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发出这么令人窒息的声音？
那种频率几乎与人的心脏共频，让姜秀感到一阵恶心。
“这个录音笔交给科技部研究，我们不能再听了。”沈序周强忍着干呕的冲动，咬着牙说道：“这里面可能含有对人体有害的次声波，听多了，人会暴毙死亡。”
虞莎莎听到此处立刻把录音笔收进背包内，不敢再打开播放键。
“肖凯，你进度怎么样了？”徐闻驰一把扶起刚刚因为听到录音笔中内容感到不适而摔倒的肖凯。
“还差最后三位密码。”肖凯一边站起身，一边捞起地上刚刚掉落的眼镜。
他扶了扶镜框，“再给我二十分钟，我就能破译出来了。”
“好，那你们两个个眯一会儿，我盯梢，接下来还要探查其他房间，需要有足够的精神。”徐闻驰拍了拍脸色苍白的沈序周，“尤其是你，平时让你好好训练，老缺勤，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沈序周转头懒得搭理徐闻驰，立刻闭目养神。而一旁的姜秀抿了抿嘴，硬生生憋下了想笑的冲动。
某些人还好意思说她身手不佳，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体质弱的。
姜秀突然觉得这趟没白来，至少看到沈序周吃瘪的模样。
“你也是，身手退步那么多，是不是最近训练太少了？”突然被徐闻驰点名的姜秀一个激灵。
“徐队，我最近都在医院里躺着，确实也训练不了啊。”姜秀的脑子飞速运转，立刻给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
徐闻驰抓了抓头发，好像也是，毕竟姜秀连续两次进医院，中间只相差几天，也不像他手下那些有异能的队员。
“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你就应该一个人下来执行任务。”沈序周轻轻地一句话飘入其余四人的耳中。
徐闻驰只能尴尬地笑笑：“忘记了忘记了，快休息吧。”
姜秀点了点头，就地躺下。虞莎莎已经睡着了，而沈序周则闭着眼睛倚着演讲台。
等他们被肖凯欢呼的声音唤醒时，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肖凯也成功破解了电脑的密码。
“先备份，具体的等上去之后看。”徐闻驰提醒道。
“对对对。”肖凯连忙备份电脑内的数据，“备份大概需要一会儿。”
“我盯着，你和徐闻驰两个人休息会。”沈序周自然地接过备份的工作。
“我和莎莎放哨。”姜秀和虞莎莎对视了一眼，平面图里标注的面积绝对不小，所有人都需要休整。
“行。备份好叫我们。”徐闻驰也不推让，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在任务执行中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有多重要。
他和肖凯各自找了块地方躺下，演讲台上一下子只剩下了虞莎莎、姜秀和沈序周。
姜秀盘腿坐在地上，继续研究着卢康山的笔记，她压低了声音，说道：“卢康山说自己逃出来了，躲在会议室，我们也没有看到他的尸体。”
“可能是躲到另一个地方了吧。”虞莎莎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不太可能，毕竟上面说了，会议室是唯一一个不被监视的地方。”姜秀顿了顿又说道：“它现在还在监控着这个基地吗？”
“而且，这个它，是指zeus吗？”
沈序周淡淡声音响起，“zeus已经被格式化了，我亲眼目睹的。”
“是的，zeus早在十年前已经被围堵剿杀。”虞莎莎再一次肯定zeus的结局。
“那么它是谁呢？”一堆疑问在姜秀的脑海里团成线球，她叹了口气，算了，目前这东拼西凑的，根本理不出头绪。
等电脑上进度条差不多完成时，徐闻驰自己醒了，顺手推醒了肖凯。
“备份快结束了。”沈序周眼都不抬一下，“接下来我们查哪里？”
包括姜秀在内的其余四人围在平面图上。
“就近原则，一个个查过去，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徐闻驰用手在平面图上画出两片区域，“我、肖凯负责这一半，序周、姜秀还有莎莎，你们三个负责另一半。”
徐闻驰停顿了一下，手落在实验室上，沉思片刻后，“考虑到这里是因为污染气体泄漏导致荒废，里面的资料十分重要，所以实验室我们一起查。”
“有问题吗？”
