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同学纷纷回头,让白斐没办法悄悄逃跑。
白斐有些头疼,却也没什么大反应,径直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头盔。
“你来干什么?”
墨非笑着又往她手里塞了袋酸奶:“接你放学啊。”
“不需要。”
“行,下次不来了。”墨非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习惯了她的直白,“那今天您老就屈尊上座吧?”
白斐带上头盔,在众多各异的眼神里跨上了摩托车。
突然,微妙的不适感爬上她的脊背,白斐眯了眯眼,回头望去,却遥遥撞进了一个人的眼睛。
她的新同桌。
季行也被保镖们围着,有人恭恭敬敬地弯腰为他打开迈巴赫的车门,还有人为他打伞遮住并不大的太阳,像是在保护什么易碎的珍宝。
不同于白斐这边的哄笑热闹,那辆豪车四周空了约莫两米的地方,像是有什么无形的界限,隔绝着两个世界。
季行也似乎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很快便坐进了车里。
白斐也没在意,拍拍后座示意墨非上来,然后便一声轰鸣扬长而去,又引起了一阵惊呼。
她不知道,不远处的迈巴赫里,少年偏了偏头,透过车窗又扫了她一眼。
目光从鄙夷到厌恶,最终化为漠然。
冷血的,古怪的,虚荣的。
他在心里,对他的新同桌下了定论。
要离她越远越好。
……
白斐的摩托技术也很烂,帅气地起步之后几乎是以龟速前进。
再被无数电瓶车赶超后,终于在墨非的骂骂咧咧里回了家。
房子不大,水北街上两室一厅的平屋,是他们在人间临时的住所。
房子门口还挂了个老土的LED灯泡,闪烁着三个字“纹身店”。
墨非在不追鬼的时候会兼职做纹身,这是他的爱好,也顺便赚了不少钱。
理论上来说,他们不需要吃喝,也没什么花人类钱币的地方。
可赚都赚了,他们便也开始吃人类的食物。还是很好吃的,比鬼魂好入口。
白斐有时候看墨非兴致勃勃画稿的样子,会有些不明白。
鬼也会有兴趣爱好吗?还是墨非在人间潜伏得太久了,染上了人类的习性。
摩托车刚停稳,就有个人窜过来,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
“小白妹妹,你放学啦!”
是个姑娘,很漂亮。栗色长卷发,时髦的烟熏妆,低领紧身短T,笑起来眼睫毛扑棱扑棱的,像一把小扇子,明艳又带点娇憨。
她紧紧抱着白斐的胳膊,语气热情亲昵,眼神却直直地看向旁边的墨非,热烈得好似一团火焰。
白斐对她有点印象,三天两头来找墨非纹身。
背上的凤凰纹了洗,洗了纹。
一个似乎没有痛觉的人类。
白斐面无表情地拔出被软绵绵包裹住的胳膊,自个背着书包进了屋。
身后的两个人甜腻腻地互相调情。
墨非道:“还是纹凤凰?”
女人的嗓音百转千回:“还是你最懂我啦!”
白斐识趣地关上门,防止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拿出手机翻了翻,今晚没有单子。
真令人遗憾。
下午不停挂机的客服却回了消息:
“亲亲,忘忧符不起作用的话,可能对方也是酆都鬼友呢亲亲。”
胡扯。
发现失效的那刻她就悄悄看了看季行也的命格。
因果生死一应俱全,没有半点不对劲。
怎么可能是鬼。
白斐扔掉手机,烦躁地戳开酸奶。
过了会,墨非进来了。
“今晚没单子?”
“嗯。”
“最近怪奇怪的,白天也没有。大家都这么长命吗?”
“……”
“算了,反正我也懒得干活。辛辛苦苦捉一只就那么点破工资,维护我的摩托都不够的。”
白斐表情凝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墨非拿了东西要出去。
白斐想了想,还是随口提了句:“别忘了你的身份,不要和人类走太近。”
“吃醋了?”
墨非挑了挑眉,冲她抛了个媚眼。
“放心,咱们黑白无常才是天生一对。”
话音刚落,他熟练地丝滑关门,完美躲过迎面飞来的重剑。
白斐冷着脸召回剑,骂了声白痴。
……
工作不忙的日子里,白斐就老老实实地扮演一个普通的高二学生。
她尽量不在上课摸鱼……除了数学课。
没办法,数学课的周老师是个老教师了,操着一口浓郁的南屿方言,黏黏糊糊字字黏连,再配上腰上规律响动的钥匙串。
实在是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白斐很少能睡个安生觉,因此倒也还算喜欢数学课。
只是睡着睡着,总感觉有什么人在她的耳边轻轻呼着冷气,还掺杂着古怪的吞咽声。
白斐本来快要睡着了,骤然被打断,下意识烦躁地挥手想打开,可没安静几秒,那道气息又来了,孜孜不倦地骚扰着她。
白斐怒了,猛得一睁眼,率先撞进眼帘的却是张冷峻的侧脸。
她的新同桌。
季行也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笔,在卷子上勾勾画画,时不时停下来思考,表情冷而严肃,很认真听讲的模样。
怎么看也不像无聊到要恶作剧的样子。
她有些疑心,慢慢阖上眸子,暗中动用鬼力开了灵识。
过了几秒,季行也突然停下笔,偏头瞥了她一眼,似乎犹豫在犹豫些什么。
然后他慢慢地朝白斐的方向俯身,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进……
在那道冷香即将涌进她鼻腔的那一秒,白斐骤然睁眼,扣住他的手腕。
“倒数第二!”白斐压低嗓音,“你干什么?”
