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晔在府门外一路前行,一出侯府大门,就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特意着了燕京禁卫军侍卫独有的轻裘铁甲,正排布着府兵驻守方位的禁卫军侍卫队队长潘毅。
此前初醒时,在原主的寝室之中,走上前欲搀扶起倒地的刘公公的,正是这位潘毅。
西关侯府遭逢大变,原本王府的五百名侍卫编制被裁撤,原主昏迷期间本就自行四散了大半。
经历了刘公公与禁卫军一事后,又跑了许多,如今还坚持到现在,愿意无名无分留在侯府的,不过三四十人数。侯府突然被围,这几十人也接到消息,齐齐聚了过来,暂时守着侯府大门,与禁卫军和刺史府兵对峙。
看到刘子晔出来,这些人自动以其中一人为首,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刘子晔视线短暂略过那个被几十名侍卫自动当做中心的人。
瞧着二十几岁的年纪,十分结实精神,但除此以外也没什么特别出众之处,甚至原主的记忆中也搜寻不出这个人的半点信息。
想来是个原主从未看上眼的普通侍卫,便蜻蜓点水般迅速划走了。
刘子晔站立在侯府台阶前,笑呵呵的冲着潘毅招呼:“原来是潘队长去而复返,好生威猛啊!”
潘毅在看到刘子晔的瞬间短暂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翻身下马,在侯府前的大街上单膝跪地行礼:“臣潘毅见过西关侯。”
刘子晔笑吟吟的,却不叫他起来,只看着他道:“不知潘队长此举却是何意啊?难不成准备把我们这西关侯府围困起来,无潘队之令,任何人包括本侯爷都不得擅出?”
“臣不敢。”
潘毅再次低首回了一礼。
“臣奉圣命,一路护卫刘公公至西关侯府宣读圣旨,却不料,刘公公却意外身亡。臣恐难复圣命,只能暂时将刘公公一事如实上报,驻扎原地以待圣命批复,在圣命抵达之前,臣需要确保侯府中人不得无故擅离,以免届时有违圣命。但臣绝无限制侯爷外出之意,侯府中人只需照常办事,我禁卫军及西关刺史府的府军,都会派人从旁协助的!”
刘子晔笑了笑。
从旁协助?说的倒好听,不过就是全程跟踪看守罢了。
自己方才一剑斩了刘公公,潘毅必然是震惊愤懑的,但又碍着原主这圣祖嫡幼子的身份,不敢对自己如何,只能带着刘公公的尸身,暂退西关刺史府。
但想来,他自认为自己这口气憋的不小。
从他的角度看,从西关王到西关侯,论血脉,刘子晔的确是大周朝一等一的矜贵,可在实际的权势地位上,却是大周朝诸位王侯当中的末流。无论是当今皇帝,还是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的太子殿下,都明确表示出了对西关王爷的极度不喜,只要有机会能给曾经的西关王爷一些教训和难堪的,就绝对不会错过。
他一个禁卫军的队长,是不能擅自拿他怎么样。
可是,西关侯杀了御前宣旨太监刘公公这一件事,叫他给报到燕京,少不得皇帝要再次降旨,处置这个本就声名狼藉、不得圣心的落魄侯爷!
刘子晔:“若本侯爷要出府办事呢?”
“那臣下自当亲自侍奉左右。”潘毅把礼数样子做的很足。
吃一堑长一智,刘公公已然僵硬的尸体尚且停在刺史府,潘毅自然不会再在同样的坑上,去触这位小侯爷的霉头。
“行啊。”
“那就随本侯爷往西关刺史府走一趟吧!”
去刺史府?
