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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 69 章

作者:关以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恐惧到了极点,夏星月反而镇定下来,她开始飞速思考。


    这些女尸,无论穿着还是外貌,和自己相差无几,是自己,绝对没有错。也就是说,她已经重复抉择,重复的在酒店和暴雪中重生又死去过很多遍了。


    如果不想成为雪地里无数尸体中的一个,她必须要打破这个循环。


    可是问题是,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陷入这个循环的?


    她开始仔细思索起来,从踏入海岛开始,她和队友们几乎没有长时间的分头行动,如果她陷入了循环,那其他人呢?顾临川、路池……他们和她是陷入了同一个循环,还是分别陷入不同的循环?


    同一个循环之间开启的机制是什么,如同衔尾蛇一样,以自己的死亡为开始和结束选择?创造还是毁灭?开启生命还是死亡?


    如果是不同循环,那么进入不同循环的条件又是什么?不同循环之间是否存在交集,能否融合,打破?


    纷纷扬扬的落雪,无边无际的白色,她的身体小小的,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


    心里思绪翻涌,万千念头闪过,夏星月心一横,决定掉头。


    目光沿着来时的方向。雪下的很大,来时的脚印上已经落了一层厚雪,白茫茫的,仿佛她从未踏足过。


    她走了太远太远了,除了继续走下去,已经无法回头。


    夏星月站在一片纯白之中,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点。


    她伸出手,雪片不再密集地砸落,风也忽然诡异地平息了,厚重的白色雪云如同幕帘,被一双无形的手从两边拉开,露出铅灰色的、毫无生气的天空。


    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真空般的寂静。


    夏星月用手抹了一把被雪水模糊的眼睛,内心的恐惧已经完全被平静取代。


    雪,已经完全停了。


    “吖吖——”


    一个黑点由远及近,抬头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黑色的喜鹊,扑棱着翅膀飞过。


    如果大海里猛遇到海鸥,那么附近就一定有岛屿。如果在雪地里遇见喜鹊,那么附近一定就有森林。


    她抬腿,沿着喜鹊飞去的方向追去。


    “等等我啊!”她大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喊声,喜鹊居然真的诡异的停在半空中等待她追上去。


    她跟着喜鹊,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吖吖——”


    喜鹊回头,在她面前低飞着掠过,又冲入云霄,消失不见。


    夏星月累的用双手撑住膝盖,艰难的抬头。


    四面八方,目之所及,苍茫的雪原上赫然耸立起一座座建筑。


    不是零星的避难所,也不是风格各异的村落。


    是酒店。


    一模一样的酒店!


    和之前的酒店一样的,像是被同一个流水线的模子拓印出来,整齐又毫无生气地矗立在雪原的各个方向。


    同样的高度,同样的轮廓,甚至连外墙的装饰细节、门口悬挂的招牌,都分毫不差。


    结冰的喷泉,高高耸立的维纳斯,巨大的落地窗反射着灰蒙蒙的天空,像无数只空洞无神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雪原中心那个渺小、不知所措的身影。


    眼前的建筑像一道没有围墙的牢笼,将她死死围困在这片诡异之中。刚才那只黑色喜鹊的“吖吖”声仿佛还残留在冰冷的空气里,此刻却更添了几分不祥的预示。


    夏星月下意识的抱紧自己,目光在这座一模一样的建筑间逡巡。


    最终,夏星月深吸了一口凛冽到刺痛的空气。


    这么重要的时刻,必须要慎重选择。


    进去,还是继续往下走?


    她慎重的伸出一只手指头,慎重的开口:“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是谁。谁跟我走。要是不走,你是小狗!”


    “嗯,就是你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选定的那座酒店走去。脚下的积雪发出单调的“咯吱”声,在这片死寂中格外响亮。


    手指被她咬的伤痕累累,她也不想再咬了,从衣角撕下一块布,系在酒店在的大门上。


    踏上覆盖着薄雪的台阶,推开扇巨大的门,即使隔着冻僵的手套,寒意也直透骨髓。她用力推动沉重的门扇。


    一股带着陈旧地毯、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金属锈蚀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瞬间取代了户外清冽的冰雪气息。


    门在她身后沉重地、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灰白的天光。


    “不准动!”


