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回慌乱的站起身:“表妹,不可意气用事。”
叶蓁蓁闻言一笑:“并非意气用事,六表哥风姿无双,才华横溢,今日又在长街惊马救了我,我心悦他,实属正常,少女慕艾,亦是人之常情,我也自知配不上他,但是,在我的眼中,从此分明,世上千万人,我只知世人与我心悦的他。”
这话说的太美,崔清回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可他只能死死的抓住桌子的一角,制止自己想阻止的冲动,为了表妹的名声,他什么都不能再说。
崔清回求救似的看向崔清桓,六弟一定知道,表妹只不过是和他赌气罢了,才拉出他做筏子,其实,心中爱慕之人仍然是……
崔清回有些不确定了,表妹决绝的神色,让他后知后觉,他仿佛失去了自己心心念念,放在心上的表妹。
崔清回的眼神越发痛苦:“六弟……”
崔清桓放下手中的酒杯,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子,注意到所有人都若有似无的看着他们,他这才慢条斯理的应了一声:“好。我答应了。”
崔老夫人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六郎,你——”
“我说,我接受表妹的一番情意,家里可以准备我的婚事了。”
上座的几位脸色格外好看了些,崔夫人更是一拍桌子,半点面子都不给崔清桓:“胡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说娶就娶,把我们放在何处!几句话就能把你给蛊惑了,也不知道礼仪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
崔清桓脸上却没有半分变化,同往常一样,神色淡淡,只是夹杂着几分冷意:“祖母方才说了,让我娶她,怎么,您没听清?”
崔老夫人唇角微抽,她又不是个老糊涂,看在叶蓁蓁身怀巨富,可以容情,让她嫁给崔清回,左右一个不算嫡子的嫡子,没什么大不了,但崔清桓不行啊!崔家唯一的嫡子,日后要做崔家家主,怎么可能娶一个商贾之女,做妾尚可,娶妻就免了吧!
崔老夫人道:“我——”
崔清桓起身,朝崔怀臻一拱手:“父亲,孩儿觉得婚事可行,父亲觉得呢?”
崔怀臻定定的看着崔清桓,他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强压住心中的躁动,脑子飞快转动,看了看崔清桓,又看了看叶蓁蓁,最终还是点点头:“好,既然郎情妾意,那就如此吧,蓁蓁是个好孩子,你别亏待了她。”
崔夫人急了:“老爷!”
“够了!”崔怀臻声音平淡的喝了一声,眼神寂寂地看过去,分明没有凌厉的行为,却让人倍感压迫。
“就这么决定了。”
一锤定音。
叶蓁蓁好像做梦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battle迅速落幕,有些找不着北,非常莫名其妙:“啊……不是……我……”
崔清桓似笑非笑的看过来:“怎么,表妹可是悔了?不愿与我成婚了?”
烛光摇曳中,叶蓁蓁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认真,她微微垂眸,所有人都知道,叶蓁蓁最爱四郎。那崔清桓又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截胡?
她今日问过,身旁的丫鬟都说,崔清桓一心只想入朝为官,延续家族荣耀,日日挑灯夜读,这样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不惜传出兄弟阋墙的名声?别开玩笑了,又不是玉环貂蝉,怎么就非她不可了?
可她有什么值得崔清桓图谋的吗?叶蓁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听见崔清桓的问话,叶蓁蓁“啊”了一声,呆愣的模样,分明还在状况之外,她好悬没从口中说出一句:“我不要!”
她不敢说,不然不知打了多少人的脸。
崔清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知道,表妹叶蓁蓁心悦的是四郎清回,如果她仍然喜欢崔清回,断不可夺人所爱。
如果,她仍然是表妹的话。
崔清桓思虑一瞬,淡淡的开口:“若是不愿……”
叶蓁蓁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按照翠微与云想所言,崔清桓性情高洁,眼中并没有男女之情,事已至此,她也不能立刻反口,不然崔家人怕是饶不了她,罢了,先过了这关再说,若是日后发现崔清桓实在不行,再做打算不迟,她故作欣喜,点头如啄米:“我愿意!心甘情愿!”
