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珩的黑色迈巴赫停在沈家大宅门前,他绕到副驾驶为云舒开门。夜风拂过她染着酒渍的裙摆,那抹暗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我的承诺永远有效。"周宴珩微微倾身,手指轻轻抬起云舒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郑重说道,"只要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云舒拢了拢外套,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它应该很贵吧,沾了酒渍还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这不重要。"周宴珩打断她,夜色中他的轮廓格外深邃,"对我来说,珍贵的是你。"
……
二楼卧室的灯光亮起,昏黄的光线透过半掩的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云舒背对着门站在书架前,指尖轻轻抚过书脊,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单纯地想要触碰些什么来稳住自己微微发颤的手。
房门被轻轻叩响,克制而隐忍。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书塞回原位,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我爸呢?"
祁聿修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早已不知去向,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领带松散地挂在颈间。他的眼底布满血丝,目光死死锁在云舒的背影上。
"他夙愿达成,高兴极了。"祁聿修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嘲讽,"正在和未来的亲家推杯换盏,商议如何将沈氏集团的版图再扩大三分。今晚,应该回不来了。"
云舒终于转过身,月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洒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她的面容隐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今晚不是你的订婚夜吗?"她轻声问,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丢下连小姐来找我,不觉得太残忍了?"
祁聿修突然大步上前,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像是踏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他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呼吸粗重,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看见周宴珩带你离开,我却只能站在原地——云舒,我觉得自己就要溺死在那里了。"他抬手,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攥紧成拳,"我必须来见你。"
云舒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她转身走向酒柜,从暗格中取出一瓶红酒和两只水晶杯。酒液倾泻而出时,在杯中折射出暗红色的光,像是一汪凝固的血。
"那就陪我喝一杯吧。"她将其中一杯递给他,指尖在杯壁上留下细微的颤抖,"就当给我们这段关系划上一个句号,等明天太阳升起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祁聿修没有立即接过酒杯,而是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云舒,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订婚只是暂时的,等我......等我爬到那个位子,脱离沈怀远的掌控,我一定会娶你!"
"再给你一次机会?"云舒气极反笑,笑声里带着几分凄楚。她猛地抽回手,杯中酒液剧烈晃动,溅出几滴落在她雪白的手腕上,"这句话你对我说过几遍了?"她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可是结果呢?"
她逼近一步,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你现在说订婚是暂时的,以后会不会说结婚也是暂时的?"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祁聿修,你以为我还会继续被你愚弄吗?"
"不是这样的,云舒......"祁聿修痛苦地摇头,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僵住,"我没有想过要骗你,只是现在我真的......"
"没有办法了?"云舒冷冷地打断他,将酒杯强硬地塞进他手中,"如果你真的爱我,"她的声音突然放得很轻,却字字诛心,"就喝了它。"
祁聿修凝视着她,目光如墨般深沉。他接过酒杯的手指与她短暂相触,那一瞬的温度烫得云舒几乎要缩回手。
水晶杯沿抵上他薄唇的刹那,云舒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牵动脖颈处绷紧的线条,全然没注意到她手中那杯酒始终未动。
"云舒......"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含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松开了酒杯。眼皮也越来越沉,最终倒在沙发上时,手中的酒杯滚落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色。
云舒跪在他身边,颤抖的手指探进他西装内袋。金属钥匙冰凉的触感让她呼吸一滞。
终于拿到了!
她快步走向书房,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抽屉拉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档案袋,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拆开,里面的文件封面赫然写着——“云曼死亡调查报告”。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纸页,瞳孔骤然紧缩。
原来母亲真正的死因是□□中毒!
母亲扭曲的尸体照片从文件夹中滑落,法医标注的死亡时间比医院记录早了整整六个小时!
云舒的手指几乎要将纸张捏碎,眼泪无声砸落在纸页上,晕开一片墨迹。
“原来……真的是这样……”她喃喃自语,嗓音嘶哑。
"你果然在这里。"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云舒猛地回头,看见祁聿修倚在门框上,眼底一片清明。“你……没喝那杯酒?”她声音发颤。
“喝了,”他缓步走进,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但我常年吃止痛药,酒里的迷药对我没用。"
云舒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文件柜,无路可退。
祁聿修的声音在昏暗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沉重:"苏韵之和苏宏德精心策划了这一切。这些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追查你们母女的踪迹。"他的目光落在云舒颤抖的指尖上,"直到三个月前,苏宏德在苏城医院的档案里发现了线索。你母亲常年在那里看病,他们找到了她的主治医生陈启华。"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祁聿修苍白的脸色。他深吸一口气:"他们用重金收买陈启华,让他在你母亲的药剂里注入□□。事后,他们篡改了死亡证明,把谋杀伪装成心脏衰竭。"
云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祁聿修的声音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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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传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陈启华后来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几次三番要去警局自首。苏宏德怕事情败露,就派保镖陈默去灭口。但那个蠢货在陈医生家留下了指纹。警方差点就查到了苏家头上。"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们走投无路,才来求我...求我帮他们善后。这些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仿佛光是说出这些话就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云舒死死盯着他,眼泪滚落,“就为了沈家的利益?为了你现在的地位?”
祁聿修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他缓缓蹲下身,与瘫坐在地的云舒平视,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却在接触到她肌肤的瞬间被她狠狠拍开。
"沈家这座金玉其外的牢笼,"祁聿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情绪,"早就从根子里烂透了。这些年我帮着沈怀远和苏韵之处理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伪造证据、收买官员、甚至..."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事说出来都会脏了你的耳朵。"
窗外雷声轰鸣,他忽然抓住云舒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得又快又重:"我祁聿修从来不是什么善类,做过的恶事数都数不清。但那天在苏城见到你的第一眼——"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看到你鬓角那朵小白花,看到你倔强挺直的脊背,我就后悔了。后悔没能早点找到你,后悔...成了帮凶。"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极了那日她站在灵堂前将落未落的泪。祁聿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悔没能早点找到你们,后悔没能保护好你母亲,"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后悔...成了帮凶。"
“云舒,”祁聿修突然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自从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祈祷这一刻永远都不要发生。但你还是发现了,我只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云舒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滚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她抬起通红的双眼,声音嘶哑:"最后一个问题,沈怀远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祁聿修的指尖微微发颤,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他应该和我一样,都是事后才知晓。他没过问细节,只说……让我把苏宏德留下的烂摊子处理干净,别留把柄。"
最后一句话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云舒心上。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母亲躺在灵柩里的模样——那双曾经温柔抚摸她发梢的手,僵硬地交叠在胸前;总是对她含笑的眼睛,永远凝固成两个再也不会睁开的弧度;曾经红润的唇瓣,褪成了死人才有的青白色。
"别留把柄……好一个‘别留把柄’……."
云舒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就是母亲曾为之倾尽所有的男人,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像一捧黄沙,将她死亡的真相彻底掩埋,连死都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