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捂着脑袋，两行泪水自他的双眸中簌簌流下，身形略有些痉挛，语气哽咽地出声道：
“他们二族的分支层层递进上去，尽头是两大至高种族，虽说血缘非常稀薄，但他们若是愿意付出大代价，是可以请动至高种族出手的。”
“而我牛马族，已经弱到甚至没有种族愿意将牛马族收为附属种族。”
“我们的诞生本就未遵循自然规律，这片天地，或许...本就容不下我们。”
大头抹了抹眼泪，自嘲一笑：
“抱歉，我又找理由了。”
“归根结底，还是...我太弱了。”
林一的脸色略微有些冷淡，漠然出声道：
“没错，你确实是太弱了，软弱的弱！”
“你觉得...人族不弱吗？”
“我曾见过一个老和尚，转生二十多亿次都还在为弱小人族的寻求出路。”
“他也很弱，在我看来...弱到爆了！甚至还有点蠢！”
“但是他的内心，倒是十分强大，也只有那种人，才有资格坚持看到黎明照耀在大地上时那一寸曙光！”
“弱...又如何！？”
“枯木尚可逢春，否极自会泰来，人生何处不阳关？”
大头懵懵地抬起头，略显呆滞地看向林一。
一时间，四目相对。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竟默契地没有出声说话。
就在此时，一道道身影快速疾掠到了两人的上空，正是那原先离开的牛、马二族的玩家，他们的神情中略有些惊愕：
“靠，果然还在原地！”
“要不是刚才那一连串的爆炸声，真就让他蒙混过关了！”
“我就说我的空间禁制没那么容易失效吧？”
“诶？还有一个玩家，那是...”
“人...人族！？”
“我了个大草！传说中的珍稀种族！”
“我若杀了这人，能提升足足万倍的战力！”
“我的领域能让玩家死亡后在原地复活，大家别急，都有肉吃！”
林一右手微微摊开，笑着看向眼前的大头：
“看吧，他们只想着杀我来集种族拼图，丝毫不考虑招惹我的代价。”
“愚蠢吗？当然很愚蠢！”
“但这种愚蠢...恰恰是你所需要的！”
“在面对未知的未来，一味的恐惧、逃避，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胆怯，做事更加束手束脚！”
“莫用枷锁，套住自己的脖子！”
“阴霾过后的天空，或许会更加晴朗呢！”
林一顿了顿，笑着摊开双手：
“你应该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对吧？”
大头点了点头，他瞬即闭上了双眸，缓缓站起身子，口中不住地喃喃道：
“或许是因为活了太久，我的一腔热血也在一次次对命运的无力中，渐渐磨灭。”
“但我早就该明白的，无论在哪里...”
“世界，都是残酷的！”
铮！
铮！！
铮！！！
三道附带着黑色花纹的法阵，在马小牛脚下忽地重叠展开！
轰轰轰！
数百道黑色大手如一条条巨龙，夹杂着恐怖的威势，破土而出！
分别抓住了空中那数百名牛、马二族玩家！
方才谈笑风生的玩家们，脸色忽地一变：
“这...这是什么级别的力量！”
“如此轻易地控制住了我们，至少是二古境界强者！”
“这是...马小牛的力量？他怎么会这么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若是识相的话，赶紧放手！”
“一只卑贱的牛马，妄想反抗主人？”
“马小牛，你若是对我们做了些什么，初始之地虽大，再无你牛马族容身之处！”
马小牛惨笑一声，嗓音嘶哑地出声道：
“一次又一次的威胁、一次又一次的恐吓...”
“让我变成了麻木行事、思想被种种后果禁锢的行尸走肉。”
“或许，我早就想做一件事了！”
“那就是将你们这些恐吓者、压榨者，狠狠地捏成渣滓！”
握！
马小牛的右手，狠狠握住！
空中的那些黑色大手，同样狠狠一握！
嘭！！！
牛、马二族的所有玩家们，如一颗颗已然成熟的番茄，忽地爆开！
没有任何悬念！
番茄酱四处洒落，空中绽放出了一道道血色烟花！
牛、马二族数百名玩家，卒！
数百条破土而出的黑色大手，缓缓消散。
哒哒哒哒！
空中下起了血雨，砸落在地。
血腥味，缓缓蔓延。
林一已在不知什么时候，撑着一把伞走到了马小牛的身前，咧嘴一笑道：
“孩子，你做得很好！”
马小牛缓缓松开攥紧的右手，长长地吐出一口郁气，仰天长啸道：
“哈哈哈哈~”
“爽！”
“太爽了！”
他略显癫狂地大笑着，像极了蓝星上深受老板pua，刚刚离职的打工人！
无数年积压的不忿，自这一刻起...
彻底释放！
然而！
他笑着笑着，眼泪自双颊缓缓滑下，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失落：
“虽说真的很爽，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
“我还背负了整个族群的命运。”
“果然还是有些冲动了嘛...”
他这副模样...
像极了刚离职的打工人想起了家中老婆孩子，以及房贷压力带来的无力感！
他忽地抬眸，泪眼婆娑地看向眼前的林一：
“大佬，感谢您给予我反抗的勇气。”
“但我未来...可能要浪迹天涯了。”
“能不能请您对牛马族照拂一二，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我都...”
但马小牛的话还未说完，林一便忽地摇了摇头，打断出声道：
“我对照拂一群牛马，没有任何兴趣！”
“我只对你，或者说...我只对你的能力感兴趣。”
“若你对我真的有用，哪怕拖家带口的...我也不会嫌弃！”
马小牛瞳孔微缩，喃喃出声道：
“您的意思是...”
林一左手撑着伞，右手朝着马小牛伸去，咧嘴一笑道：
“牛马族可以成为我的附属种族，接受我的庇护...”
“你的因果...”
“我接下了！”
看着眼前林一伸来的右手，马小牛当即感动得有些泪崩。
他用胳膊擦了擦眼泪，随即同样伸出右手，握住了林一的手，哽咽出声道：
“牛马族...马小牛！”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