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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擦肩而过

作者:程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许希林开始有意改变自己的生活模式,以往,为了方便以及减少和余遂的相处时间,中午她是不回出租屋的。


    现在,她能呆在出租屋就尽量呆着,客厅的沙发也是她的惯常去处,同处一个屋檐下,更容易催化一段关系。


    余遂也不出她所料,在察觉到她这一改变后,只要没课,他就回来,甚至有的课他都没上。


    许希林知道这点是因为她发现几乎每次回来都能看见余遂,她不觉得他的课这么有闲,所以弄到了他的课程表。


    粗略一扫就能发现端倪——她没课而他有课的时候,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逃掉,早早回来了。


    许希林坐在客厅陈旧褪色的灰白色沙发上,视线从书本抬起,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十分。


    今天周三,上午她只有一节大课,九点四十下课,步行十来分钟回到出租屋。


    以往这天,每次她回来一开门就能看见余遂要么从冰箱拿了东西准备回卧室,要么就是从卧室出来准备去厨房,反正总能看见他。


    今天这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没见到他人,属实是有些意外。


    许希林强制自己的注意力回到书上,可心里想着事,文字是只过眼睛不进脑子。


    她不知第几次抬头看钟,看着快速转动的秒针,她耐心告罄,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就再等三分钟,等到十点二十,凑个整。


    当秒针走到最后十五秒的时候,许希林不耐烦地折了书页合上书,站起身。


    就在她刚迈了一步的时候,门口传来开锁声,门开了。


    她的视线从门口下意识移到墙上的挂钟上,刚好,十点二十,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她的心脏猝然加速跳动了几下,她自然知道这是巧合,但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巧合多了丝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意味,总能让人特别回味两下,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余遂的目光从她身上迅速划过,没事人一样进门关门,将手里提着的两大包东西放在餐桌上,开始整理。


    回卧室的计划打消,许希林坐回沙发,将书翻开搁在腿上,注视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从一个大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一盆盆栽,从她面前走过,往阳台去,在阳台试了好几个位置,才将盆栽放下,接着回到客厅,迎着她略带疑惑的眼神,问:“能养花吗?”


    他的问法很友善,但语气又很生硬,就像一个人穿着不符合他气质的衣服一样,使他看起来有些……别扭。


    对,就是别扭,许希林终于从茫茫词海中抓住这个词,余遂这些天和她的交流无不给她这种感觉。


    她沉默几秒,点了点头,随口调侃:“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她其实挺喜欢养些花花草草的,但总是养不长久。娇气的她养不活;粗糙的她养着没参与感,往阳台一放,有她没她人家照样长得好,一人一植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似的,她一点成就感没有。


    得到她的同意,余遂隐秘地松了口气,没接她的调侃,而是走到餐桌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低声念叨了句:“它十月份会开花。”


    他没看许希林,声音也低,许希林不知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她说,但不管怎么说,这话引起她兴趣了。


    她将书搁在茶几上,径直走到阳台,走近了才看清,这是一盆小型桂花树,主干短粗,侧枝繁茂,叶片翠绿,一看就很有活像。


    上辈子,她虽然没养长久过几盆花,但对判断盆栽存活状态的眼力倒是给锻炼出来了。


    许希林余光瞄了余遂一眼:“你怎么想起要养桂花的?”


    很少有人养花会养这个。


    余遂转头看着她围着桂花树左看看右看看的身影,呼吸急促了些,眼角漾出笑意,但他很快收敛起来,平静自如地吐出两个字:“熟悉。”


    短短两个字,一下勾起了许希林尘封已久的零碎记忆,她记得他们小区里种了很多桂花树,每年花季,芳香馥郁,是那个地方难得让她高兴的几件事之一。


    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超越时间空间,因着这棵桂花树飘到她的家,好像隔窗看见里面一家四口正坐在客厅嬉笑打闹,好不温馨幸福。


    顿时,一股由失落引发的烦躁感涌了上来,她迅速察觉,急速扑灭,转身进屋。


    她现在不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了,她径自走到餐桌旁,在余遂对面坐下。


    余遂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许希林看见了,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他来说有些意外,但她现在懒得管这些。


    她将餐桌上的东西大致扫了一遍,惊讶道:“你怎么买这么多菜?”


