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玉躲好后,萧珩反手将匕首扣在背后缓缓贴近门边。
此时,雕花木门被轻轻打开了一条缝隙,先是一只黑靴探了进来,再然后是一个男人的肩膀慢慢挤进门内……
就在他大半个身子即将进来时萧珩举起匕首猛地向他刺去!
锋利的匕首划破空气直抵男人心口,那人犹如闪电般迅速闪进室内,同时铁钳般的手掌精准扣住萧珩持刃的手腕。
“哎呦!萧容瑛!是我!”薛仲怀笑嘻嘻地在他脉门上轻轻一敲,匕首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萧珩看着往他地板上大马金刀一坐的薛仲怀,眉头紧皱:“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头啊。”薛仲怀自顾自地说道,“哼!次次找你喝酒你都不喝,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忙什么呢,是不是藏人了?!”说着便往屏风后面走去。
很快他就发现了屏风后面的人影。
“哎呦喂!还真藏着人呢!”
“薛仲怀!再往前一步剁了你的狗腿!”
薛仲怀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嚣张:“来啊,你打得过我再说。”
眼看着那人就要绕进屏风里面,阿玉及时闪了出来:“薛哥哥。”
薛仲怀停下脚步,眉毛一挑:“嘿!还真藏着个美娇娘?!”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阿玉一番,单手摩挲着下巴:“嗯……看着还有点眼熟?”突然他猛地一拍脑门,“你不就是那个小丫头嘛!!”
萧珩走过来,语气森森:“看来你这辈子是不想喝我府上的桑落酒了?”
薛仲怀连忙倒退几步,离阿玉远远的,双手举起:“别……别,开个玩笑嘛?”
他重新又盘腿坐在了萧珩的陶案上,说道:“你的后院不是只你一个人住吗,怎么让这个小丫头进来了?”
“关你何事。”
薛仲怀笑出一口白牙:“不关我的事,随口一问嘛~瞧你,那么大的火气?”
“你来这到底有事没事?”
“有事!找你喝酒!你今日不陪我喝酒我就在你这睡下了!”薛仲怀就地一躺,翘起了二郎腿。
萧珩:“你起来,去西馆。”
“得嘞!”
薛仲怀像个猴子一样立即跳了起来。
阿玉还愣在原地,萧珩道:“把字收好,等我回来要检查。”
“哦哦,好。”阿玉乖巧点头。
薛仲怀也扭过头来朝阿玉挤眉弄眼。
两个人很快走远了。
阿玉把字帖整齐摆放在陶案上,然后双腿抱膝,望着案上的烛灯发呆。
这天晚上萧珩很晚才回来。
他推门而入,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就连眼眸都有些许涣散。
“哥哥?”阿玉起身扶他。
萧珩朝她摊开掌心,沉声道:“课业拿来。”
阿玉抿唇,只得将今日练的字递给他,烛火摇曳,映得纸上的字迹忽明忽暗。
萧珩垂眸扫过,眉头越皱越紧,半晌后嗤笑一声:“你这个字啊……都练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猫抓狗爬之迹?”
阿玉讪讪,小心嗫嚅:“哥哥,你前两日还说我的字有长进了。”
萧珩:“有吗?”
阿玉默默点头。
“那必不是我。”
阿玉哑然,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哥哥醉了,我扶你去歇息。”
萧珩未应也未挣开,任由她引着往内室走。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寝室。
屋内陈设极简,显得冷清又肃穆,案上青灯如豆,照亮了上面摆着的几本典籍,阿玉匆匆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他做的集注。
“出去吧。”萧珩和衣躺下后闭上了眼睛。
“哥哥你好好休息。”阿玉轻手关上了门。
*
春三月,仙居苑破土动工。
工部侍郎宋尚明奉旨监理,在民间广征奇珍异宝。
一时之间,东市涌来了许多商贩以及西域客商,连带着铜驼街都比以往热闹了不少。
阿玉提着竹篮去王婆铺里拿一早订好的鲜鱼,半路上看见一队吹吹打打的西域商人,她不由得好奇,也跟着围观的人群走了一段,等回神时已置身陌生街巷了。
这里商铺林立,大小酒楼鳞次栉比,阿玉正要往回走突然看见沈玉从一家酒楼里鬼鬼祟祟地跑了出来。
阿玉本想喊他,可他早已神色慌张地挤进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开始了!开始了!”
耳边陡然响起一阵吵嚷声,人群如同鱼儿般迅速聚拢,阿玉被包在人群堆里走不出去了。
她只好侧头问旁边的人:“大伯,什么要开始了?”
“临楼琴会呀!”
“那是什么?”
