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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hapter5

作者:睡醒就码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季行也恰巧回来,就瞧见自己的座位被占了,疑惑地挑挑眉。


    岑夏时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想站起来给他让座。


    季大少爷向来不亏待自己,也不和她客气,径直坐下问她:“什么作证?”


    岑夏时的眼睛闪亮亮的:“那天多亏了白学妹帮我证明是他们先欺负我的,我是正当防卫,才只背了个处分,不然我就要被退学了。”


    季行也看向白斐,眼里有点莫名,像是在吐槽你敢耍老子之类的不太好听的话。


    白斐咬碎嘴里的棒棒糖,清甜的葡萄味在嘴里爆开,她不是很在意地摇摇头。


    “只是如实复述了听到的对话,不算帮你。”


    “算的算的。”岑夏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眼里却莫名噙了泪。


    她见白斐不收,便把手上那盒递给季行也,季行也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她又掏出一盒,执着地想送给白斐。


    白斐只好收下,客气地同她道了谢。


    岑夏时又嗫嚅了一句:“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还没等白斐回答,她却自己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似的,慌里慌张地转身跑走了。


    白斐摸了摸鼻子,不了吧三个字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说出来。


    一抬头又看见季行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像要她给个解释。


    白斐道:“我是纯客观描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而且真正起作用的是你的威胁。”


    季行也勾勾唇,没说话,把自己的那盒巧克力也叠到她那盒上。


    “干什么?”


    “你多吃点,中和一下嘴硬。”


    “……”白斐懒得和他多说,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季行也垂眸看了眼手机,有一条新的信息在闪烁。


    “少爷,查到了。白斐和那个叫甜甜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关系,那天之前也没有任何交集。”


    看来,他有点误会这个新同桌了。


    她可能只是有点比常人更冷淡,更不愿意多管闲事罢了。


    总体,应该还算个正常人吧。


    而莫名洗清了冤屈的白斐悄悄掏出手机,乐滋滋地看了眼新上涨的余额,没搭理远处那女鬼幽怨的视线。


    那天,她本不想多管闲事的,是这女鬼不知抽了什么疯,哭着喊着要她帮她。


    “那傻叉主任要她退学!她退学了该怎么办啊就完蛋了呜呜呜,你帮帮她嘛白白!”


    白斐头疼极了,刚想告诉她有季行也那句话在岑夏时就不可能被开除。


    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


    白斐勾起嘴角露出个假惺惺的笑容,嗓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


    “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你付出一点点功德值。很划算的,对不对?”


    ……


    难得没被占用的体育课,教室里空荡荡的。


    只除了最后一排的两个人。


    季行也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从小便不被允许剧烈运动。


    再加上父母一惊一乍式的保护,即便外面天气再好,他也一向只能是那个独自坐在教室里看玻璃窗的人。


    此时手边多了个人,季行也没忍住瞥了她两眼。


    少女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透着点病态,四肢纤细脆弱,之前握住他的手腕时,体温冰凉得吓人。


    难道,她也和他一样?


    季行也难得放软了语气:“你也不能运动吗?”


    却见少女莫名其妙似的看他一眼,“我是体育生进的一中。”


    季行也:“……”


    “那你怎么不去上体育课?”


    白斐偏头看了眼窗外,下午一点半,正是一片极好的艳阳天。


    金色的阳光肆意妄为地洒下,洒在草地上,洒在操场上,洒在窗外奔跑着的少男少女身上,也透过窗户把他们两个也包裹了住。


    应该很暖和吧?白斐想。


    “我不喜欢太阳。”


    她垂下眼睫继续演算草稿纸上的方程式,没有再看,随口敷衍。


    季行也愣了下,也没什么意外,应该是怕晒黑吧?


    白斐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的数学题,有点不太想写。


    为什么人类要这样为难自己呢?定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又让你求解一些更稀奇古怪的东西,真是令鬼头疼。


    “用下柯西不等式试试。”一道含着浓重方言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白斐扭头,看见个老头恨铁不成钢似的摇了摇头。


    是数学周老师,他跟过去一星期一样穿着件条纹衬衫,条纹洗得发了白。单手拿着个泡着茶叶的保温杯,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很心机地握住钥匙扣不让它响动。


    白斐握着笔动了两下又尴尬地停下。


    什么西不等式?


    老头重重叹了口气,喉咙滚动,像是咽下一口浓痰,或是脏话。


    他转向季行也:“你教教你同桌。”


    季行也清澈且迷茫的眼神告诉了他答案。


    老头又叹了口气,戴上老花镜,走去讲台上开始给他们两个单独开小灶。


    钥匙晃动的声音混着浓郁的方言,白斐觉得自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叮咚!”


    “亲爱的白无常0630,您有新的捉鬼订单,请及时处理~死者周振民,六十三岁,死于今晚八点十一分,死因......”


    白斐猛然睁开眼睛,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周振民……


    “笃笃笃……”讲台的老头敲了敲黑板,“这就是柯西不等式的用法,你们两个听懂了没有?”


