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握紧手里的平安符,认真道了谢,姜清越才把平安符小心地放进口袋里,开始今天的工作。
一整天下来,虽然有平安符保佑,但姜清越坐电梯还是很紧张,到下班他第三次坐这架电梯还是平安无事时,才真正松了口气。
他站在黄昏笼罩的街道旁,下了班没有直接回家,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载着他去市中心。
开车的司机很健谈,天南地北都能聊,姜清越不是很有聊天的兴致,只偶尔搭两句话也丝毫不影响对方的热情。
姜清越转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看到前方路边有人拦车,姜清越以为司机会再载一个,至少也得停下来问一句对方去哪儿,没想到司机直接开走了。
姜清越有点意外,他不是在手机上叫的专车,也坐好了跟别人一起拼车的准备,提醒道 :“师傅,刚刚有人拦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奇怪道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在哪儿拦的?”
姜清越一下愣住了,司机没看到?
他们行驶的这条路上车水马龙,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但路边有人拦车还是很明显的,尤其是对于出租车司机来说,送上门的生意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想到这儿,他身体不由轻轻哆嗦起来,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那人长什么样子,面容是否模糊,有没有影子,他都没看到。
换做平时,姜清越根本不会多想,可现在明摆着有问题的是他,司机没看到拦车的人,他看到了,那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姜清越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因为电梯鬼的事解决而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生活好像再也不能回归以前的平静。
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可能大部分会入轮回,剩下的那小部分就变成了恶鬼在人间游荡。
姜清越不知道像他这种原本见不到鬼,现在因为某种原因能见鬼的算是什么情况,算待在阳间还是阴间?亦或是阴间和阳间各踏入了一条腿?
越想越恐惧,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眼神逐渐变得奇怪,姜清越怀疑他觉得自己有什么身体上的疾病,他没法跟司机解释他心里的恐惧,只能把手放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张平安符,以求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还好,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平安符有用。
电梯鬼就是一个例子。
因着口袋里的平安符,姜清越克制住了想要立马叫司机掉头回去的念头,等司机开到目的地,姜清越付完钱,跟司机说 :“你能等我一个小时,等下再送我回去吗?钱不是问题。”
司机面露迟疑,还是点了点头,姜清越松了口气。
刚才的事给了他一个警钟,有些鬼可能乍一看和人类差不多,他没办法立刻分辨,而司机基本可以确定是普通人了,他情愿多花点钱,也不想一个不小心坐上“鬼出租”。
一个小时后,姜清越买好东西,让司机载着他回去。
一路上姜清越都没说话,身心俱疲,司机可能觉得姜清越之前身体颤抖的样子有点吓人,也沉默了下来。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姜清越付了钱,拿上东西脚步不停的往家赶。
到了家门口,他懒得拿钥匙开门,刚要敲门,门就打开了。
姜清越看着打开的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好像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念头刚浮现在脑海,姜清越就看到了迎接他回来的人。
在这里住了几天,男人身上也丝毫没有沾染到烟火气,他穿着打扮很简单,白色的衬衫,黑色长裤,那张过于俊美、苍白的脸庞时常让姜清越觉得他简直不像真人,完美的像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人物。
看到陆一斐,也许是口袋里的平安符的缘故,姜清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他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问 :“你还没吃饭吧?”他教他使用过电器,却从来没见过他用过。
男人没说话,姜清越理所当然的觉得他没吃饭,接着道 :“我去市区打包了点饭菜回来,还有一个小蛋糕,这两家店的食物味道都很不错,就是可惜太远了,点不了外卖。”
姜清越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餐桌上,刚想示意男人过来,一转头就看见他跟在自己身后。
姜清越心脏狂跳了两下,男人走路没声音,可能是在外面被吓多了,胆子变得更小了,他竟然被吓了一下。
姜清越轻轻呼出口气,把东西拿出来摆在餐桌上,招呼他过来吃。
陆一斐看看餐桌上的食物,再看向他,目光停留在姜清越身上。
他的眼瞳黑白分明,似乎所有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显露出了一点人性化的打量。
他知道他去买了吃的,却没想到这些吃的会是买给他的。他那么胆小,路上随便遇到一个鬼都会怕的颤抖,却敢“单独”去买东西。
姜清越见他不动,略疑惑地望着他。
半响,他才移开打量的目光,坐在了餐桌另一边。
姜清越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第一次跟对方坐在一张餐桌上一样,眉心跳了跳,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奇怪,他们不是每天至少都有一顿饭是在一起的吗?