季行也默了默,眉角微挑,像是疑惑。
白斐冷声道:“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别这么幼稚好吗?”
季行也忽然嗤笑一声,没说话,也没挣扎,直直带着她的手继续向下,捡起了……一块滚落在白斐桌子下的橡皮。
“不好意思啊。”季行也刻薄地笑了,“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橡皮有那么大的占有欲。”
白斐看着那块橡皮,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少年抬了抬被扣住的手腕,眉眼间有点克制的不耐烦:“可以放开我了吗?”
“倒数第一?”
白斐回过神,干干脆脆地松了手。
“抱歉,误会你了。”
季行也挂起个假笑:“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让老师换个同桌。
后半句卡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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咙里,因为他的新同桌突然皱起眉毛,瞪向她的课桌底下,开始小声咕哝一些什么,就好像在和谁说话。
季行也跟着她的视线瞥了眼,除了一些被白斐随意扔在脚边的作业和课本,空空如也。
再扭头,白斐像是被谁气笑了,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他的新同桌,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季行也没再管,转回了头继续看自己的卷子。
而白斐,不知道自己在同桌眼里已经彻底面目可憎了。
她忙着教训鬼。
那只经常缠着她讲话的女鬼,此时躲在她的课桌下抱着她的腿撒娇似得乱蹭。
随着蹭动,暗红的血液混着乳白的脑浆从她脑袋上的裂口涌出,通通融进了白斐的裤腿里,把蓝色的校裤浸润上大片可怖的污色。
白斐有点头疼:“你到底要干什么?”
女鬼讨好地咧开嘴冲她笑,嘴角一路向上,直至扬至耳垂,“陪我聊聊天嘛!好久没有人和我聊天了!”
“学校里一打的鬼,非要找我?”
女鬼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搭话:“数学老师刚刚那道题讲错了,明明用另一种方法更好点。我教你,你去告诉他好不好?”
“白白,虽然你是鬼差,但既然在学校,你也要好好学习呀,堂堂白无常天天倒数第一多给鬼丢人呀,你看你同桌都……我靠你同桌这么帅?!”
女鬼瞬间忘了自己的目的,惨白的脸蛋迅速涌上一片正圆形的鲜红。她眨巴着眼,速度过快几乎把眼珠挤出眼眶,头上的裂口更是兴奋地淌出更多鲜血来。
白斐忍无可忍,单手掐诀往它脑袋上一点。
瞬间,女鬼和她快要滚落的眼珠子消失得干干净净,校服裤子也快速褪去血色,洁白如新。
世界终于清静了。
白斐被这么一闹,却也睡不着了。她侧目瞅了一眼季行也,想看看正在讲哪张卷子,掏出来装模作样一下。
这一看,好嘛。
季大少爷认认真真握着笔,一脸严肃地在给卷子配图。
……怪不得他俩倒数呢。
晚饭时间到了,白斐一向不在学校吃,买了袋酸奶去天台发呆。
天台一向没什么人来,堆了很多废弃的旧桌椅,一层叠着一层,小山似得占据着靠近栏杆最边缘的地方。
白斐就窝在其中一个半锈的椅子里,小腿跷在栏杆上在半空中晃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酸奶放空。
黄昏时的南屿很美,从高空看去像是无数个蚂蚁的巢穴,围绕着中央的情人湖一圈一圈地漾开,再在天际线处归为一个更大的圆。
白斐出神的望着情人湖,她有时候会想,人间和酆都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样的湖,一样的房子,一样要为了赚取微薄的酬劳拼命工作。
还是努力吧,她往后一靠,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地PUA自己,努力赚功德值,兑换一个好的来世,就不用努力了。
想着想着,她又有了点睡意。
不过今天似乎所有人都要和她作对似的,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凌乱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似乎有几个人推推搡搡着另一个人来了天台。
沉闷的一声重响,有人被猛得推到墙上,或是地上。
人群爆发出烘箱,几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响起。
“叫你耍横啊!敢惹我们的人?块头大了不起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