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苏白第一次来导师家吃饭。
师母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温婉贤惠,和许国庆是青梅竹马,两人在战乱中都失去了父母,相互扶持着长大,等到年纪大了,就顺理成章领证结婚在一起。
她爱屋及乌,将苏白当成自己女儿疼,满桌的菜都是她爱吃的,知道她懒得剥虾,油爆大虾都先剥壳处理成虾球。
忙了一天,还都是脑力活,苏白埋头专心吃饭,没察觉到桌上的暗流涌动,直到她被自己老师踢了一下。
“?”
苏白看向自家老师。
我看你像根木头!许国庆用不争气的眼神看她。
他看着时平几句话的功夫,就将自家夫人逗得眉开眼笑,又看看只知道大口干饭、毫无半点心机和防备的徒弟,深深叹了口气。
许国庆深沉道:“吃完跟我来趟书房。”
师母嗔怪:“让孩子好好吃顿饭,学业上的事情什么时候不能说。”
“没事的,老师找我肯定有要事。而且我也吃饱了。”
苏白跟师母说了几句,赶紧放下碗筷跟着上楼。
前段时间上京一直在下雨,房子又在一楼,为了防虫防潮,书房里挂了好几块香樟木,带着些尖刺的呛人味道,刚闻着就让人一激灵,但闻久了,就权当是提神醒脑了。
夜深了,许国庆将窗户打开,带着些凉意的空气卷进来,房间少了些憋闷。
他烧水泡茶没说话,抬手让苏白在茶台另一边坐下。
这架势,看来只是闲谈。
苏白知道自家老师的性格,讲课、看书、或者工作的时候,从来不喝水、不吃东西,免得打湿资料,或者将资料弄上油污。
上个世纪,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文字、对纸张、对书籍,总是足够尊重敬畏。
言传身教下,苏白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现在能喝茶,那就只是师徒间随便聊聊。
苏白坐下,坐的不是很规矩,肩不平,腰不直,完全就是很放松瘫在椅子上。
椅子是罗汉椅,那圈靠背刚好用来搁手。
柜子里摆满了名贵的茶,琳琅满目包装漂亮。但许国庆泡的却是刚收的绿茶,不是很贵的品种,清明节回家祭祖的时候自己采摘炒制的,装了满满一塑料袋,他还分了一半给苏白。
香气还不错,汤色清亮,喝着也舒服。
苏白喝了一口,觉得嘴里的油腻都去了一半,她抓着茶壶先给老师满上,又给自己来了一杯。
许国庆没动面前的茶水。年纪大了,睡眠少,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
他视线往下看。
书房窗户下面是个小花园,师母打理的很仔细,种了不少花,红的黄的白的一簇簇的,开了满院子。小花园里,师母也泡了一壶花果茶,时平陪着,两人聊的投机,脸上笑容都不少。
“他是个会逗女人开心的。”许国庆客观评价:“你还小,没什么经验,离他远些,玩不过他。”
苏白:“啊?”
许国庆干脆挑明:“他没身败名裂之前,就一直想要我帮他写个剧本。”
“今天来看你送花这场戏,很明显就是借着你我师徒间情谊来攀关系。”
“娱乐圈的那些绯闻真真假假的,但也不是无风起浪,他有个前妻,据说还和不少女演员牵扯不清。”
“他想借着你往上爬,诗诗,小心些。”
苏白失笑:“老师,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许国庆有些惊讶。
他还没老眼昏花,苏白看向时平的眼神的确是喜欢,时平又是送花、又叫的亲昵,看着也是有意思的,怎么可能不是?
“起码现在还不是。”苏白被暖暖的茶香熏得舒服,懒洋洋瘫在椅子上,轻松惬意:“我会努力确定关系的。”
许国庆生气:“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听进去?”