姜清越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看着对面的男人,他没有太多口腹之欲,可能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比较优渥,什么好吃的都吃过,所以反倒不那么在意吃的东西,外卖能吃,速食能吃,人均上千的餐厅也能吃。
他在吃这方面的随意散漫只用在自己身上,面对救了他一命,以后可能还要继续仰仗他的男人就不一样了。要是对方喜欢,他每天去买都行。
餐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圆筒形的香,燃烧着,一缕烟雾向上缭绕,姜清越一个走神这香就出现了,他都没看见是怎么点燃的,愣愣地看着。
姜清越心脏不知为何直直往下坠,咽了咽口水,茫然地问坐在对面的人 :“……吃饭为什么要点香?”
陆一斐的面容在烟雾缭绕里都变得有丝丝模糊,声音也不甚清晰 :“香氛。”
姜清越说不清道不明的松了口气,再去看那截燃烧的蜡烛也不害怕了,玩笑道 :“商家为什么要把它做成白色的,这样真的有销量吗?”
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句,等陆一斐吃完,他把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准备放进袋子里,明天拿去扔掉,看着还剩下很多的饭菜,感觉有点浪费。
姜清越下午茶吃得很饱,不怎么想吃晚饭,所以买的也是一人份的,他看着剩了很多的饭菜,小蛋糕也完完整整,像没被动过一样。他忍不住,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蛋糕表面上的糖霜,鬼使神差地放进了嘴里。
然后微微皱起眉,没有味道,难怪剩这么多。他想,原来是食物有问题。
姜清越简单收拾好垃圾,准备回房间洗澡时,想起什么,停在陆一斐面前,真诚道 :“谢谢你给我的平安符,很有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也希望你在这里住的开心。”说到最后,他轻轻笑了笑,那张漂亮的脸上显露出一点认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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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斐静静地看着他。姜清越不知道语言也是有“灵”的,一些不吉利的话,说出来就有可能会成真。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从那天给陆一斐买了东西回去,快一个星期了,姜清越都再没见过鬼。他认为这一切都是陆一斐的功劳,更加主动,时不时就会带点东西回去。
慢慢地,姜清越也发现了一点不同,以前陆一斐住在这里像一道影子,只有“看得到、摸得着”这一个功能,现在姜清越早上起来会看见他在厨房研究那些电器,偶尔还会给姜清越做一顿简单的早餐,帮他给外面的绿植浇水。
屋子里属于另一个“人”存在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姜清越看着这些变化,非但没有觉得不对劲,反而还乐见其成。
引鬼入室,不过如此。
日子过得简单又平凡,经历过见鬼事件的姜清越对这种看似平平无奇的生活万分珍惜,只希望这种生活能延续得更久一点。
但他没注意到,他的“同居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诡谲了。
陆一斐知道,他在寻求“他”的庇佑。
姜清越脆弱得轻易就能被害死,杀死他甚至比碾碎一只蝴蝶还要简单,他理所当然要寻求“他”的帮助。
但这样平静无波的日子过得越久,他越能感受到心底隐隐要喷涌而出的念头——要么杀死他。
要么恐吓他。
看他颤抖着,眼睛微微溢出水渍,像抓住救命稻草,又或者是他唯一的神邸一样,靠近,虔诚的像个朝圣者。
姜清越对“同居人”的想法一无所知,下午下班后,他像往常一样,没有立刻回去,去街边一家老式糕点店买了栗子糕,拿着香喷喷的糕点才回去。
走到小区门口时,他停下脚步,似乎听到了唢呐吹奏的声音,微微一愣,小区里怎么会有人吹唢呐?
他愣神间,远远看到一个脸熟的邻居走过来,似乎住在他家楼上,在电梯里遇见过几次,好奇心作祟,没像平时那样走开,主动叫住对方问 :“你好,你有没有听到唢呐声?”
那人也认出姜清越了,随口道 :“听到了。是隔壁小区一户人家的老人死了,因为是喜丧,所以在小区简单操办了一下。”
姜清越冷汗都出来了,面色霎那间变得惨白,匆匆跟人道了个谢,就飞快往家赶。
一路上姜清越心脏都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进了楼里,疯狂按动电梯,等电梯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鞋底好像沾上了什么东西。
姜清越微微低头去看自己的鞋底——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一张纸钱。
密密麻麻的恐惧将他吞没,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仓促间将一直装在口袋里的平安符拿出来,紧紧攥在手里。
他甚至等不及电梯到达,径直跑向了楼道,三层楼在恐惧的加持下,跑得竟比电梯还要先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向门口,门先一步打开了。
一见到来人,所有的恐惧、惊悚、脊背发凉都找到了宣泄口,他身体一软,直直跌到了来人怀里,身体瑟瑟发着抖,短时间竟然无法组织好言语,惊恐地抓着男人衣襟说 :“纸钱……我鞋底有纸钱。”
他被吓坏了,没人知道在看到鞋底黏着的纸钱时他心底涌上来多大的恐慌。
他顾不得更多,只想抓住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男人怀里,汲取一点温暖。
他没有抬头,看不到陆一斐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人类对同类的同情、怜悯,只有类人的兴奋,他在享受他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