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但是说话时语调轻微上扬,用含着蜜一样愉快的语气说:“是啊,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一个茶楼要叫醉仙楼……可能是因为这是个酒楼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安宁:“……我不会原谅你了。”
一句话,让萧誉再度破功,沈安宁跟在他身边一脸麻木,到现在也没懂这个人的笑点到底在哪儿。
等萧誉笑够了,他们也站到了朱老板定的雅间门口。
正逢酒楼里做活儿的端着酒上来,要送进去,被萧誉拦着了。
他夺过托盘道:“里面的是我朋友,我送进去就好,有劳。”
再一推门,萧誉已经换上了一幅笑颜,朗声道:“哎呀,就等就等啊朱老板,您也知道,最近花村疫病闹得人心烦,这不,来给您送画之前我还在地里呢。您看我这鞋脏的,污了这地板。”
姓朱的嘴上不说,实际上肥胖的身躯悄悄挪了挪:“萧兄,你别怪我说话直,你确定这花疫病,不传人吧?”
“我当然确定,这花疫病闹了得有一个月出头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站着?”萧誉哈哈大笑着给朱老板斟满了酒,“您看我们这边,今年天灾不断,人手还短缺,一半在地里晒着,一半还在做花画,实在是顾不过来……这不我们县衙的沈家娘子是个能人,这几日也跟着累够呛,今日出来前就一直和我抱怨,说是下次怎么着也不教做花画了……”
沈安宁背锅背得已经麻木了,捏起一个蜜枣酥塞到了嘴里。
对对对,都是她说的。
那边甩锅的某人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还在说个不停。
倒是朱老板有些兴趣,追问道:“有沈娘子这样的能人异士,你们不做花画了,还去把花直接卖给那些个贩子?这不亏得慌。”
“我也是这么劝的!奈何沈家娘子心意已决,我也勉强不得,”说着,萧誉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朱老板看起来也是颇为遗憾:“哎,可惜了,原本我想着要是两位有意愿,我们倒是可以长期合作。”
沈安宁吃东西的嘴一停,耳朵也微微竖了起来。
下一秒她就听到萧誉那个杀千刀的说:“哎,算了算了,勉强不来,沈家娘子说做完这笔买卖就去研究她的那个什么,什么剑山什么的,我一个糙人,也听不明白啊……”
“倒是新奇……”朱老板道,“那沈家娘子要是有什么新的赚钱法子,我们也能有钱一起赚不是?”
沈安宁突然明白了。
萧誉此行是在给她铺路,明明白白地告诉朱老板,她才是最主要的那个人,把要不要合作也交给她来决定,往后所有要找他们的人,合不合作都是沈安宁说了算了。
沈安宁佯装苦恼:“虽然南方是我们的大市场,但是京城贵女买花的也不在少数,要真论赚钱,也不比南方辛苦一趟赚的少……”
朱老板倒也不急,只是问道:“我能先问问,沈小娘子有什么点子吗?若是桃枝杏枝随手放进瓶子里就是叫什么插花的话,倒也不必了。”
“那自然不会,我的创意,自然是世间独一份!”沈安宁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说道,“那要不然这样,下次朱老板再运茶叶过来,我们的花若是开花了,我便给朱老板展示一下,如果朱老板有兴趣,我们再谈,怎么样?”
朱老板举起酒杯示意:“一言为定。”
沈安宁笑着夺过了萧誉手里的酒杯,在萧誉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一饮而尽!
两人相谈甚欢,反倒是萧誉看起来像个打酱油的,手里还被塞了一包他自己买的蜜枣酥。
沈安宁百忙之中不忘叮嘱:“吃你的,别说话!”
萧誉:“……”
酒过三巡,外面的巷子里渐渐没了灯光,只剩月明星稀。
两个人你来我往,就着花生米喝完了两壶酒。
沈安宁道:“朱兄,你还没验货呐!我们村子里的可等着钱买米,眼看着天也黑了,您明天还要南下,路途遥远免不得舟车劳顿,您看要不?”
朱老板哈哈大笑,随即拍了拍手。
声音刚一落下,有人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摞画框。
朱老板说:“我手下的人早就验过了,共248幅,有25幅,我们实在是没法收啊……”
沈安宁也表示了理解:“下次我们争取做得更好!”
“话说回来……”
沈安宁和萧誉齐齐抬头看他。
朱老板继续道:“我与沈家娘子一见如故,相识恨晚!就多喝了两杯,沈家娘子没喝大吧?不会……”
.
