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郁燃入仙门,会有人过来带他走。
周浩每天等在村口的杨柳树下,等那人出现。差不多一个月后,他像往常一样靠在树边休息,之前气汹汹要借助仙门毁了郁燃,等了太久了,他都坚持不下去了。
周浩总是这样,做事情三分热度,所以什么事都不成功。
这个没本事懒惰成性的男人,此时眯着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做了个大显神通的美梦。
中午,村民结束下田,扛着锄头准备回家吃饭,路过村口老树,看到周浩指指点点了几句,金黄色的麦穗低垂着头,像一片金色的海浪翻起层层涟漪,之后,他们顺着这片麦浪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正是大家吃上饭的时候,一个穿白衣的年轻男子从天而降,宽大的衣袖翻飞,像天上的云层神秘莫测。
周浩还在睡觉,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对此一无所知。
忘尘的视线转了一圈,周围没人,只有一棵老树和树下睡觉的男人,他上前几步,推了推他肩膀:“这位小友,醒醒。”
周浩被吵醒了,睁开眼睛,没看清人便抱怨:“谁啊,打扰人睡觉。”
忘尘也不生气:“请问,郁燃家怎么走?”
他接到任务,来接一个叫郁燃的少年去玄天宫,但是村落地广人稀,他不知道他家具体位置。
听到他的话,周浩一个激灵,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一看就往下咽了口唾沫。
面前的人,长了张年轻白皙的脸,却给人十分沧桑的奇异感,眼珠是淡淡的棕色,视线往下的时候透着一股空然。
不是普通人。
周浩直觉这人就是自己等的人,他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你找郁燃?巧了,我认识他。”
忘尘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带我走。”语气非常有礼貌,隐隐透露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强势。
周浩应声带路,低声问:“你找郁燃什么事?”
忘尘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
问不到什么关键信息,周浩作罢,这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他这样的人,估计入不了对方的眼。
两边村落的房屋渐渐密集,有人探头出门,盯着他们看,等忘尘回看一眼,他们惊慌失措,又立刻躲在了门后面。
周浩也有点怕自己的目光被忘尘看见,他的脚步放轻了,不敢发出大的动静,路上走的时候,只敢偶尔偷偷觑他一眼。
仙人气质出众,举止得体,周浩忍不住产生一种相形见绌的自卑感,感觉自己是他脚底的尘埃,动作愈发局促不安。
他是凡人,凡人没有法力,就像一只蚂蚁,仙人轻轻松松就能捏死他们,皇帝不例外,他这种人更是地位低微到极点。
同时他亦想到,郁燃和他不同。
郁燃有一个曾是钱庄千金的母亲,虽然家道中落了,但至少萧芷兰漂亮又温柔,自己那个粗言粗语的娘亲差得远了。
郁燃家庭和睦幸福,生活顺遂无比,玉林村的人都喜欢他,现在飞黄腾达了,以后会成为和忘尘一样高高在上的仙人。而周浩只是玉林村的村民,终生为了生存而挣扎的小人物。
曾是普通猎人的少年,一跃成为超凡脱俗的仙人,从此逍遥快活,寿命比天长,身边还有一堆漂亮仙子们,怎么能不让人嫉妒?
如果是邺县某个村落的陌生人,飞升成为玄天宫的弟子,周浩不至于这么难受。但偏偏是身边人,偏偏是那个从小就压他一头的郁燃。
周浩吐出一口浊气:“最近找郁燃麻烦的人变多了。”
忘尘似是好奇,看了他一眼:“哦?”