“没有。”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好，对表，现在是A市时间21点十三分，每组分到十个房间，十个小时后在会议室门口集合。”徐闻驰举起手表，语气严肃，“一定要保证录像录音全程开启。”
“收到！”
徐闻驰和肖凯率先离开会议室，几分钟后，数据备份成功，姜秀三人也离开会议室，前往离会议室最近的研究员办公区。
由于三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静，到达研究员办公区门口的时候，虞莎莎率先打破了寂静，
“不对啊，徐闻驰把肖凯带走了。序周的能力有限，我们怎么破译这些门的密码？”
“不用担心，会议室的电脑里面都储存了各个区域的密码。”沈序周走到密码锁前，输入一串数字。
玻璃门上显示出绿色的字体‘密码正确’。
“检查一下武器。”在沈序周要推门进入时，姜秀出声提醒道。
二人点了点了，检查了一下武器装备，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推门进入。
研究员办公区划分为ABCD四个区块，三人把四个区块翻个底朝天，除了沈序周在主机房备份的一堆数据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从研究员办公区到食堂，一连查了九个地方，三人都毫无新的线索，除了备份数据还是备份数据。
“见鬼了，这地方干净的有点不像样啊。”虞莎莎忍不住吐槽了两句，这大概是她进入武装部队以来，进行过最轻松的任务了，一点危险没有不说，一路上就是备份数据，连只蚂蚁都找不到。
姜秀笑了笑，“难不成你希望有危险吗？”
不过虞莎莎说的也没有问题，一个地下基地唯一的防护措施只有密码，没有其他攻击性的保护装置，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平静地让人感到心慌。
“不希望，但是以我的经验，太顺利的事情都会埋大雷。”虞莎莎神色凝重，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
“好了，我们到员工宿舍了，检查完这里，我们就回会议室和徐闻驰他们汇合。”沈序周手里拿着备份的平面图，语气平淡。
三人警惕地进入员工宿舍走廊，两边是一间间房间，房间门口有住在里面员工的姓名，一个房间里有两个床位，摆设大多没有区别。
整个走廊看过去，姜秀停在了一间房间门口。
上面的铭牌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卢康山’‘贾赛’。
“卢康山的宿舍在这里。”姜秀朝着不远处进房间搜查的沈序周和虞莎莎喊了一声。
二人立刻警觉，赶到姜秀身边。
卢康山是唯一逃出实验室的人，也许在他的宿舍里会有所收获。
但是三人在这不到五十平的房间翻箱倒柜，最后只发现一堆书信。
“说句实在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原始的沟通方式了。”虞莎莎拿起一封信，神色复杂。
其实对于姜秀这个21世纪的灵魂来说，这一封封信件还是很高级的，一打开就是一段视频，她那时候的书信才是真的书信，这最多就是个移动的视频。
三人把信件内容都看了一遍，推测是卢康山的家人寄给他的。
“用到信件，说明这个地下基地属于保密状态，连研究员的家属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做什么。”姜秀分析道，“卢康山的家境一般，他用的生活用品都是比较差的，从信件内容看，在这里挣到的钱都寄回家了，基本上没怎么给自己留下。”
“这里的研究员应该家境都不好，不仅卢康山，其他研究员也是一样的，我在其他几个房间里找到了一些汇款记录。”沈序周补充道。
虞莎莎把信件收进背包，“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能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姜秀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在这个等级严明的世界，卢康山这些研究员属于下等公民，无法考公，无法进入联邦实验室工作，只能去一些私人机构。
