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晕倒前的记忆灌进脑海,她支起身,急促紧张地喘息了一下。
四周漆黑昏暗,有流动的凉风吹在皮肤上,同时还有细微的水声,空气中飘浮着一种洞穴特有的气息。
柯善将一颗耀眼的光球凝聚在掌心,周围环境被照亮,她正坐在一块黄褐色微微倾斜的岩石上,脚下是一条低浅清澈的河床,水看起来几乎没有在流动。
这一切这和她想的明显不一样,她觉得她应该躺在休息室柔软的床上醒来的。
该死,艾尔顿竟然没把她救下吗。
柯善呆了几秒,认命地从石头上爬起,至少这条命还在,也没缺胳膊少腿。
四肢还是有些发软,在石头上站稳后,她的双臂忽然狠狠地抖了两下,胸膛碾过一阵激荡电流,随后泛起一股空虚感。
好怪,柯善抬手捂住心口,有一种胸膛被掏空的感觉。
这时候,河对岸传来一些动静,布料的窸窣摩擦声过后,是一道清晰拉长的哈欠声。
“唔,好痛。”哈欠声戛然而止,艾登抱怨的声音响起。
柯善往光球多注入了一些能量,送到河水中央上方,河道不宽,艾登的身影被光芒照耀到,出现在她面前。
少年嫌弃地皱着眉头,偏过半边脸躲避光球发出的刺眼光芒,他赤裸的上半身简直布满了刀口,最长最深的一条从他的左胸斜着往下划到右侧肋骨处,脏污泛黑的血液凝固在皮肤上。
绷带胡乱堆叠在他腰间,像褴褛的破布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柯善猜他一定经过一场惨烈的逃亡。
希德尼和特里德要对他下杀手吗?
“不好意思,伤口没包扎好就睡着了。”艾登故作轻松地用手整理着绷带,全程没有和她对视一眼。
光球就像一轮永恒燃烧的小太阳,弄得他血刺呼啦的伤口泛起几丝灼热痛感,他对这光感到厌恶,但又不想示弱地去处理它,于是装作无事发生。
柯善重新坐了下去,在岩石上盘起腿,用一种近乎仰慕寒暄的语气和他说话:“学长,你能从希德尼和特里德手上逃出生天,到底是隐藏了多少实力?”
艾登低头将绷带紧紧缠绕在伤口上,甚至没有对伤口进行消毒处理,不知轻重的力道使更多的血渗了出来。
但他就像个没有常识孩童,继续自己对伤口的虐待行为,一条手臂绕到身后将绷带紧紧扯好,一朵血花也很快在胸前绽开,“从他们手下逃出来当然容易,我不是还有力气回去把你带走吗。”
艾登端着语气,将睥睨的目光投注过来。
其实不止特里德和希德尼,当他逃进草地上那片树林时,布鲁克斯家的那个老近神种和几个颇有实力的高等种忽然从天而降,将他包围,将他重伤,差点就留住了他。
柯善被噎了一下,感到些许耻辱。但同时,她也看出了他的支绌和勉强,那张尖窄的脸透露着难以掩藏的苍白脆弱。
她依旧和颜悦色地笑了笑:“那学长做这些事,是不打算回到索美特之塔了吗?或许我们现在回去,导师他们还能看在师生情谊上将你保下。”
艾登也笑了起来,笑得要比她明媚许多,他在那边的石头上晃了晃腿:“这就是你为了从我手下逃走做的挣扎吗?”
柯善像是被提醒了似的哦了一声,她是应该第一时间想着逃跑才对,于是她收起了客套,微微拉下脸:“那你能放了我吗?”
胸膛的皮肤下忽然传来一阵无法触及的麻痒,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胸骨上爬行。
柯善压抑着陡然急促的喘息声,用手捂住胸口,难受地在上面捶了捶:“还有,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艾登咯咯笑起来,他的身形在对面的岩石上消失,出现在她身旁。
他凑近她身后说道:“虽然你体内的力量会排斥掉斐尼明思之印,但普通的傀儡控制术对你来说效果出乎意料地不错。”
浓重的血腥味立即萦绕住她,柯善后颈起了鸡皮疙瘩,忙不迭从他身前溜开。
也就是说,她的身体里现在藏着一只傀儡。
柯善感到一阵恶心,回过头凌厉地瞪了艾登几眼,而后将怒气压下,背对着他挑衅道:“为什么学长会这样认为,斐尼明思之印难道不比普通的控制术厉害?”
