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棠惊呼:“殿下,您莫不是那日带我离开苏家老宅的大侠吧?”
萧宇承斜眼去看她暗藏心虚的矫揉造作,恶趣味地冷着脸抬手抚上她的后脖颈,惊得苏瑾棠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捏着她脖子?下一瞬不会就要捏死她吧?
“不过是处理些宵小,当时怎的劳您亲自带人去?”
萧以心将军手下那么多人,随随便便派个十几二十人来就成了,怎么把他派出来了?
当时她只以为是无足轻重的小兵,这才一口一个大侠地称呼,还奉承他以后必定是大将军。
萧宇承捏着她将人按到自己跟前,眼中映着她的倒影。
“再看看我呢?当时你来扯我的面巾,怎么如今竟见面不识?”
当时乌漆墨黑的,因隐约见他眉眼俊俏,下马后她大着胆子去扯他面巾,嘴里嚷嚷着叫她看看恩人的相貌,以后好报恩。
可是他并不让她如愿,只丢下一瓶金疮药给她,说是军中常用的,治伤痛最是有效。
反倒是骑马走远了,又摘下面巾喊她:“你放心,那群鼠辈不会再欺你,安心经商。”
苏瑾棠根本看不真切,且想着以后也无见面机会,忍者伤痛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样挥手与他告别,“大侠万望珍重,山高路远就此别过。”
后来确实如他所说,老宅那边安分得紧,甚至后来再打交道,也对她客客气气的。
苏瑾棠心中划过异样,五年前的萧宇承也不过是位十六岁的少年郎。
许是第一回做大侠,被她吹捧了一路,虽面上不显,心中早已飘飘然,她要去摘他面巾时先是别扭不让,后来自己摘了再转身来与她交代“安心经商”,其实是想让她记住他的恩情。
“殿下,”苏瑾棠撇嘴,“您能先放手,别吓唬我嘛?”
“当时您离得那样远,我根本看不清,不是谁都跟您一样目力不同寻常,黑夜也能视物的。”
苏瑾棠好像没那么怕他了。
睁着水汪汪的杏眼看他,眸光流转间,星辰碎屑般的金辉在眼波深处浮沉,带着点点娇气的歉意与不服。
萧宇承忽而觉得有些烫手。
苏瑾棠失了桎梏,忙退开了两步,按了按自己的脖子,“殿下,您账本不看的话我就先回了。”
萧宇承哑然失笑,她惯会装模作样的,怎么就能吃一堑再吃一堑呢。
“我派去越州的亲信回来了。”
苏瑾棠止了脚步,他果然不信她的话,派人跑了一趟越州,只是这脚程够快的,十几日便跑了来回。
“与你说的有些出入。”
苏瑾棠并不露怯,好整以暇道:“您说说看,有什么出入?”
“南安郡王与郡王妃伉俪情深,何来你所说郡王妃在王府如履薄冰?”
苏瑾棠嗤笑了一声,“您的人是趴在他们床下偷听不成?”
萧宇承皱眉,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的如此口无遮拦。
“我自然是希望馨姐姐在王府一切都好,但是外人表面看着好,内里却只有自己知晓。还有呢?您的人还查到什么了?”
萧宇承见她并不是虚张声势,心里已经信了几分,“你当真只是为郡王妃做事?”
苏瑾棠直视他,“我不为任何人做事,馨姐姐与我情同姐妹,我们互相帮衬罢了。”
“如今我算是为您做事,可我不是秦王府的奴才,等天香楼生意红火,我会回越州。”
“你要回越州?”
“我与王松婚约作废,孤身一人非要留在永宁作甚?眼睁睁看他娶妻生子平步青云吗?苏氏茶楼的生意步入正轨,派个人在这就成,苏家产业可都还在越州呢。”
苏瑾棠在试探他的态度,她确有要留在这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不可说,只摆出要走的姿态即可,他应当会找理由留她。
她越是如此,他便越是信她。
果然,萧宇承不满:“苏家在越州那点子产业值得你如此上心?你不是想染指船业吗?回了越州还有谁做你靠山?”
至于王松,当真以为攀上陈书就能平步青云了?只是此事却不好告诉她。
苏瑾棠面露狐疑道:“殿下,您当真愿意助我?当时您说余大娘背后的汀州刺史已成陛下眼中钉……我以为您是劝我放弃。”
萧宇承继续抛出诱饵:“长公主有意于船业,你若留在永宁,我可以为你引荐。”
苏瑾棠眼睛霎时亮了,面带笑意:“当真?”
