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宁惊恐地捂住嘴,表情震惊。
只见祝飞雁先是一拳砸向那男人的后脑,然后将人扛到了肩上,那简直像抗一具人体模型一样轻松,甚至还能腾出左手打电话。
这条巷子是整条酒吧街共用的地方,无光无灯,幽暗暧昧,角落拥吻的熟男熟女被夜色掩盖,夜店内传出的咚咚声吞噬了水渍声、低语声。
对面便利商超门口坐着一帮年轻人,正踩着凳子玩牌,大呼小叫要对方给钱。
无人在意辣妹那一声尖叫,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祝飞雁就这样堂而皇之扛着一个人,宛如踏破夜色而来的冷冽杀手,商超射进巷口的光折射到她身上,深蓝牛仔衣敞着,黑口罩棒球帽,修长双腿沉稳地迈出,丝毫没有当众行凶的负罪感。
眼看就要走到附近,祝安宁立刻裹紧脸上的丝巾,背过身缩进角落。片刻,她连忙探头往外看,只见祝飞雁已经走到路边,先是粗暴将人甩向一辆黑色机车,随即拿起头盔,长腿一跨上了车。
祝安宁脸色顿变,差点说脏话。
……又要走?!老妈到底在做什么!
自放学后她跟了祝飞雁一路,在完全没有任何辅助条件的情况下,花掉整整一周生活费打出租才跟到这里,结果光看她呆在吧台喝酒,然后突然跑出来揍人了。
可祝飞雁的身份能随便打人吗?难道不会出事吗?祝安宁忧心忡忡地叹口气,看来得想办法跟上去看看。
与此同时,砰一声巨响!
X.夜店的后门被猛地推开。
祝安宁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只见一帮黑衣保镖冲出来,神色慌忙的辣妹四处张望一圈,紧接着立刻指向路边:“小莫总在那里!”
“抓住她!”“快快快”……
伴随凶恶的叫喊声,保镖们抽出腰间的电棍拔腿狂奔,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阵仗很大,陆续有人闻声从暗角走出来,不顾凌乱的衣衫,纷纷探头张望。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也就是这一刻,机车轰鸣声响彻云霄,众目睽睽下,已经坐上机车的祝飞雁动作干脆地划下挡风镜,随即猛握把手,两人一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出去。
“操!”保镖们气喘吁吁停下。
只能眼睁睁看着机车没入人流消失不见。
“那个……”辣妹小心翼翼上前问保镖:“王哥,小莫总不会出事吧?”
为首的保镖斜睨她一眼,没回答,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小顾总,莫子健被人带走了……已经派人查监控了,好,我们会尽力找到他。”
挂断电话,保镖冷着脸挥挥手:“把人带走。”
下一秒,两个身高体壮的壮汉架起辣妹,直接往夜店里拖,辣妹目露惶恐,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窝在角落没敢出来的祝安宁:“……”
小顾总?顾逢秋吗?
她心情有些凝重,这件事似乎没这么简单。等人全部离开,她才走出来,望着依旧热闹的街道,顿时迷茫不已。
所以接下来,该去哪里找老妈?
祝安宁颇为心碎地想,别人穿越要么金手指要么自带系统,轮到她时什么都没有,老妈还是个神出鬼没的狠人!
……真令人心酸。
她吸吸鼻子,果断拿出手机发信息。
.
与此同时,机车冲入黑夜疾行,从繁华的市中心一路驶向偏远郊外,轰鸣声在高速公路上盘旋不停。
风噼里啪啦敲打头盔,四周风景迅速倒退,祝飞雁冷峻的视线穿过护目镜,直直落向公路尽头那座山。
轰、轰——!
几分钟后,车子在山脚处停下。
已经醒来的莫子健趴在车上剧烈呕吐,即使嘴里一股腥味,缺了半颗门牙还不忘叫嚣:“你是谁?今天你要是不放我走,老子明天就叫人弄死你!”
祝飞雁一言不发下车,连头盔都没摘,捉起他脖子往下拽,直接提溜起来径直往山上走。
夜晚的荒山被黑暗笼罩,树丛中未知野兽的双眼散发着精光,连风的呼啸声都像是恶鬼哀鸣。
“你到底是谁!”莫子健吓得不行,疯狂挣扎,奈何脖子上的手简直如钢筋铁骨,难以想象这会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力量,到最后也只能徒劳咒骂:“他妈的你放开我!你想要钱是吗?我给你,都给你!”