也许卢康山在一开始是拒绝的，也许当他发现自己进入一家以人体实验为主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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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想离开，却发现没有机会。
渐渐的，随着金钱的诱惑，他抛弃了人性，选择同流合污。
在卢康山宿舍再也找不到线索后，三人分开继续搜查别的房间。
其中有几间看起来应该是领导层的住所，在这里姜秀一行人有不小的发现。
但是‘它’究竟是什么，三人仍然没有找出答案。
他们也从这些领导层的房间里，拼出一些零碎的真相。
“地下基地的出资来源是‘它’，‘它’手下有不少实验室，而C市的地下基地只是其中之一，主要负责以人体为实验对象，改变其基因链，以‘科学’手段开发普通人的异能。”
“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实验，比如把人和异化物结合成一体，等等。”
“大部分实验都是违反人性道德，严重违反《人类公约》。”
沈序周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强忍着情绪，分析着现有的线索。
“这些基地招聘人员只选择下等公民，急迫需要钱又有着一定学历背景的那一类普通人。”姜秀从这些领导层的房间里找到了在基地工作的三百二十一名工作人员的身份信息资料，并在里面发现了这些工作人员的‘治疗证明’，“一开始大部分人是无法接受这种工作内容的，于是‘它’会对这些普通人进行洗脑，用一些极端手段，让普通人麻木的为‘它’工作。”
“卢康山，就是其中之一。”
姜秀把打印出来的几份治疗证明分给沈序周和虞莎莎。
一项项非人的折磨，在纸上轻飘飘的，但却能想象到那个场景有多么的惨烈。
“其实也挺可怜的。”虞莎莎翻看着资料，叹了口气。
“把这些信息备份好，我们就去会议室和徐闻驰他们汇合吧。”沈序周只翻了几页，神色凝重，整个人看起来似乎状态并不好，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还是因为这些信息的残酷。
三人忙碌地穿梭在各个房间内，把能带走的数据全部备份，一部分纸质资料全部收进经过空间压缩技术和重力技术处理过的背包内。
当他们全部整理好回到会议室门口时，手表上的时间显示在早上六点零五分，他们并没有看到徐闻驰和肖凯，离汇合时间还早，索性在原地等待这二人。
姜秀的精神状态还好，搜查任务并没有异化区的强度大，所以她看起来游刃有余。虞莎莎是武装部队的，这点强度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但是沈序周看起来就不是很好了，脸色苍白，整个带着一股淡淡的疲倦味。
“你还好吗？”虞莎莎见沈序周靠着会议室大门，一副有气无力地模样，声音压低，说道：“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当年事情的结果，但是序周，人是要往前看的。”
“这个基地与夏夏的事情看起来有所相似，但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更何况，时间也对不上。”虞莎莎知道沈序周联想到了当年的事情。
就连她一进入地下基地的时候，都不得不承认，与当年城思中学的事件有几分相似之处。
作为沈序周的老同学，在城思中学的事情上，她也是协助办案人之一。
“嗯。”沈序周轻轻地回应，但他确实没有力气再去和虞莎莎争论地下基地与城思中学是否有关这个问题。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会自己查，不卷入无关的人，是他的原则。
姜秀离虞莎莎和沈序周都比较远，她就地躺着，闭着眼睛，虞莎莎虽然压低了声音，说话也轻，但是她还是听了个完整，有的时候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夏夏’这个名字，她感觉最近总能听到，不过和她没有关系，她也没有兴趣。
比起了解这些没头没尾的事情，她更想赶紧完成任务，回家休息。
今天已经是四月十八号了，离选拔只剩下两天。本来姜秀打算昨天巡逻结束就好好的在家里躺三天的，程队考虑到她和郑宣要参加选拔，特批了假给她们两个。
现在好了，人还在工作，她应该躺在宿舍柔软的大床上，而不是冰冷的地板上。
“徐闻驰，你和肖凯遇到什么了？”虞莎莎的声音焦急又惊讶，引起了姜秀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