    身边的季行也很虚伪地点点头:“明白了老师。”


    而白斐,有些出神地看向老头刚刚随手搁在自己桌上的备课本。


    备课本封面上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


    周振民。


    ……


    晚上八点整,白斐准时蹲在了周老师家门外,心不在焉地揪着手下的杂草。


    伤心吗?倒也不至于。


    毕竟她也没上过周老师几节课,还几乎每节都是睡过去的。


    可能有点可惜吧,毕竟只有在周老师的课上,她才能睡一个好觉。


    八点零五分,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附近。


    周老师的家位于老城区,是比较老的居民楼了,墙面已经失去了色彩,归于暗淡。大块的墙皮脱落,在黑夜里像一道道丑陋的疤痕。


    连门禁似乎也坏了,随着风一开一合,发出规律的砰砰砰的声音,那个人影犹豫了会,避开摄像头,蹑手蹑脚地从门里溜了上去。


    白斐垂眸,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摸到了早上岑夏时送给她的巧克力。


    她拆开包装,面无表情地含进嘴里,专心致志盯着地上不知谁扔下的烟头。


    而不远处居民楼三楼昏黄的灯光里,已经隐隐约约有影子在混乱地纠缠扭动,倒映在窗户上,像一场拙劣的皮偶戏。


    八点十一分,嘴里的巧克力已经彻底化了个干净。白斐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尘土,向居民楼走去。


    楼道里的灯似乎也坏了,随着白斐一步一步地踏上阶梯不停地闪烁着。


    灯光暗下的时候,楼道里灰白的魂体都显了形,他们都是很老的鬼了,面目已经看不分明,影影绰绰地挤在白斐身侧,嗡嗡低语。


    “无常大人……是新上任的无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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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是来捉我们的吗……把我带回去吧大人,我们找不到投胎的路……”


    “好像有个新朋友要加入我们了……”


    窸窸窣窣的鬼语一句接着一句在脖颈边喷扫,白斐没什么反应,平静地一步步上楼,从无数灰白魂体的包围中穿过,终于来到了三楼。


    门开着一条小小的缝隙,漏出一丝昏黄的灯光。


    穿透门板进屋的瞬间,白斐开启了隐身。


    屋子不大,亮着灯,没开电视。小家具散落一地,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窗户边摆着一张老旧的木桌,放着台灯,老花镜,几支笔,还有一大叠作业本,其中一本翻开掉落在地上,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旁边安安静静地躺着周老师,他还穿着那身下午讲柯西不等式时的条纹衬衫,拖鞋掉了一只在很远的地方,眼睛和嘴巴半张着,像是咽下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的头上破了个大口子,汩汩往外冒着鲜血,蜿蜒成一条小河。河的尽头扔着个奖杯,奖杯左下角血污最重,依稀可辨“省级优秀教师”几个字。


    屋子的另一边传来几声响动,白斐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个穿着黑色外套的背影蹲在斗柜边上,翻找着什么。


    那人像是个男人,严严实实带着鸭舌帽和覆盖全脸的面罩,手上却没有戴手套。


    白斐没有多看,收回视线去进行自己的本职工作。


    被他人杀害的魂魄是不会自主离体的,往往还残留着死前的恐惧和不安全感,只有经过无常指引才能魂魄离体。


    若是不幸没有无常指引,便只能等待身体消亡才能出来,不过那样就往往会变成无法投胎的孤魂野鬼飘荡。


    白斐手心翻转,一柄巨大的黑铁重剑骤然出现。


    她手执剑柄,从周老师的天灵盖直直戳进去,贯穿他的整个身体,然后开始一边输送鬼力一边慢慢搅动。


    很快,一道魂魄趴在她的剑上被带了出来。


    周老师的魂魄茫然地眨眨眼,和白斐对视。


    “白斐?你怎么……我不是……”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骤然转头看向那男人,剧烈咳嗽着:“你快跑!那人……”


    “周振民,男,六十三岁。”


    白斐弯起一个职业的微笑:“您好,我是来接您的白无常。”


    白斐用手机扫描了周老师的魂魄,在等待小鬼来接魂的时间简单地和他解释了一下整件事。


    “您生前桃李满天下,积攒了不少功德值,应该很快能排到投胎的名额,也能兑换一个很好的来世。”


    周老师毕竟年纪也大了,见惯了大风大浪,看上去对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接受良好,他没有再看那个杀死他的凶手,反而看向了桌子上还没批改完的作业。


    “白斐啊。”他操着浓重的方言问她,“白无常这个活,算有编制吗?”


    白斐难得噎了一下:“算,算吧?”


    好处是不容易失业,坏处是工资实在低得可怕。


    想到这,她有点蠢蠢欲动地瞥了眼周老师的功德值数目,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算了算了,即便是鬼,也要讲些尊师重道吧?


    脑子这样想着,她的嘴却诚实地开了口:“周老师,您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可以……”


    话音还没落,门突然被人推开。


    “周老师,您怎么没关……”


    他的嗓音骤然停住。


    屋里的两鬼一人齐齐抬头向门口看去。


    季行也站在门口,视线凝固在周老师的尸体和那一大滩肆意横流的鲜血上。


    他突然慢慢地抬手,捂住了心脏。


    而后视线迅速上移,直直刺向了白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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