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安霓胳膊撑着桌子,折了一朵刚刚换好还滴着水的花,硬生生的插在面无表情的女仆的耳朵上。
“安其拉。”
“这个名字真适合你,”安霓看着她笑了起来,“我见过那么多黑皮肤的女人,你是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安其拉面无表情地看着笑嘻嘻的安霓,几秒后缓缓开口:“你该吃饭了。”
随后转身拿起推车上的几个餐盘,摆在了不远处圆形的小餐桌上。
今天的天气雾蒙蒙的,没有太阳,大片铅灰色的乌云,仿若沉重的帷幕,沉甸甸地低垂着,空气中弥漫着沉闷与压抑的气息,应该不久之后会有一场大雨倾泻而下。
安霓把盘子揭开,热气和麦芽的香气混在一起扑面而来:“牛角包!”
等哪天我把尖下巴干掉,找到娃娃后,就去管这里的面包师要配方。安霓默默的想。
“天使,能帮我打听一件事吗?”安霓一边叫住了准备推着餐车离开的安其拉,一边把牛角包塞进了嘴里。
“我叫安其拉。”
“能帮我打听一下兰伯特长子还活着吗?”
安其拉静静的看着她,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是这样,”安霓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当时是准备杀了那个长子的,但是力道不知道够不够,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没有。”
“你也知道,我恨透了兰伯特一家,他们对我并不好。”
安霓看着依旧站着一动不动的安其拉,双手合十对着她笑:“求求你了天使,我保证以后乖乖听话。”
安其拉依旧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推着餐车离开,走到门口时开了口:“知道了。”
安霓大喊了一声谢谢后,收起笑容,低头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牛角包,感叹了一声。
“真好吃。”
……
大雨并未如预期般降临,天空依旧被阴霾牢牢笼罩,暗沉得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铅板,随时可能压垮整个世界。
安霓依旧去地下室见那个带着兜帽的尖下巴,那地下室宛如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巨兽之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上次去的时候,其中有个奴隶已经被来来回回折磨,身体消瘦得不成人形,简直就只剩下一副摇摇欲坠的骷髅架子勉强支撑着,脸色如死灰一般苍白,浓重到吓人的黑眼圈挂在无神的眼下,当被粗暴地按压上来时,他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仿佛灵魂早已脱离躯壳,只剩下这具毫无生气的皮囊。
“……换个人吧。”安霓看着尖下巴,说道。
她实在没办法对这样的人下手,如果能换人,说不定他后面可以恢复一些。
尖下巴没说话,就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
“……如果我一直没达标,那岂不是拉斐尔家的奴隶都得死在这里,有多少奴隶可以浪费。”
“……”
“……循环利用懂不懂,杀羊还得留几只□□,才能保证羊群不绝。”
尖下巴抬起手,侍卫从角落里重新压上来一个满脸恐惧大声求饶的年轻人。
新鲜的羊发现求饶没用,就开始咒骂,恶狠狠的看着走近的安霓。
安霓抬手,双手轻轻按住他的太阳穴和眉心,嗡鸣声中带着绿色的光丝,慢慢汇入他的脑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身的能力变强了,安霓感受到的阻力并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那种曾如铜墙铁壁般的对抗感,如今竟变得微弱许多。与此同时,对方的反抗意识似乎也大幅削弱,不再像往昔那样激烈抵抗。
然而,即便如此,眼前的场景依旧不忍直视。那个人大张着嘴巴,发出痛苦至极的嚎叫声,声音尖锐且凄厉。随着他失控的呼喊,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模样狼狈而又可怜。
突然,男人那撕心裂肺的叫声渐渐低了下去,嘴巴也闭上了,脸上痛苦的表情也随之消失,甚至带着一丝笑容,仿佛在享受着什么很舒服的事情。
而安霓植入的内容是——让他的痛苦瞬间消失,并且要求他逢人便说自己刚刚做了一个美轮美奂的梦。
安霓松开手,他也并没有像之前那些奴隶一样晕过去,他缓缓睁开眼睛,带着笑容看着她。
“你刚刚怎么了?”安霓问道。
奴隶先是咧嘴笑了一下,那笑容在他满是疲惫与沧桑的脸上显得有些突兀,随后,他像是陷入了某种长久的怔愣之中,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许久都没有挪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张开干裂的嘴唇,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语速极慢地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美梦……”
“……我……回家了……”
安霓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爬满皱纹又沾着灰尘的脸。
一个流离失所的奴隶能想到的最美轮美奂的梦,也仅仅是回家。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暗暗松了口气,回过头,目光径直看向那个尖下巴。
“成功了。”
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
