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润如酿,别墅外一排银杏叶在灯光下泛着金黄的光晕。
夏栀刚一打开门,程曜就一双长腿立在门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斜插在发间的几缕碎发恰到好处,耳垂上的银色耳钉反着光,像个刚从时尚杂志走出来的慵懒贵公子。
“我帅不帅?”他笑意微扬,眼神里藏着点儿懒洋洋的得意。
夏栀扶着门框,睨了他一眼:“你这是去走红毯还是推销理财产品?”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种冲动。”程曜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袖口,“想给你妈推销我本人,保值增值,终身质保。”
夏栀噎了一下,梨涡浅现,但嘴角还是故意撇了撇:“咱能要点脸吗?”
客厅里,夏蓝吃葡萄,眼神一扫,落在了程曜身上。
程曜像是换了个频道,立刻满脸笑容:“阿姨您好!今天能来真是荣幸至极,您看起来真年轻,一点不像当妈的,完全像夏栀的姐姐!”
夏蓝一听,笑得眉眼飞扬,娇羞的脸上写满“我就知道我保养得好”。
“这孩子,小嘴真甜。”她嗔了句,却已经将对程曜的好感加了一颗星,“快进来坐。”
程曜不动声色地掏出精致的礼盒,双手递上:“这个是我在国外挑的,南洋澳白珍珠耳环,我觉得特别适合您,衬您的高贵气质。还有这个——”
他转身对夏栀晃了晃另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条梵克雅宝的四叶草手链。
“你……”夏栀刚想拒绝。
“喜欢吗?”他低声说了句,“合约情侣,也得有点像情侣。”
说着就握住她手腕,亲自替她戴上。
男人的指腹不经意间滑过她的皓腕,夏栀看见他眉眼专注而温柔,微微一愣,心跳漏了一拍。
【他干嘛呀?吃错药了?】
“你能不能……收敛点?孔雀开屏吗?”她在心里碎碎念。
程曜无视脑内广播,继续稳如老狗地扣好手链,还贴心地微调了下松紧度:“刚好,不紧不松,像我们现在的关系。”
“你好油。”她低声骂了一句,耳尖却红了。
饭桌上,程曜表现得更是“凶残”。
不但提前剥好了虾放到她碗里,还一边吃菜一边啧啧称赞:“阿姨您这厨艺……啧,不开个餐厅可惜了。”
夏栀放下筷子,似笑非笑:“这是厨师做的。”
【马屁精!正常点,别给我妈灌迷魂汤,她不吃这套。】
“那也说明阿姨眼光好,知道请什么样的厨师才配得上自家餐桌。”
“哈哈哈……是吗?”
夏栀咬着筷子,看着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内心充满鄙夷。
【老妈,你堕落了啊,一点糖衣炮弹就把你收买了。】
饭后,夏妈妈打开话匣子,当着当事人的面,开始聊她小时候的“光辉史”——什么在幼儿园用跳绳捆男同学、小时候非要扮奥特曼站阳台喊话……
夏栀被贴脸开大,恨不得钻进桌子下面,可怜她想打断却根本插不进话。
她眼神疯狂地给程曜递信号,后者却屏蔽干扰,一副津津有味听八卦的模样。
“原来你从小就这么……彪悍,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他一本正经地点评。
夏栀脸颊烧得发烫,只想把桌布扯下来把他和自己一块卷走。
饭后,夏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曜也不早了,栀栀你送送他。”
“妈,你再这么满意他,我真得考虑跑路了。”夏栀发出警告。
夏蓝根本不吃这套,双手抱臂,“你再啰嗦我就真把他留下当女婿。”
夏栀被无情轰出门,程曜站在门口,夜风微凉,他慢悠悠地靠在栏杆上,笑意藏不住:“表现得还行吧?”
夏栀翻白眼:“别谦虚,你是表现得太好了,我妈现在已经在考虑春节让你回家一起包饺子了。”
“那也可以啊,”他眨眨眼,“我也没什么地方去,就跟你回家咯。”
她一愣,顿时像被风吹乱的蒲公英,心口泛起一阵细细的瘙痒:“你……你认真的吗?”
【他该不会是赖上我了吧?】
他低头受伤地看着她,眼神温热又漫不经心:“怎么,不想让我当你男朋友?”
她脑子一片浆糊,嘴硬开口:“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要你当我男朋友。”
“不要乱立flag,会应验的噢。”他笑着退后一步,做了个优雅的鞠躬,“女朋友晚安。”
结果话刚说完,脚下一滑,扑通一下跌了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夏栀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幸灾乐祸地调侃:“哈哈,遭报应了吧。”
可心底却悄悄柔软了一片。
“真是个傻狍子,但还挺可爱。”
夏栀站在门口,看着他挥挥手离去的背影,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目送车子驶出小区,直到车尾灯消失在街道尽头,她都没有挪动一步。
夏栀回到别墅,远远看见老妈一双手叉着腰站在门口,像是早就守株待兔了似的。
“那个臭小子不是你男朋友吧?”
