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和那姐弟俩夸下了海口,齐微择了个好日子,准备再进宫一趟找齐铭说一声这事。一路上阳光普照,微风袭来,齐微惬意的很,坐在轿上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未曾想迎面遇上宋容。
“长公主安好。”宋容贵为平阳侯,是不需要同寻常臣子一样行礼的,因而只是点头问安,齐微高高在上地应了一声,眼神定在宋容清俊的脸上。
她与宋容擦肩而过短短几秒,眼睛还望着那方向,直到倩笙提醒才依依不舍地回味起来。上次春日宴情况紧张,没注意细看。如今仔细一瞧,平阳侯当真生得一副好皮囊,与齐微府里那些戏子不同,眉眼流转间带着股英气,身姿又挺拔修长,如一把利刃,叫人见了真是难以忘怀。
若宋容知道,被人拿来与戏子容貌相比,必然怒不可遏,可齐微却不以为然,只是嬉笑般问了一句:“你可知平阳侯有无定亲?”
“据奴婢所知是没有的,只是听说老侯爷与当时的国子监主簿交好,不顾家世门第也要指腹为婚,只不过那家夫人的姑娘早产,没能活下来。之后......便没再听说了。”倩笙见齐微兴趣盎然,悄咪打探道,“长公主莫不是对平阳侯......?”
“别瞎说。”
齐微的思想可比大庆国的所有女人加在一起还要开放,左右她都是做过人妇的了,又不是少不经事的小姐,宋容这般姿色,有机会玩玩倒是不错,做正经夫妻还是算了。
她刚才逃离了虎口,可不想这么快又入狼窝。
说话眨眼间,轿子便在养心殿门前停了下来,齐微理了理发钗,端正地走到门口朝太监道:“有劳公公通报皇帝一声。”
“哎哟长公主,您怎么来了!”公公面色有些苦恼,殷勤道,“这可真不巧,皇上正在里面和大人们议事呢。”
“倒是本宫唐突了,公公可知道皇上多久可得空?本宫就在此等着。”齐微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哪甘心就这么空手而归。
“长公主,以奴才之见,您还是先请回吧。皇上今日发了好大的脾气,怕是不宜见人。”
“发脾气?怎么会,皇弟一向最是温和宽容,鲜有发怒的时候。”齐微不过使了个眼色,倩笙便从袖子里掏出银子来悄悄塞给太监。
“使不得使不得......”太监装模作样地拒绝了一番,随后收进囊中,微微凑近齐微低声道,“似乎是为着什么使臣的事情。”
“使臣?”齐微倒是听说了塞外部落乌纳族要来大庆面见圣上,讨论互市的事情。
“别的,奴才就不知了,总之长公主今日怕是见不着圣上。”
乌纳族是传统的游牧民族,他们一向善战更好战,野蛮的文化和大庆背道而驰,是与大庆比邻中实力最强劲的部落。两族一向关系紧张棘手,从祖宗时期就开始打仗。直到前几年,一场天灾让乌纳族滋生瘟疫,不停蔓延到牛羊甚至人类身上,他们连生存都成问题,这才选择与大庆缓解关系,转循休养生息之道。
此次大约也是派使者过来维护和平,开设互市互利,方便两族交流共存吧。
齐微这么想着,缓缓道:“好吧,那本宫就不打扰了,烦请公公待会儿和皇上说一声本宫来过。”
“那是那是,长公主慢走。”
虽然今日见不到齐铭,齐微也不愿白跑一趟,转而让人调转方向去了怀阳公主那儿。
怀阳住所一向是欢欣吵闹的,今儿却安静得不寻常,齐微让人免了通传,走进就看见齐韵趴在桌上长吁短叹。
“皇姐!你怎么来了!”齐韵见了齐微,忧愁的脸色有所好转。
“进宫一趟,顺带来看看你。怎么了,这样闷闷不乐?”齐微抚了抚她的肩膀,“谁又惹我们怀阳生气了?”
“还不是皇兄!”齐韵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开始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一团。
“前几日还好好的,今早突然来了我这里,莫名讲起我的婚事来!”
齐微在心中算了算,问道:“你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龄,皇上一向疼爱你,况且你的婚约是先帝在世时定下的,是左丞之子不合你的意?”
她还没等齐韵开口,自行言语道:“不应该呀,许家二郎家世不必说,何况年纪轻轻就中了探花,今后必堪大任,人品贵重,容貌也不错。”
“皇姐,这些我都知道!”齐韵打断她,面色纠结,显出一丝羞赧,“我.....他.....我知道他很好,可是......可是......”
“可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齐韵见鬼般看向齐微,咬紧嘴唇,支支吾吾卷着手上的帕子。半晌,视死如归般点了点头。
齐韵报出了个名字:“他是今年中举的儒生,虽然名次不靠前,可考了第一次便中了!对我也很好......”