她把力量集中在胸口,锁骨旁边的血管亮起莹莹的光,试图逼出那只东西,柯善觉得这应该会比之前容易。
艾登出乎意料地沉默起来,他慢悠悠地举起一只手,握成拳头,手背对着她的后背。
身体里的光元素集中在胸口,那只傀儡躁动起来,柯善的胸腔时而一阵紧缩,一阵鼓胀,将她折磨得额头挂满汗珠。
和埋藏得极深的斐尼明思之印不同,那只傀儡虽然常态下都能感受到其存在,但就像只嗡嗡乱飞的苍蝇一样,无法捉住。
柯善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再次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泛着黑气的拳头,恶意十足地对着她。
“没用的,你现在的力量和我抗衡不了。”艾登满意地笑了,手臂松懈地垂下,同时顺势在岩石上躺下来,“只要我能体会到你的反抗,我就能加固这个傀儡魔法。”
他躺下来的姿态像只脆弱的猫科动物,柯善没忍住,翻起身快速攻向他的咽喉。
在离艾登的脖子还有大概七八公分时,她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扯住了动作,下一秒,十根手指传来一种被门狠狠压了似的痛感。
柯善惨叫出声,跌坐在地上捂住自己颤抖的双手,艾登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的指尖立即开始发热发烫,温度急剧升高,像被放在炭火上烤。
汗水从额角飙落,她急匆匆地跳下石头,将手浸入冰冷的水里,灼痛感有所缓解。
柯善瘫坐下来,胸腔里发出一些咯咯的粘糊气音,仿佛是傀儡得意的笑声。
“不可以攻击主人哦,不然会受到惩罚的。”艾登翘起腿悠哉地晃着,目光却看向黑暗的洞顶。
柯善第一次体会到恨一个人的感觉,憋屈又无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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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只能在脑海中想象此人各种凄惨的死法安慰自己。
水中,手指的痛感逐渐消退,她发了会呆,把湿漉漉的手指擦在衣服上,然后浑身疲惫地爬回少年身旁,跪坐在他身旁,同时也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学长,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要控制我?”
他把目光从洞穴上的黑暗里转到她脸上,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因为思考显得有些天真,“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你了吗。”
“如果是之前你在顶楼说的,我以后会对你造成威胁,为什么不直接将我杀掉?”
艾登叹了口气,撑着岩石坐起身体,柯善猜此刻他估计很想身后有一块能供他倚靠的石壁。
他开始为她解释起来,但语言的逻辑串联能力稍显不足:“你的力量,还有我的力量,和普通近神种的不一样,这就是你能将斐尼明思之印排斥出体外的原因。”
柯善将他的话在脑海里重复了一遍,眼里还是闪过疑惑。
她和艾登四目相对,后者笑了笑,握住她的肩膀,眼睛泛起宝石般的光泽,“所以,我当然要留着你,直接把你杀掉太可惜了。”
“希德尼学长确实说过我的天赋和别的光系近神种都不同,对光洛的学习十分有益。”她甩下他的爪子,观察着他的神色缓缓分析起来:“光洛是远古的神招,斐尼明思之印同样也是失落许久的禁招,你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最重要的是,斐尼明思可以夺舍光洛练习者的躯体,但我却能将斐尼明思载体自动吐出体外,所以我们不同于其他近神种的力量可能是——”
“同源的!”
艾登抢在她面前将这个词说出口,同时把脸凑得极近,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手指勒进肉里:“斐尼明思之印几乎可以控制所有人,只要这个人有正常的思维意识,但是除了你。”
“啊……”
“除了你!”像是对她的反应不满意,艾登又提高语气重复了一遍,他的眉头高高耸起,仿佛在宣布柯善是什么了不得的救世主。
柯善被他一把推倒在岩石上,满脸的莫名其妙,她可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自己的力量和艾登这个黑暗系近神种是同一类,快别恶心她了。
她没有歧视黑暗系近神种的意思,更别说像那些人一样做出歧视性的行为,但那仅限于他们不和她扯上关系。
然而艾登看起来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了,他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身上原本还算洁白的绷带再次被血彻底染红,低下头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忽然将腿一抬,跨坐在她身上。
柯善脑海里警铃大作,直起身狠狠地推了他肩膀一把:“你干什么?!走开!”
艾登两只手禁锢住她的胳膊,脸上挤出一种很恶心的笑,他身上的血已经兜不住,完全淌到她白色的制服上,那探究审视的目光看进柯善眼睛里,仿佛要把她洞穿。
“我很好奇你的来历。”他说,目光往下滑到她的喉结处,“你的身体构造,好像和一般男人的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