祝飞雁始终没吭声,活脱脱一副冷血杀人狂的模样。
像莫子健这种出身优越的人,平日里出行都有保镖跟着,法治社会也没什么狂徒,受过最大的惊吓撑死就是被前女友甩几个巴掌,这还真头一回碰上过这么离谱的事。
眼看就要被拖进前方的一间木屋,屋门口挂着的动物头骨在黑夜中闪烁着白光,这一瞬间经典电影《致命弯道》七部曲骤然在他脑海中浮现,酒意彻底醒了。
“等、等!”莫子健变脸飞快,连忙求饶:“你刚才是不是问了瞿柔?我的确认识她!只要你放了我,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闻言,祝飞雁停下脚步,隔着头盔低头看向他:“我要知道她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子健发现她的用词是“死”,血迹斑驳的脸色煞白:“换一个!这个我真不知道。”
祝飞雁读大学时对犯罪心理很感兴趣,天天都要去刑侦专业蹭课,观察微表情只是最入门的基础,几乎一眼就看穿了莫子健在撒谎,但她没说话,干脆把人拎起来带进木屋。
这座木屋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一推门灰尘窸窸窣窣往下掉,蛛网密布每个角落,透着荒诞的死亡破旧气息。
屋内茶几前的地毯拉开,地下室入口黑如深渊,一眼望不到头。
莫子健意识到祝飞雁这是要把他带下去,又开始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但这根本就是白费力气,荒郊野岭,雷声劈下来都得打个回响。
地下室空无一物,只有几根承重柱和两张椅子,还有一张桌子上置放着扳手、螺丝刀等工具。
莫子健心跳如擂鼓,直到被一把摁向凳子,才冷静下来望着祝飞雁:“我家人很快就能找到我,你逃不掉的。”
“是吗?”祝飞雁从桌上抽出一根尼龙扎带,绕到凳子后,半蹲下去,麻利地将他四肢反绑住。
紧接着,她起身拍拍莫子健的肩膀:“放心,一路过来监控都被抹除了,你饿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
这是一场注定要闹得满城风雨的卧底计划。
因为线索太少,瞿柔有关的无人岛案只有恩德F4这一个线索,其余全部被人为销毁;因为历年来F4相关的可疑案件至今没破,所有真相都被一层层的关系户包裹在最中心,曾奋斗在前线的人化作白骨一具具,始终坚持正义的人苦于无权无势退居幕后,良心难安。
所以祝飞雁放弃所有,要查的不仅仅是查无人岛案。
从抓走莫子健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行动只有一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让滨海市迎来黎明。
祝飞雁视线落在前方的工具桌,耳边不由自主响起徐庆云冷静而沉稳的声音:“滨海市肯定有问题,但多年来上面只查到并缩小范围至F4四家,无人岛案是一个非常好的撬动口,撬开这条犯罪链就能将网完整铺开。”
“他们的势力圈涉及太多人,之前安排过几次专案组下来,最后只抓到几条被推出来的小鱼,不仅浪费时间还打草惊蛇,所以这一次,特案组决定要跟他们比比谁更阴。”
“我们需要一个够狠也有分寸的人来做这个撬开犯罪链的人。底线之上,规则之内,只要不死人,只要能找出线索随你怎么做。当然代价也许会很大,但你要知道,坚持正义本身就要付出代价……”
当徐庆云那样说,祝飞雁就明白了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他们是要一个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狂徒来做幌子,她负责扮演这个狂徒,找出线索上交,然后再由他们进行最后且正规的调查。
声音恍惚消失不见,祝飞雁收回目光,走到桌前,先是摘下头盔放好,随即拎起空凳子往莫子健对面一坐,顺手还抄了一把崭新的螺丝刀。
她坐姿大刀阔斧,螺丝刀抵在膝盖上转动。
“问题我不会问第二遍,给你一分钟自己说。”黑帽檐下,那一双眼平静地盯着莫子健。
“怎么?想行凶啊?”莫子健害怕到极点反而不怕了,不乏恶意地笑起来:“老子就不说,有本事你就一直跟我耗!”
