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忽然意识到不对,一脸怀疑地看着村民 :“你不是会说普通话吗?”
村民看都没看实习生和姜清越,像没听到,目光盯着村长的背影,姜清越奇怪地看了他两眼,总觉得他看着村长的眼神很复杂。
被忽视了个彻底,实习生撇撇嘴,早就知道这些村民有古怪,说个谎在他们身上都变成了很“正常”的事。
“走,咱们去下一家了。”吕文和摄像师在催促了。
姜清越和实习生走过去,准备去下一家采访时,村长忽然说让他们先过去,他还有点村里的事要跟村民交代。
吕文只好先带着大家去之前看好的下一家。
姜清越跟着走了一段距离,想到村民看着村长的复杂眼神,那绝对不是对待一个值得信赖的村长的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东西,怨恨、怀疑……
这太奇怪了,哪个村民盯着村长的背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一看就藏着秘密,很难不让人心生好奇。
姜清越看着村长进了村民的屋子,两人把门关上了,犹豫了一秒还是对吕文说 :“你们先去,我去个洗手间。”
村里的厕所比较原始,但姜清越从小到大都是说的去洗手间,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吕文点头,继续带着剩下的人去下一家。姜清越又走回了村民的房子附近,他特地绕到了房子后面,左右看了看,确定没再被人偷偷窥伺,躲在房子的角落处偷听。
“……老天师死了,他徒弟个个都不顶用,唯一那个还跟在那人身边,肯定还要把他封印在我们这儿。”
“十年了,当初拿了那么多钱,说可以改变村子命运,结果呢,被困在这儿出不去,气运都被吸光了……”
“……找个厉害天师来把他收了……咱们就可以解脱了。”
用的方言交流,大多数内容姜清越都听不懂,只能听懂“天师”“气运”之类的词,连蒙带猜的觉得是在商量要找个天师来改变他们村气运。
姜清越不禁微微皱眉,心里嘀咕,一个村子都在搞封建迷信,找什么天师,多读点书吧。
他猜测再听也听不到什么内容,小心地退出去,刚走了两步,脚不经意碰到房子背后放着的背篼,姜清越立马屏住呼吸,这点动静轻得不能再轻。
屋子里的人很敏锐 :“谁?”
姜清越听着屋子里的脚步声在往这边走,思索要不要趁现在跑掉,虽然会暴露确实有人在偷听,可村子里又没有监控。
一只冰凉的手顺着姜清越的肩膀攀爬到他的脸上。
有人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巴。
姜清越惊恐地睁大双眼,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细细密密的恐惧顺着尾椎爬上来,正在他呼吸困难时,捂住他嘴巴的人从他肩膀处探出了头。
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姜清越心底松了口气,心脏却越跳越快,比以为要被发现时跳得还要快,他攥紧手心,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默默调整呼吸。
姜清越努力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屋子里的人身上,捂着他的手掌宽大、苍白,又冰凉——怎么会有人的手这么凉?
像在不见天日的地底压了好久,沾满了阴凉的地气。
姜清越思绪渐渐跑偏,屋子里村民走到了窗户处,他收回思绪,看着距离他们不远的那扇窗户,在外力的推动下被打开。
姜清越屏住了呼吸。村民推开窗左右看了看,放心的把窗户关上了。
姜清越满眼不可思议,视野盲区吗?
直到屋子里听不见说话声,姜清越才拿开捂着他嘴巴的手,拉着人小心翼翼地从后面绕出来,走到了一个远一点的地方。
男人全程都很配合地被姜清越拉着走,他淡漠的视线落在姜清越拉着他手臂的手上。
姜清越走到一个不会被怀疑的距离才停下,松开手,他奇异地生不出一丝他怎么会在这里的好奇,想到刚刚偷听到的内容,皱着眉问 :“村子里的人都这样吗?”