大伯指了指沈玉刚才出来的酒楼说:“看见二楼没?等会儿陈大公子要临楼弹琴了!”
阿玉顺着大伯的手指往楼上看去,只见雕花木窗洞开,露出一截霜色袍袖。
紧接着一名罗裙少女怀抱焦尾形制的古琴走了出来,她把琴放在案上,又点燃了上面的莲纹博山炉,待第一缕香冉冉升起时,那位霜色袍袖的主人出现在了窗前。
正是那日斗富的陈洛。
他跪坐在紫檀案边,轻抚古琴,随即信手而弹,一连串的音符如同高山雪水,深泉叮咚,引得楼下群众一阵欢呼叫好。
阿玉却皱了皱眉,自顾自道:“没哥哥弹得好。”
“是吧!我也觉得他弹得不怎么样!”
阿玉惊诧回头,看见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个绿裙少女,她以白纱覆面,只露出一双三月桃花般的眼睛。
她继续笑眯眯道:“你可千万别看上他!这个人平日里最喜欢装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何这么说?”
她凑到阿玉耳边,小声道:“去岁铜驼街斗富石达输了他一局心有不甘,事后买通陈洛的下人知道了煮豆粥的秘密,陈洛一气之下就把那个下人砍成了七八块喂了野狗!此人表面光风霁月,实则毒蝎心肠!”
阿玉诧然:“真的?”
“真的!”
二人说话间又有一位公子坐在了窗前,此人一身锦衣华服,眉宇间邪气横生,摇着一把羽扇悠然自得地睥睨楼下的人。
阿玉看清他的脸时心里一抖,居然是上次想把她掳回府上的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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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少女又道:“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也不要看上他!”
阿玉脸色变得青白,侧头问少女:“他是谁?”
“于文清,都说人如其名,可他却是恰恰相反!”少女续道,“于大人怎么养出了这么个败家子!成天就知道喝酒狎妓,一件正事都不会干!他们比阿瑛差远了!”
被叫做败家子的于文清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楼下拥挤的人群道:“瞧瞧这些贱民,咱们陈大公子弹个琴而已,他们疯了一样围堵在大街上,实在可笑。”
陈洛弹完曲子也看了一眼楼下的人,语气悠然:“身贵者最爱看蝼蚁仰望,不是么?”他垂眸轻笑,“看他们跪伏在地,将你奉若神明……”
“言之有理!他们越是卑躬屈膝我越是痛快!”
陈洛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你完事儿了?”
“完事儿了,真是飘飘欲仙啊,陈大公子当真不试试?”
“尚书令的爱子自然是百无禁忌。”陈洛突然重重按弦,发出“铮”的一声响,“在下区区六品小吏,岂敢造次?”
于文清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六品又如何?!我那个父亲,宁肯提拔门生也不给我个官职做做,整日只会训斥我,害得我在那一帮公子哥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于公子腰缠万贯,私邸遍布皇城内外,又有成群姬妾侍奉在侧,此等逍遥已然羡煞旁人了。”
“纵然享得荣华富贵,可没有官职加身,照样被人耻笑!”
陈洛不语,开始弹奏第二首曲子,楼下又传出一阵叫好声。
阿玉和那个少女也抬头朝他看去。
陈洛边抚琴边说道:“父死子继,荫封承爵,于公子莫要着急。”
于文清叹道:“还好有陈大公子宽慰,这日子还算得趣些。”
“公子!”突然一个布衣侍从慌张跑上来:“于公子!不好了!不好了!于大人晕倒了!”
“什么?!”于文清脸色大变,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吠道:“怎么回事儿?!”
琴声未停,陈洛也看向侍从。
那个侍从吓白了脸,口齿也不大利索:“不知道啊,于大人下朝回来的路上就晕倒了!抬轿的马夫一路奔回府里,这会儿正请了郎中看呢!”
于文清回头道:“陈兄,我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陈洛道:“若需帮忙,于公子尽管开口。”
于文清点头匆忙而去。
陈洛弹完曲子后示意侍奉在旁的女婢关窗收琴,他双手背在身后,徐徐离开。
楼下众人一脸好奇:“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收琴了?”
“不知道啊……”
行人陆陆续续散开,阿玉一回头,先前的少女也不见了踪影。
她也顾不得多想,提着手中的竹篮赶紧往回走,好在王婆还等着她,阿玉取了鱼后一路回了萧府。
另一面,于文清坐在轿子里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奴才倒是快点啊!小爷是没给你们饭吃吗?!”
抬轿的马夫脚步不停,连连加速。
于文清在轿子里晃来晃去,辱骂不止,好在是半炷香后到了于府。
“爹!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