祝飞雁沉默不语,冷冰冰地注视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子健挑起眉端,嚣张地继续挑衅:“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不说我就还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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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再说了监控怎么可能全部抹除,你知不知道我爸妈是谁?要想恢复一个监控简简单单,你死定……”
话音未落,一股滚烫的鲜血迸溅到脸上。
他瞳孔猛地瞪大,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膝盖,上面赫然插着一把螺丝刀!
刀柄处,是一双戴着半截手套的手。
莫子健发出一声惨叫,顿时惊恐抬头,只见祝飞雁不知何时已经倾身靠近,一抬头就精准地对上了那双冷若冰霜的黑瞳。
祝飞雁紧握螺丝刀柄,一点点反扭,同时一刻不停盯着莫子健,没有一个字废话:“考虑清楚了再和我说话。”
啪一声!紧接着螺丝刀被随意甩到地上。
她慢条斯理在莫子健裤子上擦手,声音清晰有力:“我提醒你,我没什么耐心,今天只扎你一刀,不说我就不会再问。”
莫子健呼吸急促,冷汗直流。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只见祝飞雁突然猛地扣紧椅子扶手,拉近两人距离,近到彼此几户都能在眼底看见对方的影子,“但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过来给你一刀,等你想说了再停止。希望你出去时,身上别都是窟窿。”
“你简直就是疯子!”莫子健脸色跟刷了白漆一样,眼底倒映着祝飞雁冷漠的双眼,慌不择路大码:“平白无故绑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对瞿柔做了什么!”
没听到想要的话,祝飞雁压根懒得搭理他,摸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一打开,只见祝安宁的信息接连蹦出来。
【奇怪的人】:妈!你在哪!
【奇怪的人】:回信息回信息!!
【奇怪的人】:妈!土拨鼠尖叫.GIF
“……”祝飞雁感觉脑壳有点疼,她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于是快速敲了几个字回去,然后打开朋友圈浏览,完全没有与莫子健交流的意思。
膝盖上的扎伤深刻见骨,莫子健神色痛苦地扭着臀,却因为四肢被束缚住无法动弹,被狠狠撞了好几下的头也还在隐隐作痛。
半晌,他实在忍不住咆哮:“我不能说!我说了就完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祝飞雁恍若未闻,神情专注地查看怀慈的朋友圈,她刚转发了一条关于丹尼斯办展的新闻链接,她立即点赞并评论:【这么巧,我也挺喜欢他,刚买了票准备去看。】
发完,她退回搜索引擎重新搜索丹尼斯,开始了解他的生平,为接近怀慈做准备。
不知过去多久,始终被当成空气的莫子健莫名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强烈的痛意逐渐麻木,他脸色发白,挫败地垂下头,反复重复一句话:“我真的不能说,大侠、美女,大姐!求求你放过我……”
闻言,祝飞雁终于抬眼。
视线中,莫子健一副丧气模样,面容血色褪去只剩惨白,却硬气得不行。
嘴巴还挺硬——
她微微蹙眉,这对一个十八岁的男生来说非常不正常,显而易见他不仅知道,还知道得不少。
沉默许久,她拉开椅子起身,从桌上拿起止血药粉往他伤口上一倒,扔掉空瓶,毫不迟疑转身上楼。
“你好自为之,我明天再来。”
莫子健:“别走!放我走!!”
同一时刻,祝飞雁的手机再度响起,她脚步一顿,站在楼梯上打开手机。
又是祝安宁发来的信息。
这一次是条语音。
她琢磨两秒,还是点开了,结果耳朵差点被蹦出来的怒吼给震聋:“你骗人!你根本没有在家,我都在X见到你了!还叫我早点睡觉,你又不承认你是我妈,你管我做什么!”
伴随吼声,背景杂乱动感的DJ声震耳欲聋。
隐隐约约的,还有男生询问是否要喝酒的笑声。
“……”祝飞雁反应迅速地将手机拿远,然后掏了掏发疼的耳朵,眉头拧成了麻花。
她这是在发脾气?
这丫头凭什么跟她发脾气?!
祝飞雁不爽地努嘴,未来的她要是真生出这种没大没小的女儿,绝对分分钟一巴掌打上去。
“不能理她,越理她越来劲。”祝飞雁自我安慰一句,直接关机,随即头也不回上楼,锁好所有门窗后才回到山脚。
跨上机车的那一秒,她准备划下护目镜的手顿住了。
等等,祝安宁也在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