安霓抬起头,看着淅沥沥的雨水滴落在她脸上,冰冰凉凉的。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面,她不紧不慢的往回走,任由雨水落在她身上,打湿了她身上白色加绒的袍子,很快,被浸湿的绒毛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形。
不知走了多久,头顶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安霓突然警惕的转头又后退了一步。
“这孩子怎么在这淋雨呢?”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站在伞下,有着一头特别的棕橘色头发,身上披着一件顺滑的貂皮大衣,毛色纯正浓郁,脖子上围着白色的兔毛围巾,毛茸茸的质感不仅抵御了冬日的严寒,更衬托得她肌肤胜雪。头上戴着一顶小巧的天鹅绒贝雷帽。
而她旁边的侍女温柔的笑着,举着一把伞,罩在安霓的头顶。
安霓怔怔的看着她们,黑色的长发还在滴着水。
“这样会感冒的。”披着貂的女人看着她,笑了一下。
她很美,美得让安霓挪不开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霓总觉得她雪白的脸上挂着脆弱和疲惫。
……
此时此刻,远在西方的巴达尔城。
加斯贝德静静地坐在那张长方形的雕花餐桌前,目光越过长长的桌面,看向对面,巴达尔城星迁会分会的会长——巴那·奇德,正满脸笑意地站在那里。
巴那·奇德手中高举着一只颇具年代感的木制圆桶酒杯,正热情洋溢地说着欢迎词,欢迎加斯贝德他们一行人的到来。
墙壁上,一排燃烧正旺的烛火欢快地跳跃着。这些蜡烛皆是用上等的蜂蜡制成,散发着淡淡的、甜润的香气。温暖而柔和的烛光,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驱散了冬日夜晚的寒意。
“奇拉尔大人,感谢您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叫我加斯贝德就行了。”
“是,加斯贝德大人。”
巴那看上去岁数应该有50好几了,岁月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尤其是那一把灰白色的胡子,长得颇为醒目,上头绑着一个红绳,垂落在下巴之上,整个人看着很消瘦,脸上挂着黑眼圈和大大的眼袋,看样子近些日子因为咬骨兽的事情,让他日夜烦恼没有休息好。
他旁边站了一个年纪不大,梳着两束麻花辫的女孩,时不时会偷偷瞄向加斯贝德。
对于他们的到来,这里的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尤其是星迁会分会的人,一个个面上红润,在酒桌上大力夸赞着骑士团的丰功伟绩。
加斯贝德一身黑衣骑士装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因为热情的分会人员而展现出任何表情,摇晃着手里的木制酒杯,深绿色的眸子平静的看着他们。
“加斯贝德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密尔村?”巴那问道,“要不您先在这里休息几天。”
“今晚就去。”加斯贝德起身,一声下令,原本还沉浸在宴会轻松氛围中的骑士团成员们,听到指令后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中的酒,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拖沓。
波利嘴里还紧紧咬着那只肥美的鸡腿,油腻的汁水顺着嘴角缓缓滑落。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把鸡腿拿下来,就条件反射般地跟着其他人迅速立正站好。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憨态中带着些许慌乱,腮帮子因为还含着食物而鼓鼓囊囊的,模样显得有些滑稽。
“感谢奇德大人的招待。”加斯贝德微微欠身,向巴那表示谢意。
他转身时目光下意识地朝波利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波利那副嘴里咬着鸡腿的模样滑稽又紧张的样子,他不禁轻轻摇了摇头,骑士团成员也整齐有序的跟着他走出了屋子。
一众人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开,对星迁会总会骑士团的效率感到惊讶。
巴那嘴里轻轻切了一声。
……
夜晚西部的荒野比白天更加寒冷,刺骨的风夹杂着沙砾,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器,随着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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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飞射。
就在这漫天风沙之中,月亮缓缓升起。它不像在其他地方那样皎洁明亮,而是被沙尘笼罩着,散发着一种朦胧而诡异的光。
骑士团的每个人都穿着白色的骑士装,蒙着面,每匹马前有一道淡蓝色的屏障,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来阻挡前方的寒冷和风沙。
“血液检测出来了吗?”加斯贝德问道。
波利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上面有一个绿色的进度条,上面写着扭曲陌生的文字,大致意思是“已完成”。
“好了。”波利打开盒子,里面有两罐红色的血液,上面套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红色的咒文。
“那两只咬骨兽身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血液里都有咒文。”
加斯贝德皱起了眉头:“是什么咒文?”