“郁燃这小子,以打猎为生,但好吃懒做,经常混迹邺县赌坊,前段时间赌输了一大笔钱,向他要债的人都快从村头排到村尾了。”周浩啧了一声,露出鄙夷的神情,“如果我是他,早没脸见人了。”
忘尘沉默片刻,思考他话语的真实性。
周浩摸不准他的态度,继续叹了一口气:“之前村里传出他要当仙人的流言,我不信,但他到处炫耀说自己要飞黄腾达了,说得有头有尾,我就纳闷了,仙门能看上他?就他那样的人当上仙人,指不定作威作福,败坏仙门的名声呢。”
忘尘:“我对他不了解,但一个救人于危难当中的年轻人,本性应该不差。”
周浩的脸颊闪过一道阴霾,嘴角轻蔑地勾起:“救人的经过我并不清楚,我跟您提及他平时的所作所为,希望您别太信任他,到时候吃亏就来不及了。”
忘尘不留痕迹说:“你知道我来做什么?”他并未透露自己的身份。
前方便是郁燃家门口,周浩一边指了指,一边谨慎回答:“看您的穿着打扮,您也是来要钱的?如果他刻意求情讨好,您别相信他,他这个人撒谎成性。”
忘尘露出沉思的表情:“没事了,你走吧。”
按照规定,忘尘带走了郁燃,之后,周浩惴惴不安,持续等待仙门传消息过来,他期望带来一个好消息,郁燃去了仙门又被赶回来。
结果并不如他愿,三个月后,郁燃衣锦还乡。
当他出现在村口,整个村庄都沸腾了,赶过来看热闹,他们挤在狭窄的路口看着他。
郁燃走在路上,衣着讲究高贵,白色的宗服在阳光下流淌着金色细纹,与周围简陋的房屋格格不入,但束发只用了一根简单的红色发带,走路时发带随风飘荡,带着几分朝气的少年感。
众人有点恍惚,这人谁啊,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郁燃吗?变化太多,眼睛都不知道看向哪里了。
等他走在前头,他们在后面盯着看,他的后背还挂了一把长剑,像一个行走于刀光剑影的剑客,也像一个不染人间烟火的冷冽仙人。
年龄相仿的同伴们带着好奇,纷纷上前打听他这段时间的经历,赵川边打量边感叹:“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说来话长。”
人群中少了一个人,郁燃心不在焉,目光来回转了几圈。
赵川露出坏笑:“才多久没见面,就这么迫不及待?你思念的人今天去了羲和山。”
羲和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祈念正在距离村庄最近的那片山采药,这几天是郁燃回家的日子,但她没法一直在家中等待,家里人要求她每天都要干活。
人在羲和山,但她始终惦记郁燃,沿着山路搜寻药草的同时,时不时往远处的村口眺望。
此时此刻,村口聚集了一帮人,有个人影正往羲和山这边走。
她仔细看了一眼,确定是郁燃,立刻结束了采药,一路往山下狂奔。
马上就要见到多月不见的人了,她的胸口剧烈跳动,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他在仙门过的好不好?修炼顺不顺利?有没有遇到麻烦?一堆问题想问他。
早晨和周浩吵了一架,那点怒气也烟消云散了,她不停催自己再跑快点,希望背后长一双翅膀,一下子飞到他的身边。
走到山口,看到他的一刹那,祈念的脚步却忽然顿住了,到嘴边的问候也戛然而止。
眼前神采飞扬的少年,是她思念的人,但是似乎不太一样了。
他以前都穿粗布衣衫,打猎之后,袖口沾染泥土,而今,袖口洁白,不染尘埃,衣袍简直像在发光。
从前他们一起去河边抓鱼抓螃蟹,去田里捉青蛙和泥鳅,彼此作伴玩耍,可是现在,他的世界大变样了,背靠乾坤宗和玄天宫,圈子里的人都是仙门弟子,拥有更加广阔复杂的世界,也变得光鲜亮丽,而她依然还是一个出身贫穷的平民百姓。
熟悉的布衣少年,已是高不可攀的仙门弟子。
是一个需要仰望的存在。
他们之间的差距正在不知不觉的拉大。
祈念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尽管他曾经讲过,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郁燃,但看着他的背影,依旧觉得陌生而不安。
真的还能像从前一样相处吗?
郁燃背对着她,并不知道后面有个姑娘的心里翻天覆地,正在上演一部狗血虐恋的电视剧,他弯着腰,带着几分兴致观察路边树丛间窜来窜去的松鼠。
祈念继续用蜗牛的速度挪动,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似乎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走路走的像蜗牛,回过头一看,有些沉默了。
“……”
那人正是他的祈念。
看到他回头,祈念睁大眼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郁燃满脸问号:“你在怕我?出去了一趟,不认识我了?”
祈念扁了扁嘴巴,怕,但不是怕他,她是怕他们之间越来越远。
他的变化太大了,让她想起了现代的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
读初中的时候,她们关系十分亲密,分享彼此的秘密,周末放假了一起逛街买衣服,看完了一本言情小说分享给另一个人看,中考即将来临的时候,两个人约定,以后读高中也要经常联系,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们年纪小,心思单纯,并不知道时间和生活的残酷。
读高中之后,轨迹逐渐拉远,繁重的学习,让她们没有时间去维持感情,起初还是频繁的联系,可后来,电话少了,消息回复也慢了,朋友圈渐渐不点赞了。
这还只是时间的原因,假若两个人的圈子完全不同了,地位阶级天差地别,无论她如何努力,都追不上他前进的步伐,无法想象她该如何面对那一天。
郁燃看她纠结的表情,忽然明白了,这姑娘又在担心他走远了。
他总是能捕捉到她说不出口的情绪。
几乎是她眨了一下眼睛的工夫,郁燃飞到了她的面前,祈念震惊地睁大眼睛,没看错,只一步,身形刷地一下闪过来了。
郁燃在耍帅,她的注意力忽然转移了。
毕竟他才十七岁,少年人学会了厉害的招式,忍不住在心上人面前炫耀,明明才几步路,走过来就好了,非要秀一把踏破虚空瞬移的残影。
有点像现代打篮球的男孩,一看到喜欢人来了,整个人就跟开屏的孔雀似的。
秀完了还不满足,郁燃凑上前:“你觉得怎么样?”