一边微微跺脚:“您容我想想,您容我想想……”
萧宇承眼中闪过笑意,但面上不显,“天香楼亦可送你。”
苏瑾棠顿住了,“您不会要让我去杀人放火吧,我有命拿吗?”
萧宇承乐了,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
“先将天香楼经营好,若连酒楼都开不好,也无法在我手下做事,我的人我自是不会亏待,可废物却没好下场。天香楼我无暇看顾,若你能将其经营好了,每年将三成利送来秦王府,剩下七成随你处置,如何?”
恩威并济,软硬皆施,苏瑾棠心中了然,她也是如此训下手的。
且这是要将她绑死在这,若无盈余,随时弃了她,若有盈余,他坐收三成利,好盘算!
苏瑾棠口头上当然是乖顺极了:“您等着瞧便是。”
*
十日时间一晃而过,永宁城的读书人圈子开始时兴将自己文稿变着法往天香楼送。
无他,状元卓明的文墨就张贴在天香楼大堂墙上,太子太师傅大人来天香楼时见着了,赞了一句“铁画银钩,矫若惊鸿,好字!”
后又问人,是哪位大家竟得了状元亲自题诗夸赞。
哦,原是那越州来的姜大家,如今是教坊的座上宾,也多亏了教坊使将人请来了永宁,否则他们哪有机会一饱耳福。
不出三日,国子监因新建了一处景,正巧有一块碑文需要篆刻,请了卓明撰写文稿并临摹于碑上。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
只收贵族子弟、官员子弟和平民中的俊异者。如今只开了太学、律学、书学、算学四处。
按例,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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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国子学只招收三品以上官员子孙,如今因人数稀少并未开学;太学招收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孙,如今有八十名左右学子,因当今陛下只有两位成年皇子,且未立太子,如今的太子太师主要就在太学内为学子讲学。
剩下的律学、书学、算学各招收五十名学子。
踏入国子监即半只脚踏入了官场,哪怕是最不起眼的算学,今后也有机会入户部,从最底层的九品主事做起,也是进入官场了不是?
将文章刻于国子监的碑文上,这对读书人来说是多大的荣耀啊!
碑文一展出,此事就在永宁的读书人圈子传开了。
此外,天香楼还展出了九副其他的画作与书稿,并放出消息:十副作品每月一换,一经展出,天香楼诚邀作者十年内免费品茗。
虽只是免费喝茶,但也是一种殊荣不是?
穷酸学子若是作品被选中,下回也可大摇大摆走进天香楼,被貌美侍女请进雅间,坐着喝喝茶与人高谈阔论一番,也不必惧囊中羞涩了。
有些名气学识的倒不必贪那一杯茶,但若是请客之人要与学子喝酒吃茶,先想到的就是这天香楼,来瞧瞧新上榜的作品,谈论谈论最新的文风,也是趣事一件。
到了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书架上全是最新的话本子,叫人一朝看入了迷不知不觉便过了半日,侍女也不催,只上来添茶,荐些点心。
一月过去,天香楼此等奢华高消费之地,竟因客人太多而需要提前预约才行。
不禁有人感慨,这永宁的有钱人到底是多啊。
*
天香楼内院,苏瑾棠单独辟了一处供自己居住。
这一个多月来,她日日算账至深夜,既然将天香楼成了她自己的酒楼,那就该收起原先的敷衍来,苏瑾棠有道理怀疑萧宇承是故意的,这诱饵确实吸引人,让她在这花了十二分的心力,茶楼那边都暂时全权交给顾万全打理了。
“一月半已过,我着人放出消息,半月后姜大家将再次于天香楼献曲。”趁着状元这股东风,她势必要将姜韵枝的名头打出去。
沉吟片刻,又加了一句,“且今后一年,每间隔一月,都会请姜大家来一次。”
“如何?韵姐姐可有空?”
今日姜韵枝来看她,被留下用了晚膳。
现下苏瑾棠忙完了,就来给她安排活计了。
“那我可不能白来干活,苏老板给我开多少报酬?”
苏瑾棠笑道:“千两银子买你一个时辰,如何?”
姜韵枝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您老忙完了没?我还有一事与你说呢。”
苏瑾棠与伙计交代清楚,将账本收了命书晴带下去放好,终于坐下给自己沏了茶,“洗耳恭听。”
四下无人,姜韵枝才露出神神秘秘的神色,兴奋道:“你猜今日我遇到谁了?”
苏瑾棠见她如此神色,这永宁还有谁能让她如此高兴?
“你见着王松,将他套麻袋揍了一顿?”
“要我说我们心有灵犀呢,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