夏栀:“……”
她还没换鞋,魂先被问话劈成两半,愣愣地抬头看向妈妈。
“妈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福尔摩斯·蓝。”夏蓝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别说你带人回家,就算你带条狗回来,我都能看出它对你有没有私心。”
夏栀一口气没提上来:“……您这比喻,我该夸他人不如狗,还是该替他高兴被您认可?”
夏蓝哼了一声,转身进屋,嘴里还嘀咕:“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夏栀一下子没跟上节奏:“……你怎么看出来的?”
“用眼睛。”夏蓝拿手指点了一下她额头,“喜欢一个人,眼睛会自己说话。你一进门,他看你的眼神——像一只饿猫看到小鱼干,想忍住不动,可尾巴早在椅子底下甩三圈了。”
“……”夏栀面无表情,“您这么形容,要是他知道了,他得美得冒泡。”
她乐呵呵地笑,眼角的细纹荡开了岁月的柔光。
夏蓝单刀直入:“你呢?你喜欢他吗?”
夏栀咬了咬唇,没说话。
她的心思,像冬天开裂的地表下藏着的温泉,热着,却不敢冒头。
夏蓝回头瞥了她一眼,眼神慈爱:“感情的事急不来,等你喜欢上他,你的心会比你嘴先知道。”
夏栀轻轻“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上,头靠着妈妈的胳膊,像小时候那样,蹭啊蹭。
她突然纳闷了,“妈,你说得这么通透,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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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看上我爸那个渣男?”
夏蓝幽幽叹息一声:“往事不堪回首啊,你爸年轻时长得像黎明。我那时年纪小,见色起意,纯属被帅迷了眼。”
夏栀扶额:“……您倒是诚实得惊天动地。”
夏蓝得意洋洋地转过身:“你审美也不错,程曜长得挺标致。”
“……妈。”
“怎么?”
“你再夸,他尾巴真的能翘到天上去。”
笑声慢慢收敛,夏栀心里某个地方开始隐隐发酸。
*
她小时候家里条件很好,上钢琴课,出门坐小轿车,后来父亲的工厂破产了,带着全家人搬到县城的一条小巷里住,砖红色的老瓦房常年漏风,冬天睡觉得裹三层棉被才不打颤。
她爸赵鸿飞不甘心,迷上赌博想以此翻本,把老家的房子都输掉了。
那天晚上,屋外雨下得噼里啪啦,父亲推门而出,身后的母亲紧紧抱着她,泪珠滚滚落下,冲着男人大喊。
“王八蛋!你滚!”
几个陌生男人踹门而入,恶声恶气地要债,把家里仅有的电视和电饭锅都搬走了,还扯着嗓子吼:“赵鸿飞躲着有什么用?老婆孩子照样得还债!”
她害怕极了,整个人缩进母亲的怀里发抖,而妈妈却直着腰站在前面,声音发抖,却一遍遍地说:“我会还的,你们别吓到孩子。”
那一晚,院子被雨水泡成了泥塘,母亲抱着她站在屋檐下,一边哄她不哭,一边用塑料布护着她头顶,自己却浑身都湿透了。
但最痛的记忆,是一次争吵。
父亲又赌输了钱,带着一身难闻的酒气回家。母亲把家里仅有的积蓄藏了起来,两人越吵越大声,他竟挥手推开了她。
母亲猝不及防撞在柜角,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像没事人似的自己爬起来,看向丈夫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夏栀哭着扑过去,挥着小手去捶父亲,嘴里喊得破音:“不许打妈妈!你坏!你坏!”
他没有迟疑地一把把她推开,她身子轻,被狠狠摔在地板上,额头磕在茶几边缘,瞬间一阵眩晕,血顺着发丝蜿蜒下来。
她的小脑袋涨得嗡嗡作响,只记得母亲抱起她,脸上的泪混着血,喊得凄厉又慌乱:“夏栀!夏栀你醒醒!别吓妈妈,求你了……”
后来夏蓝带着她彻底离开了赵鸿飞,她们搬到了城里,一起住进一间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出租屋。
夏蓝早上五点起床卖早点,晚上打工到十点,有时手抖得端不住汤碗,还会悄悄哭一会儿。
但哪怕日子那么难,母亲也从没叫过苦。
她靠做蛋饼起家,后来在菜市场对面开了服装店店,再后来开了连锁店,再后来,成了那条街人人都敬重的“夏姐”。
夏蓝用攒下的钱,把握时代风口,服装外贸公司蒸蒸日上,夏栀还没来得及实现给老妈买别墅的愿望,自己就摇身一变成了富二代。
夏栀慢慢回过神来,眼角不知何时湿了一点。她轻轻抱住母亲:“妈,谢谢你。”
夏蓝轻拍她的手臂,像拍小时候的她那样,笑着说:“别光说不练,你妈我最近看上了一个爱马仕包包,倒也不贵,就一百多万。”
“买!必须买!”夏栀的心都在滴血。
下次她再也不忆苦思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