祈念噗嗤笑了一声,心底里心花怒放,却故意保持平静,问:“怎么办到的?”
郁燃没听到想要的问答,有些挫败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追问:“新学的,不好看吗?”
她憋不住了:“超级帅!”
郁燃高兴地挑起眉毛,大方摆了摆手:“下次教你。”
等等,她指了指自己:“我也能学?”
她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修仙的实力,能不能进仙门,毕竟玄天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捞进去的,难度一定非常大。
而且电视里都这么演,仙术独门绝学,不轻易外传。他讲的仙术跟菜市场的大白菜似的,想送就送。
“当然了,有个当仙门弟子的未婚夫,好不好?我可以给你带很多好玩的,带你看你没见过的仙鹤法宝,还能教你学习各种小法术,等我打通玄天宫的关系,我们就能在那里团聚了。”
郁燃诱哄着讲了一堆好处,让人不知不觉间,感到满足。
没等她做出反应,表示一下自己的喜悦,他的两只手环住她的大腿,突然把她抱得非常高,祈念的身体悬空,没有安全感,连忙顺手抱了回去,两手圈住他的脖颈,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像山顶坠落时抱住悬崖的树枝,等她回过神,他们飞到了山顶,山顶有一座废弃的寺庙,他们坐在破旧的屋檐上面。
“……”
这种速度,通勤太方便了,经常横跨一整个校园上课的祈念如是想到。
屋顶的风大,郁燃满足地放下她,整理她被蹭乱的衣领,边整理边说:“这次回家,师尊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假,我们完婚,先出发去荒跃城。”
“荒跃城?”祈念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
“嗯。”郁燃眨了眨眼,“玄天宫一公里外,有座叫荒跃城的城池,我去城里买了个小院子,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进仙门之前,你先住在那儿。放心,每天我回家陪你一起住。”
少年担心她一个人住会害怕,所以和师尊申请了回家的自由,幸好仙门不是每个弟子必须留在仙门,以前也有类似的惯例,他的申请很快就被批准了。
玄天宫如果是工作地点,荒跃城便是两人的家。
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祈念终于可以离开玉林村了,不论以后能不能进仙门,她都非常高兴。
天渐渐变暗,风大了,空气凉了不少,郁燃不愿意走,两人太久没有见面,一走,就要分开一整天,他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祈念肚子有点饿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郁燃听到声音笑了,连忙从一个布袋里拿出热腾腾的包子和烤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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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
他考虑的挺周到,祈念接过食物,热气腾腾口感非常好,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变凉。
紧接着,他打量了她的穿着,又拿出一件披风和围巾,眼前一花,她的脖子被厚实的围巾包围了。
郁燃凑的非常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浓密的睫毛,这人的睫毛太逆天了,怎么又黑又长,还有皮肤,纯自然无瑕疵,比她在现代涂抹化妆水的皮肤还好,这对吗?
正常姑娘看到一个大帅哥凑那么近,为自己围围巾,给披风的带子扎蝴蝶结,心脏早就扑通扑通乱跳了。
但她的关注点歪到姥姥家了,没办法,认识太多年,少女心大概死了。
祈念这么想,抬了抬头,半张脸都掩在围巾下面,只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暖和吗?”他问。
祈念点了点头。
“披风和围巾比你的布袋大了,为什么能装这么多东西?”她指了指他腰间的口袋,好像多啦a梦的口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惊喜。
郁燃:“师尊送我的法宝,一个屋子大,你有什么东西房间里放不下,可以放我这里,我替你收着。”
祈念看了一眼远方,她一个穷光蛋,哪有什么东西比房间还大,这可真是一个悲催的事实。
她问:“能装下我吗?”
