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李路的媳妇端来热茶,头上包着头巾,刚出月子,脸色有些青白。
南星接过热茶,“嫂子先坐下,适才出了月子,又要照看孩子很是辛苦,有什么需要的我自己来便好。”
南星将要走出庄子时遇到了刚从外面做零工回来的李路,热情邀请她进家坐坐,听说南星要去买菜,主动帮她询问附近的人家。
李路媳妇膝盖一弯,就要给她跪下,南星吓了一大跳,连忙扶住她,道:“嫂嫂,你这是干什么!”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要不是当初姑娘的银子,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今儿不知道怎么样。家里穷,不能报答姑娘,这一跪我替孩子感谢姑娘,也是作为母亲我唯一能做的。”
“使不得,使不得……”
好说歹说,李路媳妇终于坐下来,抱着孩子跟南星聊起了家常。
李路家就是三间用黄土垒起来的房子,家里连像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几间屋子,唯有这一间烧了炕,见南星过来,李路加了两盆炭火,虽不如自己屋子暖,但总好过外面吹得冻人。
“姑娘不是和刘管事住一起,怎么还要专门出来采买。辽州冬天太过冻人,线下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在外行走容易冻伤,再说,都快临近年关了,菜场离庄子远着呢,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扛得回来。”李路媳妇道,“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不用客气,尽管支使我家那口子。”
“那我先谢过嫂子了。”南星继续说道,“嫂子一直住在庄子里吗?初来乍到,对庄子里的事务不熟悉。”
李路媳妇为人热情,加上南星帮了一个大忙,热心地介绍起了庄子里的事情。
他们一家人世代居住在庄子附近,租了庄里的田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饿不死,活不好。李路媳妇怀的是双胞胎,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早产生下两个孩子,家中的境况一下子就艰难起来。
亲戚朋友也都是勉强过活,谁帮得了谁呢?
实在是养不活了,旁人劝他们将孩子送人,反正是女孩子,以后再生就是了。可是,他们夫妇不舍得,若不是遇到南星,他们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家那口子在城里寻了一个铲雪的活,虽是累了点,但是给的银子多,可以养活我的妞妞。”李路媳妇脸上带着笑,“等来年雪化了,春播后日子就有盼头了……”
“种的田地够吃食吗?你要带两个孩子,只有李大哥一人忙活得过来吗?”
“辽州的土地肥沃,大人吃得少点,总不会饿到孩子的。”
“我听闻近几年干旱,土地减产,收不到什么粮食。”南星笑了一下。
李路媳妇愣了一下,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瞧我这记性,生了孩子之后脑子就不好使了。前几年开始雨水开始变少,泥土板结了,长不出庄稼。”
“是吗?”南星笑着说道,李路媳妇眼神逃避,抱起小孩子开始逗。
“南星姑娘,东西我给买回来了,你看看东西齐备了没。”外面传来了李路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李路用牛车拉了一车的食物,堆得高高的。
李路搓搓手,道:“冬日里没有什么菜,我找周围的农户买了些白菜、萝卜和土豆,还有些牛肉。附近存有牛羊肉的农户不多,我问了一圈,只找了这些。不过,姑娘不用担心,我给你定了两只最肥美的羔羊,等晚些时候宰杀给你送过去。”
“谢谢李大哥帮忙,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一个人真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多的菜。”
李路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庄稼人没有本事,就是有把子力气和时间,以后什么需要帮忙,姑娘尽管支使,别客气。”
“等一下。”李路媳妇回去抱了一个坛子出来,“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自家腌的酱菜,姑娘莫要嫌弃,拿回去尝尝我的手艺。”
李路将准备好的吃食一路送到了南星的住处,蔬菜等搬到了地窖中保存,肉类方到外面就好。
收拾好东西,李路怎么说不愿意进去喝一杯茶,南星无奈送李路到了门口,递了一大块牛肉到李路手中,李路推迟不肯收。
南星说道:“今日第一次登门什么都没有准备,这一点菜李大哥莫要推辞,就当我谢谢嫂子的那坛酱菜。”
