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得是这个嘛?
明明是——
“我自己可以走。”少女忽从女人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眼底的别扭一闪而过,紧接着又问:“你怎么找来了?”
沈琂禾静静看着她,目光和看家里的小狗相似,“…怕你走丢。”
“走丢?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新生代大学生了好不好!”说罢程念迎头看见洗手间就在眼前,“不跟你说了,我尿急。”
少女进去后,沈琂禾浅浅地望了眼周围,继续保持原地不动的姿势等待。
程念洗完手出来,惊讶地发现对方仍在门口等着,女人安静站在那,身形高瘦,眉目清绝。黑直的长发垂落肩头映衬出完美的侧脸,眼神清冷而慵懒,与大厅里来回走过的人仿佛隔离在两个世界。
让这样一个大老板等自己上厕所,程念心里莫名升起一丝快意。
她正要上前,对方有了来电不慌不忙拿起手机接听到耳边。
“嗯,知道了。”接着电话的沈琂禾余光已经注意到回来的程念,在挂断后直接同她说:“我们去餐厅。”
“啊?这么快又要吃午餐了嘛?”
没给她回应,女人已经大步朝前方走去。
去餐厅路上,程念手机闹铃响了,她大感不妙连忙叫住走在前方的女人。
见沈琂禾停住回头,程念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那个你能不能先等我一下,给我五分钟就好。”
女人一脸不惑,却也没有拒绝。
恰好走廊联通着室外,旁边就是草地,程念急急忙忙拿着手机一边打开自拍模式录制视频,一边大致确定好位置准备跳舞。
沈琂禾就这样站在台阶上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女忙忙碌碌,折腾来折腾去还是不怎么满意的模样,最终,她还是过来朝自己开了口。
“是这样的,我们老师比较严苛且变态,这是她给我布置的周末惩罚任务,早上中午还有晚上这三个时间段,都需要给她录制练习视频发过去,你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帮我拿着手机录制一下嘛?因为我发现怎么摆镜头都不能很完整地拍到我。”
两人原本就有一定的身高差,此时的沈琂禾站在台阶上方高高的垂眸看她,只见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巴望着自己,带着恳求的声音绵软没了往常的锋芒。
似乎并没有能够说不的理由。
下一秒她平静道:“手机。”
少女欣喜扬唇,立刻把手机交于她。
“我说开始才可以录制噢!”
程念远远地走开,重新找了个绝佳的地点。
没有音乐,没有舞台,全凭信念感。
程念把这不仅仅当作是老师给的惩罚,同样是新的挑战,认真对待每一个动作,完美诠释每一段舞姿。
沈琂禾举着手机录制,同样专心观看着,她看见了少女跳舞时眼睛里闪烁着的星星点点光芒。
……和那时候一样。
不远处的沈树文被护工推着经过看见这一幕,让停下看了看。
“沈先生,要过去吗?”护工询问。
“先去餐厅等她们吧。”沈树文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一段舞蹈跳完,程念拿回自己手机检查一遍后发给老师,爽朗走过对女人说:“谢啦。”
沈琂禾看着走在前方的少女背影,想起她刚刚求自己帮忙时候大相径庭的模样,无奈地提了提嘴角。
疗养院餐厅比想象中还要大,上次姐姐带她去住的那个五星级酒店自助餐厅,是那个两倍大。
这里的餐食也是自助形式,当然也可以向后厨点菜,从个人账户中扣款。
和想象中的养老院食堂不同,这里吃得可太丰富多姿了,鲍鱼龙虾,时令蔬菜,中西餐日料,东南亚菜等应有尽有。
看完这些吃得程念简直都想入住了。
“这是云山周边乡下的有机蔬菜,丫头你尝尝,还有这里大厨烧的红烧肉,你一定会喜欢,曾经是米其林餐厅的厨子。”
沈老爷子用公共餐具一一往程念盘中添菜,热情备至。
少女受宠若惊之余又感到惶恐,连连摆手道:“够啦够啦爷爷,我真的不可以吃这么多的,要胖死了。”
“胡说,哪里胖,我看你都太瘦了,太瘦会不健康也容易生病的,琂禾你说是不是?”沈树文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女人。
忽然被点名,沈琂禾很老实地应声:“是。”
大抵是品味到了这一字里面的几分敷衍,老爷子索性又问:“你觉得程念胖吗?”
女人只好机械性地扭头朝她看去,认真端详起来。
程念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直视对方的眼睛,才发现这个人不仅脸好看,睫毛也长长的眸子很深邃,只是被这样盯着观摩,她的脸颊莫名有些升温。
好在下一秒沈琂禾及时抽离视线,回答:“不胖。”
和普通人作比,程念是真的不胖,甚至162的身高,88斤有些偏瘦。
可她是舞蹈生,对身材要求是出了名的严苛,班上甚至有和她身高一样,体重控制在八十斤以下的女生,那真是极端瘦了。
眼前美食虽好,程念还是控制着只浅尝了尝,不敢吃太多。
大抵是见到了眼前少女的执拗,沈树文并不再勉强让她多吃一些,而是关心问候起来:“学跳舞一定很辛苦吧?”
