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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险境

作者:问季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寒风裹挟着利刃席卷而来,魔兽们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回荡在耳边。云榆身后是万丈悬崖,身前是岌岌可危的保护罩。保护罩前是寒风中的利刃,是魔兽们带有灵力的攻击。


    她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如纸,唇角渗出点滴黑色的血。身形摇摇欲坠,握剑的手隐隐发抖,俨然一副强弩之末的模样。


    云榆心知肚明自己撑不住多久了。接下来无非是死在魔兽齿下被其吞噬殆尽还是死在悬崖下的万丈深渊的区别。


    可她不甘心,她不该命绝于此。


    一滴雨轻柔地落在她脸上,似是抚慰,又似嘲笑。


    保护罩消失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片刻,云榆手一松,剑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寒风中的利刃袭来,却又在到她面前时跌落在地。


    魔兽们见眼前女修垂头落寞模样,疑心她已放弃挣扎,又忌惮此人刚才出招狠厉的模样,其它魔兽死时惨烈模样仍历历在目。出于某种对危险的预知,一时都待在原地没有行动。


    云榆抬起头来,唇角微微勾起,那张清冷的脸陡然出现笑容,宛如冰山融化。


    她眉睫颤动着,眼睛清透明亮,声音虚弱却难掩肆意:“我云榆纵然有一死,却不该死在你们这群魔兽下。你们也休想再去攻击我的师弟师妹们。”


    她就算是死也应该死在求道途中。


    为首魔兽大感不妙,以惊人的速度率先冲了过来,其他魔兽紧随其后。


    待魔兽靠近云榆,却见她手上快速地捏着法诀,嘴中隐隐念着什么。众兽离云榆仅一米之距,却怎样也跨不过这段距离。


    它们刺耳的咆哮声震得云榆耳膜几乎破裂,耳中嗡嗡作响。云榆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手中结印速度愈来愈快,几乎让人看不清动作。


    有魔兽见状不对立马往反方向旁,没跑出半米,被一阵灵力反弹回来,瘫倒在地。


    突然,一阵刺眼的黄色光芒射向魔兽们的眼睛。它们发出哀嚎声,有魔兽望向始作俑者云榆。她眼中缓缓留下血泪,黄色光芒正是出自她手中的灵力团。


    云榆瞬时闪至魔兽身后,她眸中平静,高呼道:“平怨剑!”


    地上的铁剑剧烈震动着,飞速奔向云榆手中,与灵力团相融合,剑身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黄色光晕。


    云榆挥剑击向魔兽们。


    魔兽们全身传来钻心的疼痛感,无力保全自己,纷纷连退数步,跌落悬崖。


    云榆灵力已全然耗尽,刚刚一招已致使她金丹破碎。她吐出一大口血,手中的剑勉强支撑着她不倒在地。


    云榆颤抖着从储物袋中找出一个药瓶,吞下了一颗丹药。丹药的苦涩味从她的喉咙蔓延到心中,她心绪纷飞。


    忽的,她猛地抬起头,望向前方。


    一阵怪风正向她的方向吹来,此风竟硬生生吹倒了旁边的一棵大树。风中飞扬的沙尘树叶和夹带的利刃刺向云榆。


    她手一松,平怨剑发出悲鸣声。


    云榆被怪风吹下了悬崖。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隐隐约约看见悬崖下边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云榆是被冻醒的,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天空。


    云榆下意识去握剑,却见平怨剑竟真在她手旁——是同她一起被怪风吹落下来了吗?她未多加思考这个问题,起身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雪地中。


    这片雪地上,除了雪,再无其他东西,静悄悄的,云榆甚至能够清楚地听清自己的呼吸声。


    云榆探查灵脉,幸好她及时服下了丹药,保住了部分修为。她试图施个简单的御寒决,却发现无法驱动灵力,就连储物袋也打不开。


    此处应该是设了禁制。云榆放弃继续尝试催动灵力,她在原地稍稍休息了片刻,便开始寻找出口。


    不知道走了多久,潺潺水声响起。云榆顺着水声走去,见到了一大片清透明亮的湖。水声却消失了,湖水平静无波,像是一面镜子。湖中央有一小片陆地,陆地上是一个类似于传送阵的东西。


    云榆心生疑虑,她用剑挑起一些雪扔进湖中,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宛如从未出现一样。此处有蹊跷。她转身欲走,却被无形的力量推了一把,跌入湖中。


    湖水短暂地泛起波澜,很快平静下来。


    ……


    “阿榆。阿榆。”


    云榆被一阵亲切温柔的声音唤醒,她睁开眼,女子眉目如画,温婉如玉,笑着唤她:“阿榆,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怎的还睡过了头?”