“血遗,血液类咒语的一种。”波利说道。
从事医疗或者制药行业的人类法师和魔女们,很多都是掌握了血液控制系列的魔法。
比如有的妖兽的血液可入药,如果加上某些血液类的咒语,功效可加倍;再比如有的血液里有一些对人体不好的成分,也可用这类咒语对血液进行清理和过滤。
从事医疗行业用的更多,比如对一些伤口进行清理,或者对血液类疾病进行一些治疗。
当然,每种魔法都会有一些处于灰色地带的咒语。
“血遗会让中咒者的血液携带某些口令,当血液通过大脑时,造成一定的混淆。”加斯贝德骑着马,表情严肃的说道。
骑士们纷纷侧耳倾听,表情凝重,努力消化着这番复杂的话语。
“之后你的行为模式,甚至语言系统将会全面混乱,比如你的习惯是晚上睡觉,中咒以后,你会变成白天睡觉,甚至不睡觉。”
“这种咒语古老又少见,隐蔽性又极强,中咒人只会想到是否中了某些精神类魔法,根本想不到是血液造成的问题。”
“为什么会有这种咒语存在,太变态了吧!”一阵寒意从身上冒起,波利抖了一下,“所以你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才让我带着这个血液检测盒子?”
他握着手里的长方形盒子,血液试管外的咒文发着暗暗的红光。
加斯贝德点了点头:“巴那·奇德加急寄来的信我看了,里面的案情描述跟咬骨兽正常的行为模式相违背。”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队伍背后骤然响起。原本专注于前方路况的骑士团众人,瞬间警觉,齐刷刷地回头望去。
只见在飞扬的沙尘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十几个身影。随着距离逐渐拉近,这些身影越发清晰——原来是一群身着暗黄色骑士装的骑士。
披风猎猎作响,上面印着巴达尔星迁会分会的标志——一只长着翅膀的沙漠鹰。
而领头的就是那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姑娘,巴那·奇德的女儿——塞莉·奇德。
而此时的她也穿着暗黄色的骑士装,黑色的头发一股脑的梳在了脑后,显得精神又飒爽。
波利立马把手里的血液检测盒盖上并塞进了侧腰的袋子里。
“加斯贝德大人!”塞莉策马快速走到他身边,笑了起来。
“奇德小姐,这里不安全。”加斯贝德看着她,回应道。
“抱歉打扰各位了,父亲说了,月影骑士团是总会派来帮助我们的,自然我们也不能偷懒。”
塞莉利落地转身,身姿轻盈而矫健,面向所有人大声说道:“我是沙漠鹰骑士团的团长塞莉·奇德,我们沙漠鹰会非常努力的配合加斯贝德大人,希望能与各位相处愉快!”
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光彩夺目的自信,在这寂静的荒野上远远传开,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她。
回想起刚刚在接风宴会上,巴那介绍自己女儿时,只是简答的说:“这是他的宝贝女儿塞莉”,那时的她,低垂着眼帘,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只是腼腆地笑了笑,安静得如同深闺中的少女。
跟眼前这个梳着高马尾的塞莉,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威风凛凛又大气,完全判若两人。
波利靠近加斯贝德,用胳膊怼了一下他,小声地说:“挺漂亮的,比刚刚在宴会上的样子漂亮多了。”
加斯贝德没有理他,直接驱马走到了塞莉旁边:“那就辛苦你了,奇德团长,如果有什么重要线索请及时与我分享。”
塞莉脸红了一下,眼神里闪着明亮的光芒,笑了起来:“好的,加斯贝德大人,叫我塞莉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