男人看着他,像在理解他的话,点了下头。
姜清越眉头皱得更深了,村民们之前的避而不见,村子里流传的“鬼怪之说”,明明他们在这里住了两天,除了村民们的怪异之处没有任何发现。
种种表现让姜清越很难不担心这个村子里的年轻一辈,而比起那些和他没什么接触的人,和他关系更近的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缓和下语气,用聊天的方式问 :“你有没有想过,村子已经解困了,比起这个半个小时就能逛完的小村庄,可以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
从外面过来的人才知道这个村子有多贫瘠,就像待在井里的青蛙一样,被困在井里太久,就会以为头顶只有这一方天地。
姜清越并不着急,耐心地说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做出一个重大决定都需要时间,你可以慢慢想。”
姜清越微微颔首,他没忘记他还有工作,说完这番话就朝着吕文他们的方向走。
姜清越转过身,没有注意身后的男人随着他的走动而走动,就跟在他身边。
而他从始至终都看不到,更不会知道,男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姜清越和吕文他们汇合,村长已经到了,见到姜清越过来,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姜清越镇定地跟他对视。
村长移开目光,继续在村民和这群外乡人之间充当翻译。
村民肯配合,进度快得不是一星半点,一天的时间,他们就走访了大半的人家,采访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晚上吃了饭,大家照旧在吕文的房子开会。
采访是很顺利没错,采访到的内容就让他们一言难尽了,至少和他们想象的截然不同。
村民们告诉他们,被困十年就是因为泥石流导致的,他们这十年都没出去过,吃住都靠自己解决,教育问题更是不存在。至于姜清越和实习生听到的那个“恶鬼版本”说出来都会被吕文痛批封建迷信。
要是换做是在大城市,这样怎么看都另有隐情的新闻,吕文怎么也得不挖出真相誓不罢休。
可在这样连去附近最近的城镇都要三个多小时,人生地不熟,村民并不友善的偏远村庄,吕文看着采访到的内容,点了个根烟在门外抽完,一根烟的时间,他下了决定 :“今晚联系租车行的老板,明天回去。”
大家顿时松了口气,来这座村庄不过短短两三天,却是他们过的最漫长的两三天。
等村长带着人来收拾他们吃饭的碗筷时,吕文把他们明天就会离开的消息说了,村长没太大的反应,只是问了一句 :“照片都拍够了吗?”
摄像师 :“拍够了,还拍了好几张全景图呢。”
村长笑了笑 :“照片会登在报纸上吧?不瞒你们说,我们村子小归小,风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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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错的。”
村长身边的几个青年收拾好碗筷,姜清越犹豫一秒,走到村长旁边问 :“被泥石流挡住的路修好了,有没有考虑过让村子里的人去外面看看?”
村长的视线落到他身上,如有实质一般,透着一点说不出古怪 :“谁不想去外面看看呢,总得有机会。”
姜清越不再多说,看着村长和几个青年一起离开。
摄像师问姜清越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村长这个?”
姜清越说 :“不觉得大家都待在村子里很可惜吗?”
摄像师想了想,说确实,跟在村长身边的几个都是青壮年,是该出去闯闯。
回去的路上姜清越仍然和实习生结伴,这次实习生没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吓人,两人顺利回到了各自住的房子。
明天就要走了,姜清越收拾好他的衣物,简单的洗漱完,正准备睡下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一声接着一声,如果姜清越细心一点就会发现敲门的力道、间隔时间都一模一样,一分不差,但门内的姜清越捂着心脏,陷入了一个让他迷惑的事实。
……他怀疑他有了心悸这类的毛病。
他的心脏总是这样莫名其妙跳得很快,就像在恐惧什么。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存续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被持续不断的敲门声转移了注意力。
姜清越脑海里划过很多东西,甚至想到了恐怖片里的内容,可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捂着越跳越快的心脏,艰难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容苍白,模样俊美的男人,他身形挺拔,那双瞳孔里没有太多人性化的情绪,像某种冰冷无机质的东西,眼尾下方那颗妖冶的小痣是整张脸上唯一的一点色彩。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动作,身上的凉气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
姜清越捂着胸口,有种“不出所料”的了然感,他总是见到这个年轻男人心脏就跳得很快。
从胸腔里呼出口气,姜清越打起精神问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像太久没有开口说过话,需要时间适应一样 :“……离开,这里。”
姜清越愣了一下,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他白天提出的建议,他以为他至少会犹豫很久。
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甚至他有可能被村里人用封建迷信洗脑了多年。
姜清越有点惊喜,这股惊喜甚至冲淡了他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见男人还在望着他,鬼使神差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跟我们一起离开?”
男人点了点头。
姜清越一秒钟能找出一百个问题,比如这件事不是嘴上答应就好,他要问过吕文的意见,要问村长的意见,要思考一个被困在村里十年,以前不知道有没有出去过,出去了会不会不适应,该怎么生存等等的问题。
现实却是他对着男人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好。”
姜清越心情很好地说 :“明天我们的车来了,你就跟我们一起走。”
男人点了头,姜清越感觉到了困倦,自然地跟他道晚安,关上门就打了个哈欠。
他朝着床上走,看不见屋子里多了个“人”,也不知道,不是他想带他走,而是“他”想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