“现在学什么专业都不容易,我们只不过是身体更累一些而已,不过不用太动脑子啊,我就是脑子不行。”
程念笑语如珠,桌上的气氛都因而欢乐不少。
“谁说的,我看丫头你聪明得很。”沈树文被逗得嘴角一直没合上过,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
沈琂禾在一旁安静听着,偶尔搭话应一声,她已经许久没见着爷爷这么开心。
这时一道电话铃声打断桌上的气氛。
“我接个电话。”
沈琂禾即刻起身走开。
程念只是瞥了眼离桌的女人,不甚在意。
偏偏老人家以为她很在意,帮着解释起来:“琂禾的工作总是很忙,你不要介意。”
“不会,我才不介意。”
程念笑着摆手。
她是真的不介意,因为她压根就不在意这个女人忙不忙,她甚至巴不得对方直接忙到两年以后,这样她就可以美美的退婚解除这娃娃亲。
正美美想着,沈琂禾已经匆忙接完电话回来。
“又是……工作上的事情吗?”沈树文关切问。
“嗯,是企业交流会。”
沈琂禾毫无保留答道。
老爷子听后快速瞄了一眼没怎么在听的程念,又转而对孙女说:“我记得你们业内的交流会是可以带家属的吧,这次把程念也带上,一起去玩玩。”
“嗯,带我?去哪?”程念后知后觉抬头。
“这会不会不太好…”
沈琂禾闻言微微一愣,很认真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况且程念现在是你女朋友,你该给人家一个身份,公开这段关系也有利于帮你斩断一些生活里没必要的扰乱。”
老爷子情绪上来话音微喘,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见此情景,程念也不好意思拒绝了,万一把老人家气出个好歹,她担不了责。
一行人午餐过后回到疗养院楼上的套房。
程念进去后大致扫了一圈房间里的格局,精装修,虽是两室一厅,客厅和露台却大得不得了,总体面积算下来,可能比她家还大。
而转悠了大半天的老爷子此刻也因体力消耗太大被扶上床靠着休息。
“小伟,你带着琂禾去一楼帮我登记一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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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树文抬手吩咐一旁的护工。
沈琂禾就这样被支开。
只剩程念单独和沈爷爷待在一块,虽说有些尴尬,但她是E人,不在怕的。
“程念丫头,能帮我打开那边第二个抽屉吗?”
沈树文伸手指了指。
程念照做,走到桌前时无意间瞥见桌上一个相框,照片上似乎是年轻的沈爷爷,西装革履意气风发英俊潇洒。
拉开第二个抽屉,不知道步骤的她又听见床边再次传来声音:“是不是有看见一个玉镯,把它取出来。”
少女取出玉镯,天真地走到床边递给对方。
“不,是给你的。”老人家摇摇头。
“不不不,我不能要。”
看起来便很贵重,程念慌乱地一把放在床上。
沈树文索性又道:“这是我们沈家和你们程家定下娃娃亲的信物,原本我是要交到你奶奶手上,再由她传给你,没曾想那年一别后,她便牺牲在了第二年瘟疫的战场上。这只手镯,是沈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也代表着我们最诚挚的心意,对这门亲事绝不儿戏。”
“可是我……”
程念低着脑袋,有些话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她怕伤了老爷爷的心。
“拿着吧,丫头。”沈树文再一次递给她。
“那我暂时帮忙保管着。”
无法拒绝,程念只好这么说。
“什么保管,就是你的了。”老人家笑容慈蔼和善。
低头将手镯先收起来往包包里放好,紧跟着程念便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语重心长的感慨声音。
“琂禾这孩子呢,一路走来不容易,她能有今天的成就也吃了不少苦,不过我相信今后有你在身边陪伴,她一定不会孤单了。”
程念听着惶恐又心虚,她总觉得沈爷爷对她抱以太大的希望。
“对了孩子,你跟琂禾的订婚日选在了哪天?”沈树文忽然想起问。
“这个我爸妈还没和我说,不过这样重要的事情,是不是也该等沈琂禾的父母回来一起商量?”
程念不清楚对方父母的情况,默认不在首都,毕竟从她与沈琂禾正式见面算起,已经一周过去,至今也没有见到她爸妈出现。
“琂禾的妈妈,早在她十三岁那年就抛下她离开,至今杳无音讯,我也不知道去了哪。”
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眼底仿佛有无尽的哀伤与歉疚。
“那……她爸爸呢?”程念小心翼翼顺势询问。
“我没有那样混账东西的儿子!”
老爷子突然动怒,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恰在这时,沈琂禾和护工两人回来了。
“爷爷。”
女人平静地唤了声,似在安抚老人家的情绪,又像是在刻意中止这个话题。
程念闻声抬眸看了眼她,有种背地里不小心听见对方秘密私事的胆怯心虚。
由于沈琂禾的回来,这个话题自然而然不了了之。
只是这天下午后来的时间里,程念仍然会情不自禁想起那个十三岁就被母亲抛弃的沈琂禾,感到微微的恻隐。
也仅仅只是同情而已。
下午五点,她们准备从云山返回市区。
刚坐进车里,忽然想起什么的程念打开随身包包,取出里面的那只手镯,将她交还给沈琂禾道:“你爷爷给我的,说是两家的娃娃亲信物,但我知道我没法要,因为两年期一到,这段关系就会瓦解,我是一定会分手的,所以……”
“那就两年后再说。”
沈琂禾淡淡瞥了眼手镯,目光转而看向前方,抿紧唇将车子发动。
“哎,沈琂禾……”
程念还想继续说什么,被一旁的女人打断。
“安全带。”
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