。”


    云舒试图挣脱,却发现一阵眩晕突然袭来,眼前的景色开始扭曲,耳边祁聿修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她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摸到一片虚无。


    "云舒!"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再次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云舒缓缓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在病床边的身影上。


    祁聿修伏在床边,向来一丝不苟的额发凌乱地垂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像是许久未曾合眼。他的衬衫袖口皱巴巴地卷到手肘,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整个人透着一种罕见的狼狈。


    "你醒了?"祁聿修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医生说你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和低血糖。"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云舒,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好好吃饭了?"


    云舒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虚弱却冷硬:"不关你的事。"她攥紧被单,指节泛白,"你答应过,高考结束就把调查报告给我。"


    祁聿修的眼神暗了暗,收回的手攥成了拳头,"你打算拿着它去报警吗?"他苦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云舒,你太天真了。沈家在北城根基深厚,再加上有苏韵之娘家的加持,根本没有警察会接这个案子的。"


    "那我也要试试!"云舒猛地坐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而眼前发黑。祁聿修连忙扶住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别碰我!"


    祁聿修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半晌,他缓缓收回手,声音低沉而坚定:"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他俯身,目光与她平视,"其他的,交给我。"


    云舒冷笑:"交给你?"


    "对。"他嗓音沉冷,一字一顿,"要动苏韵之和苏宏德,就必须先扳倒沈怀远。"


    傍晚的夕阳透过纱帘洒进病房,将洁白的床单染上一层橘红色的光晕。云舒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目光落在窗外渐暗的天色上。


    门被轻轻推开,沈怀远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提着果篮的管家。他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仿佛连来医院探望都像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商务会面。


    "云舒。"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苍白的面容,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云舒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冷意,轻声道:"可能是最近备考太累了。"


    沈怀远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人生路还长,不要为了一个男人茶饭不思,伤害自己的身体。"他抬眸,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她,"祁聿修不适合你,你应该清楚。"


    云舒指尖微颤,却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像是顺从,又像是敷衍。


    沈怀远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伸手从果篮里取出一个苹果,拿起水果刀缓缓削了起来。刀刃划过果皮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听说,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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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珩最近对你很上心?"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手上动作却未停,"你们是什么关系?"


    云舒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普通朋友,他帮过我几次。"


    沈怀远轻笑一声,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周家在北城势力不小,但周宴珩这个人……"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心思太深,不适合你。"


    云舒接过苹果,手指触到冰凉的果肉,却毫无食欲。


    "云舒,"沈怀远的声音忽然放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离其他男人远一些。"他微微倾身,目光如刀,"不要步你母亲的后尘。"


    云舒捏着苹果的指节微微发白,胸腔里翻涌着冰冷的恨意,可她只是抬起脸,冲沈怀远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我知道了,爸爸。"


    沈怀远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站起身整理西装:"好好休息,我让厨房给你炖了汤,晚点送过来。"


    待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云舒才缓缓松开手,被捏碎的苹果从指间滑落,砸在地上,溅起几滴汁水。


    她盯着地上那摊黏腻的果肉,眼底的寒意再也无法掩饰。


    ……


    一个月后,沈氏集团在帝景酒店举办年度慈善晚宴。


    鎏金穹顶下,香槟塔折射着细碎的光斑,觥筹交错间尽是北城最显赫的面孔。云舒站在落地窗边,墨绿色丝绒裙摆垂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高脚杯。窗外暮色沉沉,玻璃倒映出宴会厅里衣香鬓影的幻象,也映出她眼底凝结的寒霜。


    拍卖环节开始,苏韵之作为沈家女主人,自然是全场的焦点。她穿着一身高定礼服,脖颈上戴着沈怀远送她的钻石项链,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一条稀世蓝宝石项链。"拍卖师声音激昂,"传闻这颗蓝宝石曾镶嵌在英国女王的王冠上,经鉴定,主石重量较二十年前轰动拍卖会的那枚''海洋之泪''还要重0.8克拉。"


    宾客席响起细微的骚动。


    云舒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那枚被称作"海洋之泪"的蓝宝石,正是当年沈怀远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


    "八千五百万。"苏韵之举起编号牌,新做的法式美甲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恭喜沈夫人!"拍卖师激动地宣布,"这枚蓝宝石项链属于您了!"


    当拍卖槌落下时,云舒看见苏韵之朝自己投来胜利者的微笑。


    云舒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枚被称作"海洋之泪"的蓝宝石,正是当年沈怀远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苏韵之不惜花重金买下这条项链,不就是把它当成炫耀的战利品,找回自己当初丢失的颜面。


    她想起母亲日记里那句被泪水晕开的字迹:"他说这颗宝石就像我的眼睛,永远清澈见底。"如今想来,多么讽刺。沈怀远眼中的清澈,不过是一汪任他摆布的静水,随时可以搅浑,又随时可以弃之如敝履。


    宴会厅里掌声雷动,记者们的镜头追随着苏韵之走向中央的身影,她微微仰头,优雅地戴上项链,蓝宝石在她雪白的脖颈间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衬得她雍容华贵,风光无限。


    就在这时——


    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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