“吐吧。”
萧誉跟她站在墙角,面无表情地说。
沈安宁捂着嘴把他推开,自己撑着跑到了土路边,吐在了下面。
萧誉一脸不忍直视。
沈安宁晚饭没吃,垫吧了两口点心,几杯酒下肚,只觉得火烧火燎的,一路烧到了嗓子眼。
等她吐完,萧誉拿水来,沈安宁迷迷瞪瞪以为又要让她喝酒,忙用双手推开:“不喝了不喝了……”
“喝水,漱漱口。”
然而酒鬼不讲道理,萧誉没法子,只能把她脸掰过来,然后……
沈安宁的嘴被挤得撅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萧誉没忍住,上手捏了捏。
沈安宁:“……?”
萧誉:“……”
于是他揪着一边脸,往外一扯,直接把水给灌倒了沈安宁嘴里。
被冷水一激,沈安宁脑子清醒了一些,她累得不行,本想直接席地而坐,但想起来今天穿着新的衣裳,硬生生地改成了蹲着。
她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萧誉看了看天上:“子时了吧。”
沈安宁点了点头,愣了半天,问道:“所以我的簪子呢?”
“簪子,什么簪子?”萧誉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摸袖带,拿出来在沈安宁面前晃了晃,“你说这个?”
赫然是那支木头牡丹簪子,沈安宁一把握住。
萧誉喜滋滋地松了手,蹲在沈安宁面前贱兮兮地说:“怎么样,喜不喜欢?”
沈安宁点了点头,天天想起来什么,抬头问道:“对了,赚了多少钱?”
“财迷!”萧誉嘀嘀咕咕地翻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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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估摸着分了一成出来,跟沈安宁两个人蹲在地上分起了钱,“明天我们先不给分钱,等算好了,换好铜板,再去分。”
沈安宁没说话,默默地给地上的碎银子分成了两半,每一半只有小小一撮。
她把其中一撮往前一推:“喏,分你的。”
“哟,这么多,”萧誉哄小孩一样,把银子留下一小半,然后把剩下的推了回去,“乖,衣服钱我拿走了,剩下的我不要你的,自己拿着买糖去吧。”
“那不行,我得言而有信。”
——
“那不行,我得言而有信……”
“拿着!都说了分你的!……不拿可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跟着姐混,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啊啊啊啊啊啊——”
翌日,日上三竿,沈安宁总算从被子里爬起来了,带着宿醉后的疲惫感。
倏忽宛如一道闪电劈开混沌,沈安宁昨天半夜非要搂着萧誉的肩指点江山大书宏图的画面劈进了脑子,于是沈安宁疯了。
跪在炕上脑袋在被子上邦邦邦磕了三个头,祈求能就此失忆。
好不容易她给自己说服了。
万一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一个酒鬼,酒后疯言,能说明什么呢?
总不可能真指望着她来带这萧誉发财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邦邦邦的敲门声:“沈小娘子?沈小娘子!县衙里有事需要你去一趟。”
沈安宁搓了把脸,然后朝着外面喊:“知道了,都在外面等着不准进来,转身!”
被派来喊人的“哦”了一声,乖乖转身去了,回身看到周围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立马凶道:“看什么看?没叫你转身是不是?!”
然而这几天大家早和沈安宁混熟了,管她心里怎么想,大娘是单方面认她这个小辈了,于是这人再凶巴巴倒也不怕,只是问道:“诶,小哥,你们县衙要做甚?咋还一大早就来叫人哩?”
“我怎么知道?”
再有人问,他就一味地装哑巴了,众人自讨没趣,但也忍不住好奇,就站着等。
沈安宁一出门被吓了一跳:“哟……”
手里端着木盆也不知道该拿还是该放,看着屋外一圈人显然有点蒙:“各位是来串门的?”
她穿着自己买的那身鹅黄色衣裙,头发斜斜扎了个麻花辫,有一缕和衣裙同色的布料穿插着,多了些俏皮,只不过前额带着头顶都用粗布块包了起来,像是要去做活儿。
县衙来的人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沈安宁衣衫整齐,便松了口气,说道:“二当……沈小娘子,县令大人说,今日有要事商量,劳烦您早些过去。”
“知道了,”沈安宁摆摆手,端着盆就要去打水洗脸,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你叫什么?”
“哦,我姓马,叫……”
“叫小马,我知道了。”
姓马的小哥开口正要辩解,结果沈安宁已经端着盆回去了。
小哥:“……”
总感觉要失去姓名了呢。