随口玩笑一句,结果郁燃认真思考,回答:“我倒是想,这样把你带在身边,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可惜,乾坤袋里面装不了活物,会窒息。”
你真想过啊?还要把她带走身边……
祈念瞪大眼睛,来回看他,像是第一次认识郁燃。
郁燃任她打量,她的神色警惕像一只小动物,搞得他好像一个变态,他往屋檐上一躺,宽大的手掌捂住眼睛,突然笑出声。
祈念看他架着腿惬意自在的样子,一开始还对他的想法表示不接受,玩笑可不能当真,但转念又想,如果是郁燃把她带在身边,好像也不是不行,她觉得自己的底线正在一步一步变低……
炊烟袅袅,村落的人们开始做饭,祈念问道:“还不走吗?”
你就穿了一件外衣,不怕冷?
他一本正经:“你不想再和我待一会儿吗?”
想啊,但是这里荒郊野地,没风景可看,屋顶的风格外冷,他里面只穿了一件布衣,一点也不见冻着。
怀疑他在强撑,她想了想,突然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挺热乎的,像一个暖手袋,对比之下,她的手简直是冰块。
修仙的人果然不一般。
郁燃没料到她如此大胆,发出一阵咳嗽声:“你干什么?”
“……看看你冷不冷。”整得她好像占他便宜一样,两个人过几天都要成婚了,刚还抱着她飞呢。
郁燃安静了一会儿,祈念把手收回了,没几秒,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往回收,黑暗中看不清对方,但她感觉自己的手似乎放到了他的大腿上,隔着一块布料,人的体温源源不断往外渗透,她的手被他宽大滚烫的手包住。
“?”祈念脸红了。
“穿了围巾和披风,你的手还是冷。”郁燃声音放柔,“给你捂捂。”
肌肤相互接触,感官无限放大,祈念心跳变快,刚还觉得自己少女心早死了,才过了一会就打自己脸。
两人坐在屋顶上,天色昏暗,没有人的山林十分可怕,但有一个又高又大的男人陪在身边,她只觉得安心。
郁燃抬头看了看天,时间差不多,天完全黑了。
回家路上,一直都想给她一个惊喜,让她等了那么久,郁燃感到非常的抱歉,玄天宫初入门的他,有太多不得已的时刻,周旋于复杂的人际交往,遵从师尊的教诲宫门的规矩,没法像以前那样来去自如,尽管祈念不会埋怨他,但他想陪在她的身边,给她最好的最多的快乐,不仅仅是表面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你闭上眼。”
祈念如实照做,他不会无缘无故带她来山顶,她知道,一定是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当她睁开眼睛,她猜对了。
五彩缤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极为璀璨耀眼,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办到的,才过了几分钟,寺庙的空地摆满了烟花盒子,整片天空流动绚丽的色彩。
光芒腾空而起,仿若流星般划过天空,她的目光被这幅画面吸引,眼睛极其明亮。
郁燃见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情不自禁也跟着一起笑了。
祈念盯了一会天空,转头问:“你怎么想着给我放烟火了。”
郁燃:“因为来到荒跃城的那一天。”
他看着天空,陷入回忆:
“那天,荒跃城刚好举办了一年一度的烟火大秀,我和房东签完房子的买卖契约,走出门看到整片夜空绽放的烟火,正如现在这一刻,但身边没有你,周围人来人往。那时我停在路边想,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荒跃城的烟火盛大而美丽,这里的特产桂花糕,是你喜欢的甜食,茶靡花洁净似雪,戴在你的发顶会很漂亮,希望立刻到你的身边,带你到荒跃城欣赏我看见的一切。”
祈念支起下巴认真地听,听到最后,眼睫毛飞速眨动,心里感到一阵悸动。
他一直都在想她,正如她的思念。
“屋子里面木质家具都齐了,缺少一些棉被和女主人的衣服,我知道你喜欢素雅的款式,到时候陪你去买。”
“门前还有个小院子,种了许多的茶靡花,以后我们一起浇水养它。”
“房子在百花巷,附近的商市发达,入夜后,我们吃完晚饭,再去夜市散步逛街。”
他的未来,早就有了她的安排。
之前,祈念担心两个人的距离拉远,彼此变得陌生,可经过了一番相处,再看到这样盛大的烟火当作礼物送给她,早忘了什么陌生不陌生的,这就是她的郁燃,一点变化都没有。
满天的繁星之下,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双方。
她的胸口涨潮汹涌,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极为主动地,触碰他温热的掌心,他立刻反应过来,小拇指勾住她的手指。
郁燃笑说:“下次,陪我去荒跃城看烟火,好吗?”
保持拉钩的姿势,像在做出某个约定。
“好。”她做出承诺。
我们一起去荒跃城,看烟火,吃桂花糕,种茶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