    太阳穴被什么东西顶住,门后的阴影里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夏星月没有听从威胁,猛的转头。


    “路池!”


    “不要动!”


    路池慢慢从角落里移出来,看她的眼神带着警惕与审视。


    “我靠,你怎么老了这么多?”眼前的“路池”看起来起码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了,虽然五官和年轻的路池非常相似,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红唇似笑非笑,是她熟悉的人没错。


    但此刻,那张原本年轻饱满的脸庞却布满了的皱纹,特别是眼角,被时间留下深刻的痕迹。曾经浓密的黑发变得稀疏灰白,眼神里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疲惫和。


    原本酷爱潮流的他,他穿着一件半旧不旧的厚外套,好像绿色又好像灰色,旧的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他身形微微佝偻着,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压。奇瘦无比,脸颊凹陷已经不是单纯的变老,而是几乎瘦到皮包骨。


    “路池……的爸爸?”夏星月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不是她夸张,比起路池,眼前这个人的模样,年龄,更像是路池的爸爸或者叔叔。


    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路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她脸上,如同冰冷的反复扫视,好像从不认识她一样,那眼神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陌生感,眼底里没有丝毫重逢的喜悦,只有审视、怀疑……


    他微微侧身,将身体的重心移向后方,虽然已经瘦的晃晃悠悠站不稳,但是还是摆出一个随时可以后撤或防御的姿态。


    “别动。”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破了的笛子,与夏星月记忆中清朗的声线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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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反手一个擒拿,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路池就这么轻易的被她制服了。


    不是吧,大哥,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啊!


    夏星月心里大惊。


    “大哥,你玩我呢?”


    “砰……”一把银制的餐刀掉落在了地上。


    路池突然变得很紧张,夏星月手里捏着的胳膊瞬间僵硬住了。


    “嘘嘘嘘……”路池用另外一只手在嘴唇上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好像非常着急,也非常害怕,声音低到都快听不清了,“嘘……不要吵醒它们!”


    “他们?”其他人?


    看他神神叨叨的,夏星月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压低声音:“你是……路池?”是她想的那个路池?


    路池点点头。


    夏星月把声音压到最低:“你一直留在酒店?酒店怎么这个样子了?”


    她的目光飞快的扫过四周,原本金碧辉煌的酒店,此刻好像八百年没人打理了一样,原本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灰,那灰不知道沉积了多少年,脚踩上去留下深深的脚印。


    目光所及,墙壁上那些曾经精美绝伦华丽的壁画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底下暗黄潮湿的墙体。


    霉菌在墙角和裸露的墙面上肆意蔓延,形成大片大片的墨绿、深褐斑块,散发出一种阴冷潮湿、混合着尘埃的腐味。


    曾经炫彩夺目的金色的枝形吊灯,蒙上了厚厚的污垢,看起来锈迹斑斑,摇摇欲坠。


    华丽的科林斯柱已经风化,旋转楼梯被蜘蛛安了家,白色的蛛丝如同结婚时的花拱门,原本铺陈的昂贵地毯早已看不出本色,像一块巨大的、肮脏的裹尸布铺在楼板上。


    那些巨大的彩色落地窗被厚重的、同样积满灰尘的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隔绝了阳光,也隔绝了新鲜空气。


    奢华褪尽,这里留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破败、死寂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路池就在这片腐朽的废墟中,用那双饱经沧桑、充满警惕与恐惧的眼睛死死盯她。


    怎么有种可怜小狗的感觉?夏星月见他没有威胁,迅速放手了。


    “你别这么看我啊!”怪可怜的。


    “嘘……嘘……”


    路池没说话,轻轻的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跟上他的脚步。


    去哪里?夏星月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这个人,是路池吗?


    弱成这样,即使不是,应该也没有威胁吧?


    酒店虽然阴冷,但是比起外面还是温暖的多,她跟在路池身后,亦步亦趋。


    昏暗的酒店,路池带她走过大厅,走过长廊,在仓库停了下来。


    仓库有好几道门,路池拿出钥匙,一扇门一扇门的打开,又一扇门又一扇门的反锁,光反锁还不够,每当锁上一扇门,他还要把房间里的杂物全部拖到一起,堆在门口。


    “来帮忙。”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夏星月读懂了他的唇语,也小心翼翼到搬起房间里桌椅板凳,堵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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