潘毅一怔,一时之间,他也没有问西关侯为何要去刺史府的立场,只得挥了挥手,叫了十来个禁卫和几十员府兵跟上。
刘子晔则回身对杜晖耳语几句,让他多叫上些王府仆役同去。
视线流转间,她看到刚刚那名打头的侯府侍卫,伸出手指点了点:“还有他,让他再点十几个留下来的侍卫一起。”
杜晖顺着刘子晔所指看过去,认出这是曾经的王府侍卫队的一名侍卫,名叫靳劼。
在西关王去世前一个月才编入王府卫队,不成想王府经历了这等变故,靳劼还能坚持留在侯府。
他颔首道:“好。”
除了这几十名兵士,还有杜晖,夕映,侯府暂时得空外出的十来名管事仆役,浩浩荡荡去了西关刺史府。
要不是这位潘队长调了刺史府府兵来,刘子晔原本还没打算这么快上门去寻这位西关刺史。
在原世界线当中,西关之地独立为一郡,依大周朝制设了治理当地民生与军务的刺史府。
从西关王刘勉举家迁居至此,建府开爵之后,西关郡每年除了盐铁一类由朝廷直营的税收之外,其他地方民赋、商税乃至物产等,都要在送往朝廷之余,按照朝制拿出用于供养西关王的一份。
名义上,西关刺史府位于西关王的封地之内,按理来说西关王对于刺史府的行政,应该具有比较强的干预力。
但西关王从圣祖皇帝驾崩、被当今皇帝打发到这千里荒凉边塞就藩之后,皇帝对西关王的极度不喜与刻意打压,是大周朝上下人所共知之事。不仅西关王于西关刺史府而言毫无节制与威慑力,西关刺史府反过来还是监视西关王与西关王府的一方,负责将王府的一切举动,随时上报燕京朝廷。
兼之西北边塞的千里之地,民户只不过大周朝一城之数,朝廷根本无心在此地深耕治理。
因此,西关刺史府几乎完全就是高度受到皇帝操控,用来监视和控制西关王府势力的工具。
至于什么西关郡的治理,从来都是其次。
刺史府的现任刺史名伊柏利,已经在西关郡刺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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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任上干了将近十年,于西关侯府众人来说,那可是老熟人了。
大老远的,伊伯利就听说了西关小侯爷要来刺史府的消息。
潘毅向他调刺史府的府兵,他自然没有不交出去的道理,这西关小侯爷是柿子只敢挑软的捏,来寻他伊伯利的晦气了吗?
伊伯利一双眼转动,盯了盯被燕京禁卫军高调停放在刺史府前堂正中央的刘公公尸体,脖颈上被利剑切割的狰狞伤疤,黑红翻卷的皮肉,满身的血污,与惨白青黑的面孔四肢。
按说,西关侯已非西关王,连仅存的名义上辖制他这一刺史的权力,也彻底失去,伊伯利根本无需当回事。
可是……
这西关小侯爷从前还是王府世子的时候,曾经做出多少无礼又鲁莽的事情,甚至把自己这个刺史指着鼻子骂八代祖宗,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伊伯利从来都把这样的行为放到眼里过。
可今天,他莫名的有点没底。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更何况,西关小侯爷这个光脚的,可是圣祖皇帝嫡幼孙!
真就不管不顾,豁了出去拉着自己陪葬,自己窝在这地方兢兢业业多年,一朝成空,冤枉不冤枉!
与其如此,不如现在舍却些脸面,叫这个小侯爷散散他那脾性,熬到圣旨下来那日,就能出头了!
伊伯利一拍桌案站起,在刺史府属官的震惊目光中,断然道。
“走!召集刺史府诸位属官,全部都到府衙外头,迎候西关小侯爷!”
众属官:???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要是没记错的话,三个月前,还是西关王府世子的刘子晔,还因为刺史克扣他们王府爵禄,把他们刺史大人的脸都挠花了,生生半个月没脸出来见人。
怎么就一朝前尘旧事皆泯了!
刺史府的别驾佐官卢彦朋道:“刺史大人,这西关侯为当今圣上不喜,西关王不在了,无人再为其消灾挡难,正是那彻底落了污泥沟的王侯!俗话说,落草的凤凰不如鸡,您还给他个什么脸面?”
一旁的其他属官也附和道:“是啊大人,想想之前这西关侯还是王府世子的时候,咱们哪个不是绕着他的道走。现而今,还何必要上赶着去会他?”
卢彦朋又说:“伊刺史您就假称有公务在身,不得空闲,叫下官去把这劳什子小侯爷打发走便罢!这位祖宗的手段,还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多叫几个府兵来,挡着些他使蛮也就是了。”
伊伯利想了想,摇头道:“不。”
“潘队长虽然已向燕京请了旨,可旨意发还到此地,少说也要一个半月。穷途末路的人,咱们不能和他硬碰硬啊,更何况本官即使今天躲过去了,难不成这一个多月的世间里,时时处处都要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