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一根电线,应宴复制了电话打通后出现的一幕。
等了三十分钟,什么都没发生。
这种情况在意料之中,却令应宴皱着眉,抿着唇,不太高兴。
她意识到,只有当别人将电话打进来时,才能接收到来自外界的信息。
主动权捏在别人手中,实在令人不太愉悦。
不过,既变阿飘之后,应宴情绪平复得很快。
她戴着手套,拎起水果刀,去了墙角的两盏灯旁,打算仔细研究下这两个东西。
冷月孤星悬在天穹之上,高高在上望着冰雪覆盖的山峦。
后半夜起了风,半山腰的老式电话亭不堪重负,像一片在秋风里瑟瑟发抖的枫叶。
但它还是□□住了,为里面的一只熊和一台电话机提供了庇护。
第二天清晨,俞黎毛绒绒的爪子按了按,总算将电话成功的打出去,“学姐,早上好。”
另一边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等等,我换根线。”
应宴折腾了一个晚上,毫无进展。就算身体并没有反馈疲惫的信号,精神上也涌现出深深的疲惫。
绿幽幽的灯光映在女生苍白的面庞上,红莹莹的光亮起,造出一樽本该待在神庙的泥塑雕像。
应宴本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往前走了几步,将两根缠在一起的电线强行扒开,然后接到了另一条电线上。
另外一盏灯猛地亮了起来,发出幽暗的红色光芒。
与此同时,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
“喂,你哪位?”
听到既不像学姐又不是她哥的声音,俞黎愣在原地,临到嘴边的话都忘记了。
反倒是应宴,垂眸注视着乍然亮起的红灯,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另一边的男子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气恼地骂了一句,愤愤挂断了电话。
亮起的红灯随之熄灭。
俞黎听着嘟嘟的忙音,一张熊脸浮现出“呆若木鸡”的表情,“学姐,发生了什么?”
应宴心血来潮,皮了一下,用标准播音腔道,“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俞黎快哭出来了,道,“学姐,不要吓唬我,那个男的在你旁边?”
人往往越是害怕什么,越是对什么敏锐。
如果说,开始她只是以为应宴在一个不便外出的特殊地方,那么在听到陌生男声时,某个被反复否决的想法强烈了起来。
——学姐、学姐不会成了电影里寄宿在电话中的阿飘吧?
应宴见玩脱了,让俞黎察觉到了端倪,加上接下来的事情需要对方协助。
她沉默半霎,斟酌着词句,道,“当然没有,现在情况有些复杂,我可能变成了电影标题指代的东西。”
电话那边的呼吸一瞬间变重,没多久,一道半死不活的飘忽声音传来,夹杂着哭腔。
俞黎全靠对学姐的敬爱崇拜撑着,才没有拔腿就跑,“好学姐,你会吃熊吗?”
中气十足的语气弱了下来,俞熊熊秒变俞怂怂!
应宴感觉又可怜又好笑。她之前带的小队都身经百战,真没出过怕鬼怕成这样的。
但她对萌新一向要求不高,又考虑到人与人的差异,声音放软,安慰道,“放心,不吃熊也不吃人的。只是换了个壳子,内核一点没变。”
闻言,俞黎放下心来,道,“呼—吓死我了!那就行。”
她可以选择性忽略掉事实,只看最终的结果——本质是学姐。这么一想,就好接受多了。
很快,俞·大聪明·黎发现了华点,问道,“学姐,你扛起全电影的恐怖担当后,我们这次任务是不是就过得容易了?”
毕竟,反派大BOSS可是自己人。
“不一定,”没等俞黎往下问,应宴自然换了话题,道,“你能不能把电话挂了,再打一遍?我想看看这电话可以打给多少人。”
俞黎点了点头,左手比了个OK,接着意识到应宴看不到,开口道,“没问题!”
她挂断了电话,重新拨通。
在绿灯亮起的瞬间,应宴扯开原来的那两根电线,将其中一根连在别的电线上。
红灯再次亮起,电话接通。
“你好,我是%¥#,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这次是一道陌生的女声,温和中难掩疲惫,仿佛忙碌了一整天,正依靠着沙发休息时,接到了电话。
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她再次问了一遍,就挂断了电话。
应宴问俞黎,“你听清对方的名字了吗?”