    余遂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头:“你要用冰箱吗?”


    许希林被他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弄得一脸蒙,两秒后,她反应过来——他以为她在怪他菜买多了,会占冰箱太多位置。


    许希林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这是他们多年对抗路关系留下的思维烙印,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擅自将对方的话多想两层,还总是往负面的方向想,最后收获两个点燃的炸药桶。


    “我没这意思哈。”许希林说,“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余遂沉默片刻,回了个嗯。


    “……”


    许希林深吸口气,蹙眉看着对面静默无言的男人,突然有些烦了,她觉得有点无聊。


    余遂寡言,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以前是死对头,本来也不想跟他说话,对这点没什么太大感觉。现在想从他嘴里撬出些话,才发现这个特点真是恼人。


    她现在不打算忍受他这点,她抬眼看着余遂,语气随意,给他下了剂猛药:“余遂,你这人真的很无聊你知道吗?”


    啪嗒一声,余遂手里的东西落到桌上,又被他迅速捡起,虽然极力克制,但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许希林趁热打铁:“或者说是我误会你了,你只是单纯不想跟我说话而已?”


    “不是。”余遂回得很急。


    许希林继续逼问:“什么不是?你不无聊还是没有针对我?”


    “没有针对你。”她话音刚落,余遂便急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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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她误会似的。


    “那就是承认你无聊喽。”


    许希林支起手肘,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只见他低头沉默片刻,倏尔抬起头来,神情阴郁,但目光灼灼:“怎么才叫不无聊?”


    许希林笑问:“你是在向我寻求意见?”


    “嗯。”


    她来劲了,顺手将滚到桌边的土豆捡了回来:“首先,如果你想跟别人说话,就不要每次回个嗯就完事,让别人无话可说。其次,不要擅自曲解别人话里的意思。”


    前面这句还算公正,后面这句属于她夹带私货了。


    据她所知,对别人的话,余遂倒没有擅自拐两道弯想的习惯,这个毛病仅限于对她。


    “嗯。”余遂还没反应过来,嗯就下意识出来了,他后知后觉想要补救,“我、是……”


    许希林难得看见他结巴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心情愉悦,摆了摆手:“语言习惯不是一两天能改变的,你也不用这么急,慢慢来吧。”


    说完,她顺手从桌上拿了个番茄,朝他示意:“咨询费。”


    她估摸着今天这引子已经埋下了,进厨房将番茄洗洗干净,吃了起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书,准备回卧室。


    “等等。”


    她刚走两步,余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歪头疑惑。


    只见余遂嘴唇瓮动,神色紧张,像是要下什么天大的决心,几秒钟后,挤出一句话:“我请你吃饭……当作咨询费。”


    “哈哈……”许希林蓦地笑弯了腰,“你还挺会就地取材,学以致用。”


    余遂见她没拒绝也没答应,克制不住追问:“你答应了吗?”


    许希林收了笑意,平复心情,转身往卧室走去,轻扬的声音响起:“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现在时间还早,她估摸着余遂还得等一会儿再做饭,本想着在卧室眯会,谁知,从她进卧室起,厨房就隐隐约约开始传来声响。


    她寻思着确认一下时间,去厨房看一下,结果被料理台上的盛况给惊到了。


    “你还请了其他人吗?”


    不怪她这么想,她自己也是会做饭的人,打眼一瞧,这菜备得属实是……有点多了。


    “没有。”余遂一边切菜,一边回她,“只有我们两个。”


    “那你这……”


    许希林将桌上的食材笼统一指。


    “我饭量大。”


    “扑哧!”余遂话音刚落,许希林就笑出了声,“你是在讲笑话,还是认真的?”


    这样和谐的气氛,这样对他笑的许希林,余遂第一次见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激动情绪带着血液冲上他的大脑,刺激着他的太阳穴,他浑身燥热,有些恍惚,身体抑制不住地想要颤抖,灵魂仿佛要抽离身体,无法自控。


    “小心!”


    一声低喝拉回他的思绪。


    “发什么呆啊,你差点切到手。”


    只见许希林推了一下他手里的刀,刀刃落偏,擦着他的手指落在案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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