“要实在不行,谈谈也没关系,男女之间的情感尝试下,剧本写起来也更真实生动。但保护好自己,跟他结婚更是不行。”
“知道啦,知道啦。”
苏白敷衍应着,连连点头,端着茶壶想给自己再续一杯。
然后茶壶就被许国庆抢走了,他气愤道:“不听我话,就别喝我茶。”
真是老少老少,连这无赖的招都用出来了。
不过这里面的关心苏白确切感受到了。
她笑着,神色认真:“老师,我很喜欢他,我也愿意帮助他,用金钱或者能力。”
“但是这些,”苏白强调:“不包括您。”
“您不必因为我的关系,去妥协,给出剧本或者介绍关系,您做自己就是最好。”
11岁,爸爸因公殉职。
18岁,妈妈因病去世。
但,爸爸妈妈都给了苏白全部的爱,教她爱自己,也教她如何爱人。
父母去世后,刚进大学,许国庆爱才心切,给了方方面面的照顾,是亦夫亦母的存在。这份爱重,值得被好好珍藏爱惜。
苏白喜欢时平,是她自己的事情,愿意倾其所有,还是默默跟随,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但重生后,这份喜欢,因为无望变得扭曲、无望、可怖、丑陋。
所以,她心里为这份爱划出了明确界限。
不能因为,这份喜欢,去毁灭或者干扰其他正常的、美好的感情,比如亲情、友情。
许国庆叹了口气。
这孩子,说她清醒,却又看上了这么一个糟糕的男人。说她不清醒,但里面的弯弯绕绕又抽离看的清楚极了。
他想了想,觉得有谈恋爱这份闲情还是作业不够多。
于是,他大手一挥:“这个暑假,你去那个逆子的剧组实习,待上两个月再回来,回来时候交两篇论文上来。”
他布置完作业,觉得神清气爽,笑呵呵的下楼赶客去了。
被作业压弯了腰的苏白,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
师母看见苏白蔫巴巴的,为她打抱不平:“许国庆,你有话好好跟学生说。”
苏白从后面探出头来,替自家老师“洗刷冤屈”。
“不关老师的事,是我不够努力。”她疲惫笑笑:“老师给我布置作业,都是为我好,没关系的,我还年轻,我可以熬夜。”
说话茶茶的,句句都在告状,惹得师母狠狠给许国庆一个刀眼,拉着苏白好一顿安慰,又忙活着去厨房给她选水果带回去吃。
客厅里面,就剩下许国庆和时平。
许国庆年岁已经大了,身形有些佝偻,穿着一身休闲服和老北京布鞋,气势却不输。
他看了时平半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道:“我手里确实有一个打磨好的剧本。”
时平不卑不亢接话:“不知道晚辈是否有这个荣幸看一眼?”
“可以。”许国庆加重砝码:“宋制片也看中了这个剧本,早就有投资意向,我可以推荐你认识。”
他说完,没等时平回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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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了个要求。
“对诗诗好些,就算最后分开,也彼此体面些,不要伤害她。”
很划算的一场交易,不枉费时平今天特意抽时间赶过来,又费尽心思演这一场戏。他目光越过许国庆肩膀,落在苏白身影上,像是在评估砝码的重量。
师母一贯是疼爱苏白的,选的都是她喜欢的水果,就连卤味都是切好装盒配好蘸料的,要是想吃,直接拿一份出来加热就行。
这份疼爱事无巨细,还超级“沉重”。
原本可可爱爱印着向日葵的购物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苏白尝试提了一下,没提起来。
师母直接喊人:“时平,你也来选选,等会一起提回去。”
时平应了一声,赶过来,单手一提,手臂青筋隐现,稳稳当当的。
师母很是满意,瞧着另一只手还空着,又给收拾了一袋子。
等两人离开时,手上提的是满满当当,临出门前,苏白还被塞了个冰淇淋。
晚上八九点的样子,还不是深夜,更何况夏天的天空上月亮和星星亮闪闪的,就算是没有路灯的林间小路,也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时平还是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将苏白护在身后,遇见台阶上有石块、树枝的,就会提醒一句。
很贴心,很有绅士风度。
但苏白的注意力却有些走偏。
时平今天穿的正式,月光白的衬衫和黑色西裤,都是素色,考究的是面料,像是丝绸,垂感很好,却有筋骨。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薄了。
薄薄的一层,沾了些汗,若隐若现勾勒出蓬勃的力量、精壮的肌肉。
因为双手用力提着东西,手臂肌肉用力,将轻柔的丝绸全都顶开,撑的鼓鼓的,像是要炸开。又因为上下台阶,腿部肌肉也在用力,轻薄的一层裤子绷的紧紧的。
更要命的是,衬衫扣子解到了第三颗,矜持的露出些颈侧的皮肤,透过树叶洒下的光斑落在上面,暧昧游离,像是特意标记。
看着就好亲,想咬。
苏白脸红红的,握紧了手上的冰淇凌。
冰冰凉凉的,总算让脸上的燥意消散了些。
时平回头看人有没有跟上,就看见苏白盯着冰淇淋发呆。
冰淇淋有些化了,奶白色的汁液顺着棕褐色的、巧克力味道的蛋筒流下来,黏黏糊糊沾了苏白一手。
“想什么呢?”时平问完,放下手里东西,掏出张湿巾,递过去:“擦擦手。”
“哦哦。”
苏白还沉浸在美色里,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巧的很。
时平手指颤动了一下,没忍住,避开她来拿湿巾的手,直接上手帮忙,拽紧了苏白的手腕。
然后两个人的手都弄脏了。
“?”苏白带着不解看了他一眼。
时平很淡定:“没事,我手上也沾到了些。”
“就一张湿巾,我帮你擦,别浪费了。”
毫无逻辑的两句话,时平这么说了,苏白也就信了。
直到时平一大口,吞了大半个冰淇淋。
连带着最上面的,苏白最喜欢吃的,那个点缀了巧克力碎的尖尖也没了!
她有点生气,平时上扬的嘴角往下压着,圆圆大大的眼睛瞪着时平。
可可爱爱的。
时平没忍住,俯身,在她嘴角轻啄了一下。
一个冰凉的,带着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吻。
苏白脸色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