李路还在犹豫,南星直接塞到李路的手里,笑着说道:“近几年收成不好,日子过得辛苦,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
李路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一大块牛肉,足够他们一家人过年吃几顿好的,李路嘴巴几度张合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紧抓着手中的肉离开。
走了几步路,李路停住脚步,转身,像是下定了决心朝南星走过来。
“南星姑娘,”李路苦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其实近年来庄子里面田地的收成一直很好,只是地租一年年涨。刘管事让庄子里的佃户都不能说实话,若不然明年地就不租了,所以……”
李路离开之后,南星一边烧火,一边思索李路说的话。
刘管事一定是中饱私囊了,庄子对夫人来说只是众多产业的一个,地处偏远,赚多赚少,不甚在意。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产业不知道够吃几辈子了。
公子对庄子的事情不上心,丝毫没有揭穿刘管事的打算。
这样子下去不行,若是到了明年,地租依旧收不上来,回了侯府公子的处境便会愈加艰难。
南星原本想等着公子回来后和公子提这件事情,但直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都没有等到公子回来,次日一早,南星从床上醒过来,一摸旁边,床铺是凉的,好似不曾有人睡过。
南星翻了个身起床,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公子到底是在忙什么,成日的不见人。
刚想推开门,发现桌上的杯子底下压着一张纸——厨房里有烤鸭和点心,勿贪多,天冷多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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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几句话,南星读了好几遍,脑海中浮现谢景恒写字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勾起,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倒回来,走到平日放衣服的架子。
架子上果真挂着谢景恒换下的衣服。
谢景恒爱洁,每日至少要换一身衣服,南星伸出手,触摸着衣服上的暗纹,鼻翼微动,衣服上沾了熟悉的草药香和淡淡的酒香。
还有,若有若无的陌生的气味。
眉头拧起,南星凑过去,仔细嗅着。
胭脂水粉的气味。
南星抬手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不是她用的香。
雀跃的心一下子就冷下来,嘴抿着,手里叠好的纸张也被揉成一团。
南星泄愤地将那团纸丢到门外,黄色的纸张在洁白的雪地里甚是扎眼,南星抬脚,想踢远点,眼不见为净。
烤鸭放在灶上的锅里热着,底下隔着热水,还是热乎乎的,旁边的锅里还有清粥和她喜欢吃的小菜。
胃口不好,犹是被烤鸭的香味吸引,掰下一只鸭腿啃了一口,鸭皮香而不焦,烤的十分入味。
肯定是心中有愧,现在不知道在哪家快活吃酒。买点好吃的就想收买她。
休想!
辽州最大的青楼——斜芳院。
外面冰天雪地,内里热闹非凡,后院的烧着锅炉的房子几个烟囱冒着直直的烟,紧闭的门窗中时不时泄出调笑声,丝竹声。
偶尔路过的路人眼中露出艳羡,同伴拍了一下肩膀,“别看了,斜芳院就是个销金库,口袋里有几个铜板,想进去,等下辈子投个好胎。”
两人走远,依旧回头看了一眼。
斜芳院用琉璃罩着灯,摆满了四处,四处挂着红色的绸子,倒是应了年景。中间的台子上舞女穿得丝薄的纱裙,伴随着丝竹声轻扭腰肢,台下时不时响起下流的口哨声。
期间数个艳丽的女子端着酒壶和果盘在其中游走,行走间长腿若隐若现,姿态娇媚,不复往日的谄媚,只是端酒不调笑,送了就走,轻纱曼飘,甚是勾人。
其间不少人被勾了魂,揣着荷包就上前,和女子好一番来回推拒,客人给的钱却是更爽快了。
老鸨在楼上看着眼前的一幕,笑得合不拢嘴,“公子不光是相貌英俊,脑子更是灵光,我给公子备了一间上房,一会儿我喊院里身段最好的姑娘,任公子挑选,多挑几个。”
“我只要见花娘。”谢景恒道。
“花娘可不好见,院子里的好姑娘多的是,相貌身段才艺比她好的多的是,院子里的头牌我都给了,公子莫要钻牛角尖。”
杜衡不满地嚷嚷:“你这老鸨好不讲理,之前应了我家公子,只要院子赚的钱翻了一番就让花娘服侍我家公子。如今做到了,你却要反悔。”
老鸨敛了笑,眼中露出精明,“你可不要不识趣,花娘一年前就不接客了,谁来都不接,管你是什么乡仕豪绅,一概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