俞黎摇摇头,道,“没有,或许电话有隐私保护的功能。”
两人讨论完,就换了下一个。这次传出来的是个男声。
“喂,你谁啊,烦不烦!*%&#……”后面省略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话。
等电话挂了后,应宴评价,“这人喝醉了。”
俞黎赞同,“这得吃了多少花生米,才醉成这个样子?”
之后十来个电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虽然语气不同,音色各异,但大致意思是“自我介绍+询问打电话的人是谁”。
含金量不高,听多了就有些烦了。
俞黎开始还认真一打一挂,之后边啃蜂巢边打,等着另一边挂。在之后,她毛绒绒的爪子捧着空瘪的肚子,“学姐,饿饿,饭饭。”
应宴考虑片刻,道,“今天最后一个。”
俞黎强打起精神,拨通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山池警局报警服务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应宴下意识看向手中的电线,这通电话可不能和之前那样处理。
她语气平稳道,“不好意思,打错电话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惊讶还有把电话打错到警局的,末了凭借过硬的职业素质,说了一句“好的,再见”,然后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俞黎当即就扔下电话,出电话亭觅食去了。
她平日里是个吃货,一日三餐顿顿吃好的,很不抗饿。
应宴的手指摩挲着最后那根电线光滑的表面,摘下一只手套,在电线上结结实实绑了个蝴蝶结。
她有自信能记住电线的位置,但保不齐电线会乖乖待在原地。万一用到时找不到了,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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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海捞针。
*
今天,俞黎的运气也在稳定发挥。
她照着应宴说的法子,抓到两三条瘦鱼,填饱了肚子。然后,开始探索整座雪山。
昨夜半宿的大风似乎吹走了天空的云。大雪初歇,淡白的天色显得格外渺远,四野起伏的山峦似乎拼尽全力,也无法触及天际。
汲取了昨天迷路的教训,俞黎在行进过程中,时不时抛下捡到的树枝和石子。
她转了大半天,堪堪将辽阔的雪山摸了个边,就像吃月饼半天才啃下一角,不由得令人有些气馁。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找到了棕熊的山洞,里面储备着很多过冬的食物。
储备粮get!
俞黎兜着几个果子,踩着夕阳的尾巴回到电话亭,熟练拨通了电话,道,“学姐学姐,看我找到了什么?”
电话那边很快给出了回答。
“青褐色的野果子。”
俞黎有些气馁,不可置信地问道,“不对劲,学姐你怎么知道的?”
应宴不确定地道,“我似乎能看到你了。”
她正对着的那面墙呈现出半透明的质地,可以看到一只两米的成年棕熊,委委屈屈缩在红色的电话亭里,怀里兜着几颗干瘪的野果子。
原本威武可怖的身形,莫名流露出几分傻里傻气的憨态。
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到底是有什么引起的?应宴对此一头雾水。
她从未遇到过这种随着时间流逝,非但没法解密,疑问反而滚雪球般多起来的情况。
闻言,俞黎吓掉了怀中准备用来当宵夜的果子,担忧地问,“学姐,你还好吗?”
应宴从乱麻般的思绪抽离出来,道,“很好。”
说实话,她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仿佛某种限制正在逐步被打破,连呼吸都顺畅不少。
面前的绿灯幽幽亮着,在女生苍白的脸上,映出煌煌的灯火,并在缓慢的往脖颈,肩侧蔓延。
但她仿佛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毫无察觉,专注听外面传来的声响。
“那就好,”俞黎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还继续打电话吗?”
经过大半天的过渡,她觉得自己又醒了。
“算了,今早上说了最后一个,就是最后一个。你今晚好好休息,别忘了关门。”
应宴现在思绪很乱,深觉勉强继续下去,效果也不会多好。
另一边传来小小的欢呼声,憨憨棕熊挂了电话,背靠在大门上,盘着腿,头歪向一边,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外面的画面在墙上停留了至少半个小时,才消退了下去,不留一丝痕迹。
在寂静的黑暗里,天花板垂下影影绰绰的影子。
应宴沉思了很长时间,才像从梦中惊醒一般,在墙角划下一个“正”字。
尽管不情不愿,她还是在缓慢丧失掉时间的概念。
就在这时,绿灯和红灯同时亮起,伴随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墙上出现了模糊的画面。
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应宴清晰记得,俞黎一旦睡着,就很难被外界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