    眼前人是她姑姑,云幽。是名医修,没有加入任何宗派,平日里常云游在外。


    云榆感到一阵恍惚,她眨了眨眼睛,眼前房间挂着大红灯笼,贴着喜字,瞧着极为喜庆。


    她的记忆似乎有些模糊,不确定地重复云幽的话:“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


    “还真是睡糊涂了。”云幽嘴角带着笑,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她将云榆从床上扶起,“快去洗漱吧,莫要耽误了吉时。”


    云幽动作轻柔地为她化着妆,叮嘱她:“虽说你与周净远的婚姻只是做个表面功夫,但毕竟收了周家的好处,今日可要给他们周家一个面子。”


    周净远,她记得这人。是她的小师弟,也是她的宿敌。两人性格极其不合,对对方都深恶痛绝,奈何她母亲生前与周净远母亲关系极好,给两人定了娃娃亲,立了誓约。若违此誓,两人都会遭受誓约反噬所带来的严重责罚。


    云榆和周净远作下约定,结了婚后只需做下表面功夫,若任意一方有了心仪之人,便可立即解除婚约。周净远母亲最近频繁噩梦,催着两人尽快结婚,连着几日给云榆送来了各种奇珍异宝。


    周净远母亲所送来的奇珍异宝中似乎有一瓶很珍稀的丹药……是什么呢?


    云榆发觉自己忽然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件事。


    “小榆可真漂亮。”云幽的夸奖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她打量了下镜中的自己。镜中人身着红色喜服,清冷的眉眼在妆造的粉饰下多了几分艳丽,甚至显出几分妩媚来。


    云幽眼神变得幽远,她想起云榆早死的父亲。眼角泛着泪光,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外面有乐声传来——是接亲的人到了。


    修仙界以实力为尊,一般是修为高的人来接亲修为低的人。若不是云榆在秘境中受了重伤,修为一落千丈,应是她去接亲周净远的。


    云榆暗暗有些可惜,想到周家送来的那些丰富聘礼,又觉得没那么可惜了。


    有人径直进入到房中,周净远剑眉耸立,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冷如寒潭,鼻梁高挺,薄唇微微勾起不带丝毫笑意。明明是一副新郎官的打扮,他却摆出了阎王的气势。


    他抱着剑站在一旁,声音轻佻:“走吧,云榆师姐。”


    宗中弟子皆唤云榆为大师姐,只有周净远每每会在师姐前加上她的名字,拉长语调这样叫她。


    云榆瞧了瞧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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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的剑,又望了望自己的储物袋。她沉吟片刻,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的剑。将剑抱在手中,果然安心了不少。


    她快步上前,走到周净远前面,顿了一下后继续往前走,没有顾及周净远是什么反应。


    于是众人便见两人皆手持自己的剑完成了所有的婚礼仪式,不由得感慨:剑修,结婚都要拿着剑,当真是恐怖如斯!!!


    两人来到喜房,周净远进来后没待多久声称自己突然有事要处理,便离开了。


    云榆想着时间还早,从储物袋拿出昨日未参透的剑诀。在烛火的映照下,认真地看了起来。


    等她抬头倒水喝时,却见周净远不知何时回来了,坐在一旁,只深沉望地,一言不发。


    云榆准备将剑诀收回储物袋,却发现她打不开储物袋。她不想与周净远交流,便推门欲离开寝殿。门被死死地定在那里,她费了老大的劲也没推开。


    她实在没法,抬头欲将此事告知周净远,对上了他有意回避的视线,听见他轻轻的声音:“我在这间屋子里布了阵法,无法与外界联系。”


    “你这是何意?”云榆秀眉微颦,心中不解。


    “因为……”周净远抿唇,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


    云榆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腥红,疑心是烛火倒影。她没有等到周净远的回答,只等到他慢慢靠近她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


    对上那双凉薄双眼,云榆莫名觉得他很难过。在短暂的愣怔后,她头脑开始感到晕眩,云榆后知后觉周净远的异常。


    “你……”


    话还没说完,周净远的剑一下穿透了她的身体。云榆吐出一大口血,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周净远慢条斯理拔出剑,垂眸,声音很轻:


    “抱歉。”


    “我欲证道。”


    这些画面猛地破碎了,变成了一块一块的小碎片,又组成一片透明的镜子,镜子中央有一滴鲜红的血,红得刺眼。


    云榆猛地坐了起来,心脏被刺穿的痛感残留在她身上。在看清眼前熟悉的这张脸后,她起身下意识提剑指向周净远喉间,周净远愣在了原地。


    周围弟子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嘀咕道:“大师姐终于忍不下去了吗?”


    “诶?两人还真如传言那般不合?”


    “打起来!!快打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赌大师姐赢!”


    ……


    诸如此类的声音传到她耳边,云榆这才注意到有很多熟悉的弟子围绕在她身边,进而看清众人都待在一个山洞中——她似乎还在秘境中。秘境里十分寒冷,大部分弟子身上都有御寒的衣物,只周净远一人仅穿了件单薄的外衣。


    云榆和周净远不合是宗门上下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像今日这般一言不发直接拔剑而向却是第一次。


    周净远身着一身红衣,长发如瀑。他瘦削修长的两指轻轻夹住剑尖,桃花眼微微弯起,声音如蜜:“云榆师姐,这是何意?”


    他停顿片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若是想要对决的话,那也得等云榆师姐伤好之后再谈。云榆师姐拖着这一幅病躯,我若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云榆刚刚醒来头脑还有些发晕,想也不想回击道:“你有哪次对决赢过我吗?”


    周净远沉默。


    他瞥了云榆一眼,冷笑一声,捏着剑尖的手放下,握紧手中剑,呈现出进攻的姿态,反驳的话到口中却又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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