“你们相处过了?”齐微面色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我扮成宫女溜出去,只是与他吃了两顿饭,别的什么都没做!”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溜出宫,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如何是好!就算要瞒着皇上,也须提前来知会我一声。”齐微着实被齐韵的胆大震住,喝了口茶压惊,又问道:“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他并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心悦于我,他曾许诺,就算我只是个平民,他的心也断不会变。皇姐,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齐微听到这里眼神渐暗,冷声道:“呵,就算是个平民,可你并不是平民。”
少年情深,一见钟情,一切的一切都与她当年太过相似,让齐微不由得想到昔年,沈尚温也曾在花前月下许下诺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事实证明,诺言有个屁用。
“皇姐,你相信我,他和沈尚温真的不一样!”齐韵知道齐微在想什么,慌忙道抓住齐微的手声情并茂道。
齐微简直要白眼一翻昏过去,怎么皇室公主个个都生成了恋爱脑,这要怎么救?
“怀安,你可还记得当日我不惜自毁清白,执意嫁给沈尚温,你说了什么?”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齐微清冷的嗓音响起:“公主下嫁,绝不会有好结果。”
“你想要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未必与你同心同德。若他珍惜你,便不会约你冒着风险出宫私会!被相识人看见引起流言蜚语,你该怎么应对?”
“可皇姐不是说,别人的话何必放在心上,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那是因为我已经饱受其苦,如今虽为人诟病,却也轻松自在。而你不一样,你了解过他的家庭吗,你知道婚姻代表多大的责任吗?你们两人的地位相差如此悬殊,他势必会利用你的权势、你的财力来达到他的目的,这其中能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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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就算有,也抵不过利益的万分之一。”
齐微将话说得这样决绝,可惜齐韵的面容被阴云笼罩,一味执拗道:“他说了,他要凭自己的努力配得上我。”
“就他?努力八百年也一样配不上。”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你我不过是投了个好胎而已,何苦要这样看不起他?”怀安像是被齐微的话刺伤,“对我来说,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权贵子弟,都比不上简简单单的他。”
“简单?他出身平平,才貌皆不出众,能让你一见倾心并如此为他说话,我看就很不简单,而是心机颇深吧。”
齐微知道自己这样说有些冷血,怀安从小被精心呵护,在宫里长大,没受过半点磕碰,因此到了这年纪依然单纯烂漫。对怀安来说,或许揭开真相太过残忍,但哪怕被她记恨,也好过见到自己的悲剧在怀安身上重演。
“无论他想与不想,别人都会因为你的缘故对他另眼相看,况且你要违背先帝的赐婚,就必然会得罪左丞家,若是那人日后仕途不当,就会把一切归咎于你。怀安,你还有大好年华,何必要重走我当年的老路?”
齐韵见齐微不松口,放开她的手,有些委屈道:“为什么皇姐遇人不淑,就要对他人也存有偏见?”
“我本以为,就算所有人都反对,至少皇姐是能明白我的。”
齐韵语气中带着哽咽,心一横竟威胁齐微道:“如若不能嫁给意中人,我便寻了三尺白绫去上吊,或是饮毒酒上路,总之不活了!”
“齐韵,你出息了?堂堂大庆公主,为了个男人寻死觅活,真是好大的志气。”齐微按下心中怒火,气极反笑,唤来一侍女道,“去寻白绫来。”
“长公主......这......”那侍女为难地看向齐韵。
“还不快去!”
齐韵显然没想到齐微这般雷厉风行,呆滞着看着她,哪有个公主的样子。
齐微将白绫从侍女手上抢过来,一把扔在齐韵面前:“既然皇妹心意已决,也别挑日子了。你今日死了,我明日就屠尽那人九族,他要是真心爱慕,走得快一点还能在黄泉路追上你,在地底下再续前缘,做一对苦命鸳鸯。”
“不是心意已决吗,怎么还不上路?”
齐韵望着那白绫浑身发抖,转而已经扭过头小声啜泣了起来,齐微听见呜呜的哭声心底也不是滋味,可依然道:“就算今日我的话讨人嫌,我也要说完。嫁给许家二郎是门当户对,他父亲又偏心他,你收心好好过日子,左丞家定然不会委屈了你。可执意去倒贴一个寒门子弟,你所谓的‘真爱’行径只会让人觉得你轻浮、好摆弄。”
“齐韵,你把皇姐的话好好想一想,皇姐言尽于此。这门亲事不仅皇上反对,我也不会同意。”
齐微说完走了出去,深深叹了一口气,倩笙扶着她悄声道:“怀安公主日后定会明白长公主的苦心。”
“但愿吧。”她叹了口气,随后吩咐,“找人给皇上递个消息,他急着催婚,大约也是有所察觉了。”
原本若是怀安单纯不愿嫁人,齐微还能帮着在齐铭面前说几句话。可如今要断了她这荒诞的念想,就只有尽快让她成婚,令两人再无可能。
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只盼齐韵不要如她般固执,定要等到镜花水月破碎,梦醒之时才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