崔清回眼神痛苦的看着叶蓁蓁,立刻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声,他咳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心肺咳出来才甘心,雪白的帕子死死的攥着,遮住了里面一抹殷红。
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什么,只虚弱的道了一句:“恭喜。”
那句恭喜好像是从嗓子眼发出来的,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崔清回不敢多看叶蓁蓁一眼,唯恐失态。
等众人散了,崔清桓跟着崔怀臻的长随到了他的书房。
崔怀臻背对着崔清桓,一只手放在身前,一只手放在身后,听见崔清桓进门的声音,头也没回:“跪下!”
崔清桓掀开衣袍,身姿笔挺的端正跪着,不卑不亢,宛如青松,自是风流无瑕。
崔怀臻半晌没有听见动静,很是无奈,他转身,恨恨道:“不知你这么倔,是随了谁!说说罢,你今日为何求娶那叶氏女?你可知晓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她岂能做得崔氏主母!”
崔清桓脸上没有一丝异色,珠落玉盘的音色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父亲可知,四弟带回一女子,叶表妹因她之故服毒跳水,践于马蹄之下。”
崔怀臻听的又惊又怒,怒火中烧,气四子,更气叶蓁蓁不能容人:“如此你就更不该娶她——”
崔清桓道:“府医虽然为她解毒,可毒性太猛,她,怕是只能到这个冬季。”
他没有再说,崔怀臻却自有见解,他不得不称赞六郎,真真是个卧薪尝胆的性子,叶蓁蓁气性大,为了那个女子,连命都不要了,今日若是再被拒婚,说不定就要离开崔家了。
她手握巨富,万贯家财,崔氏虽是世家大族,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与其让她带着东西离开,倒不如安心留下。以尽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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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怀臻本质上也不算是个坏人,但东西落在自己手上,怎么也比落在旁人手上好。
他上前几步,亲自将儿子扶起,老怀宽慰的拍了拍儿子的肩:“罢了,委屈你了……你们的婚事便如此吧,殿试在即,你要多多上心,不过,前些日子,你舅父来信,说是圣上有赐婚之意,你……”
崔清桓神色淡淡的道:“今日之事,也源于此,公主下嫁,无异于自断前程。”
崔怀臻点点头,崔清桓聪慧毓秀,看的通透,不用他挂怀:“你心中有数便可,只是那叶蓁蓁,你要离她远一些才是。”
男女之情总是说不清,崔怀臻有些担心,儿子机关算尽,别误算了自己的心,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崔清桓点点头:“儿子省得。”
崔怀臻点点头,越发满意了,不过,一码归一码,崔清桓先斩后奏,着实不对,他不能惯着:“此事终归要有一个交代,你去祠堂跪满三个时辰,好好反省,静思己过。”
崔清桓拱手离开。
寻风道:“公子,老爷都答应了,为何还要你跪,他——”
崔清桓冷冷的看过去:“不可非议。”
寻风无奈的闭上嘴。
崔怀臻疼爱崔清桓毋庸置疑,但罚起来也是丝毫不手软,此事公子本没错,可还是要硬生生跪上三个时辰,他着实不明白!旁人都是严父慈母,他家公子倒好,也的确有一位严父,和一位别人的母亲!
寻风恨的牙痒痒,他遣人将崔清桓的披风取来,又带来了一卷经书,仔细的放置在桌前。
崔清桓这才跪在蒲团上,安静的抄写经书。
三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祠堂风寒,崔清桓跪抄三个时辰的经书,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透着微红。
寻风还在外面张望,公子受罚的消息铁定一早就传出去了,可是让寻风心怀忐忑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连一片衣角都没看见,不对啊,就算是来责骂,也该来了。
“寻风?”
崔清桓又唤了一声。
寻风猛然回神:“公,公子,时间到了?”
崔清桓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淡淡的道:“将佛经收好,回吧。”
寻风连忙利落的收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木盒中,瞧着那熟悉的动作,不知做了多少次。又收拢了多少经文。
崔清桓见持灯的寻风多次魂不守舍的回头,微微蹙眉:“怎么魂不守舍?”
寻风小心翼翼的开口:“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夫人怎么没来问责?不会在憋着什么坏吧!”
寻风这话委实有些不客气,说得不像亲生母亲,倒像是恶毒的继母,不过,崔清桓并没有呵斥,反倒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会来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
崔清桓神色讥诮,她的宝贝儿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